李東點點頭，換上鞋跟沈茜一起出了門。
省委大院這邊老人孩子很多，現在天氣不冷不熱，晚上正是出來消遣的時候。
沒有外人的時候，李東難得地抱怨了一句。
想了半天，沈茜還是說不出口，最後在李東疑惑的目光中，沈茜一臉頹然道：「沒事了，就是覺得你弄的那個農場遊戲特別無聊，天天種些蘿蔔又不能吃，都不知道用這玩意能幹嘛。」
當初因為作弊的事，孫濤曾經想過開除方浩。
沈茜嘆道：「他們都是主動離職的，走之前成道師兄和他們長談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們就離職了。原因我沒問，不過應該是和考核有關。」
孫濤沒給李東打電話，李東不算奇怪，因為孫濤和方浩不算太對付。
哪怕上次孫濤發火，李東也是支持袁成道工作的。
「有。」
李東有些不耐煩說這些，說完便對沈茜道：「晚飯留下來一起吃點吧。」
李東眉心微微跳動了一下，頓了頓問道：「什麼原因？」
李東倒也沒什麼隱瞞，大概講了一遍這趟出門的過程。
監察部又不是死人，有些事李東又不是不知道，可這年頭，你指望每個人都把公司當家一般無私奉獻，那怎麼可能。
自嘲完畢，李東又吐了口氣道：「算了，傳就傳吧，嘴巴長在別人嘴上。不過袁成道那邊最近不要再整治了，這傢伙非要和他們過不去幹嘛？別人我不知道，可方浩就算貪，那也是沾點小便宜，水至清則無魚wwｗ.ｈeｔｕbooｋ•cｏｍ.coｍ，這點他難道不懂嗎？這時候一個勁地把老員工弄走，他到底想幹嘛！」
結果袁成道又下了狠手，這下連李東心裏也有些不滿了。
可要是不說，爸媽那邊怎麼交代？
可等杜安民也表態的時候，沈茜徹底傻眼了。
李東滿不在意地回了一句，又在院子中陪兩個孩子玩鬧了片刻。
從那次開始李東就記住他了，雖然剛開始對他印象不算好，不過後來方浩兢兢業業，倒也算勤勉。
一說到公司，沈茜略顯猶豫了一下才道：「成道師兄做的還不錯，就是……」
李東挑了挑眉，輕輕嘆氣道：「當初東平店的元老走的差不多了吧，你回頭讓他停一停，上次孫總都發火了，現在一次性又弄走三個，他這是嫌我不夠忙是嗎？」
不管是分道揚鑣，還是李東給個準確答覆，杜安民都沒意見，他現在就想趁早把這事定下來，要不然老頭子都快沒心思工作了。
李東今年22，等個七八年完全不用急，那時候沈茜都成老姑婆了。
4月15號，李東踏上了返程的航班。
老是糾結于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袁成道要是再沒什麼成績，李東懷疑自己能不能再忍下去。
沈茜進門，沈雪華正在沙發上坐著等她。
兩個小傢伙連忙點頭，這時候保姆也聽到了動靜，走出來一看是李東，連忙恭敬道：「李先生回來了，晚上您想吃點什麼嗎？」
實際上在公https://www.hetubook.com.com司會議上，李東一直是支持袁成道的。
小院。
遠方不斷擴張，方浩也水漲船高。
李東有些納悶道：「怎麼了，你再不說，我都快急死了。」
公司事情這麼多，一個勁地盯著這些元老乾嗎？
李東將胖乎乎的小石頭抱起來親了幾口，又摸了摸田小雨的腦袋笑道：「叔叔不在家，你們都乖不乖？」
讓他把錢轉換成股份？
沈茜見他發牢騷，安慰道：「那我回頭去提醒他一下。」
沈茜面色有些嚴肅道：「方浩離職的時候，宋傑幾位總監一直送他們到園區門口，集團內部不少人都對他們很同情。甚至有一些不太好的風聲傳了出來，說之所以在這時候處理他們，就是為了下半年的福利計劃。從年初開始，陸陸續續已經走了十多位管理層，按照他們的說法，簡單的一個離職，可以為我們省去幾百萬的開支。」
小公園中，孩子們清脆的笑聲傳的很遠。
袁成道沒給他打電話，李東也不意外，畢竟不到總監一級，袁成道處理個別人不需要事事向他彙報。
沈茜臉上恢復笑容道：「要不我們這樣好不好，以後這個遊戲發行了，我們可以給大家定個獎勵，誰種菜種的好，我們給他直接獎勵一倉庫蘿蔔怎麼樣？」
因為回去還是開車，到平川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鐘了。
「我……」
這話要是說出來，李東怎麼看自己。
見李東正和兩個孩子打鬧，沈茜和圖書湊過來問道：「路上還順利吧？」
「隨便弄點就行。」
見她回來，沈雪華問道：「李東回來了？」
當初東平店開業的第一天，這傢伙就給自己老媽作弊中了獎。
李東笑道：「還行，漲漲見識，見一下世面。至於學習什麼的就別問了，問了也白問，反正我不知道教授到底講的是什麼。」
院子中兩個孩子正在玩鬧，等聽到開門聲，一看到李東，兩人連忙撲了上來。
沈茜點了點頭。
一些小問題，李東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
七號院。
怎麼說？
原本沈茜還以為自己老媽拿老爸當擋箭牌，老爸不見得會說那種話。
老杜在乎的不是錢多錢少，可這時候杜安民也想趁早來個了斷算了。
「嗯，就說我說的。另外他得想辦法，把人員缺口給我補足了！算了，懶得說他，剛回來就給我添亂。」
……
「不知道。」
兩人不算對付，孫濤又不是那種表面一套的人，不給李東打電話求情是理所當然的。
李東嘴角抽搐了一下，半晌才回神道：「這就是你想跟我說的？」
在京城滯留了兩天，18號李東又馬不停蹄地往平川趕。
沈茜聽他這麼說，想了想便道：「方浩離職了，另外還有張琪、胡慶。」
沈雪華臉色一陣變幻，坐在沙發上沉默了一陣，最後也進了自己房間。
吃完晚飯，沈茜提議道：「出去散散步吧，消化一下。」
走了一會，李東開口道：「說吧，跟我還客氣什麼。從進ｍ.hｅtubooｋ•coｍ.com門就一副你有話想說的表情，偏偏還不說，現在能說了吧？」
讓李東和秦雨涵分手？
從6號出平川，到今天回來，十多天的時間，大概也是這幾年李東離開平川最久的一次。
猶猶豫豫片刻，沈茜咬了咬嘴唇，狠下心道：「我想……我想……」
「不用騙我，他的行蹤我比你清楚。我讓你做的事，你沒做吧？」
兩人在院子中陪著孩子玩鬧了一會，等保姆喊開飯的時候，幾人才進了屋。
再跟李東這麼含糊下去，還得磨蹭到多大年紀。
可現在，李東的確有些不耐煩了。
「一切順利。」
將隨行的人員安頓了一下，李東回省委大院的時候已經五點多了。
遠方現在本來就缺人，袁成道再這麼弄，一些老員工的心就散了。
……
可方浩被斬下馬，卻是讓李東意識到，不能再繼續了。
丟下這話，沈茜急忙躲進了自己房間。
甚至後來遠方擴張，東平店沒人掌管的時候，孫濤硬是沒選擇方浩，而是選擇了當時還是財務的楊芸成為代理店長。
現在已經斬到了東平店這一級，再繼續下去，還能斬誰？
沈茜想張口，卻是發現怎麼也說不出口。
「不知道？」
「還沒……」
半個小時不到，沈茜趕了過來。
……
她不知道，為了她這個唯一的女兒，杜安民也快急紅眼了。
30歲了！
她話沒說下去，李東也不著急，一邊揉著小石頭的臉蛋，一邊淡笑道：「說吧，袁成道沒給我打電話，想必和圖書也不是什麼大事。」
接下來又陪著沈茜聊了一陣，直到天色徹底黑下來李東才送她回了內院。
方浩幾人都是東平店的第一批員工，張琪和胡慶李東只算面熟，方浩那可是公司高層。
說完了自己的事，李東才問道：「公司怎麼樣了？」
「嗯。」
沈茜有些頭疼道：「媽，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到了那一步，就是集團真正的高層了。
沈茜聞言不由失笑，又和李東聊了聊旅途上的事。
當初從東平店走出來的人本來就不多，走到這一步的更是少之又少。
李東很想吐槽幾句，忍了又忍才沒好氣道：「到時候再說！」
沈雪華有些恨鐵不成鋼道：「你這性子，和李東越來越像！優柔寡斷的，哪點像我和你爸？這種事拖下去，能有什麼結果！茜茜……」
「袁成道這屠刀還沒放下來？」
揉了揉太陽穴，李東輕聲道：「離職的時候有人反對嗎？」
「我……」
李東的行程對別人可能是秘密，對她卻不是。
「去香江一趟，感覺怎麼樣？」
三個月前，方浩已經就任平川城市經理，按照這架勢，過個一兩年方浩很可能升任省分公司總裁。
李東自嘲道：「不說我還沒想起來，一說好像還的確是這麼回事。在這時候將老員工露出斬下馬，的確為我省了不少。」
沈茜白了他一眼，想張口，卻是又不知道該如何去說。
除了已經離職的楊芸，坐鎮蘇南的孫濤，大概就屬方浩混的最好了，沒想到現在方浩也離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