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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葫蘆。」小雲熙撅了撅嘴，做出了自己的選擇。糖人雖然好看，但是也沒有酸酸甜甜的糖葫蘆好吃啊。

人之初性本善，沒有人生來就是冷血，也沒有人生來就跟冰塊一樣冰冷，對人不理不睬。

而且最開始的時候，雲凌風是反對疾風加入「龍牙」的，但是疾風在要求跟雲凌風單獨聊過之後，雲凌風卻直接讓他跟在自己身邊，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改變。

在那個中年男人錯愕的眼神下，男孩子用虛弱的聲音，帶著幾分倔強，冷冷地說道：「我不需要你同情！」

「不能兩個都要嗎？」小雲熙看著自己的媽媽，商量道。

那一年，雲熙只有五歲，白白凈凈的跟個瓷娃娃一樣；那個時候，雲熙的臉上也時常掛著笑容，喜歡纏著夏馨婷給她買路邊的糖葫蘆。

男孩子剛欲發怒，但是在看到自己面前跟瓷娃娃一樣的雲熙時，把嘴邊的冷言又咽了回去，閉上眼睛，拒和_圖_書絕道：「不需要！」

雲凌風前後態度的轉變，讓夜鷹心中的疑慮更甚。

雖然雲熙只是被疾風帶著奔跑，但是速度上卻比她自己奔跑的時候還要快。而且疾風專挑那些難走的小路走，轉眼間，就甩脫了夜鷹的追蹤。

雲熙身上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傲，也是在夏馨婷過世，雲凌風出國之後才逐漸形成的，其實那無非也是雲熙對自己的一種保護。

三年前，在疾風主動找到雲凌風要求進入「龍牙」之後，夜鷹就對他產生過疑慮。

疾風奔跑起來的速度真的很快，就跟他的代號「疾風」一樣，就像是一陣風，在茂密的熱帶雨林中穿梭，那些不管是橫著長、豎著長，斜著長的樹枝、藤蔓，還是地面上的石塊、枯樹榦都對疾風無法造成任何阻攔。

可是疾風二十四小時都戴著面罩，穿著寬大的黑色帽衫，又極少開口說話，幾乎沒辦法得到任何有價值和-圖-書的資料。而且每次向雲凌風問起的時候，雲凌風也都是含糊其辭，只說疾風是個絕對可靠，可以信任的人。

而夏馨婷每次都會在她額頭上輕點一下，然後說上一句「小饞貓」后，滿足雲熙的要求。

小雲熙盯著被人圍住的糖車，不願意挪動腳步。

這天下午，夏馨婷被雲熙纏得實在沒辦法，只得帶著她上街去買糖葫蘆。

室外三四度的氣溫，加上從北方吹來的寒風，出次門不僅要用棉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還得圍上圍巾，戴上手套，扣上絨帽才行。

在被疾風帶著奔跑的時候，雲熙沒有任何掙扎和抵抗，對於疾風有一種徹底的信任。

自己原本是好心，出於可憐才給買了幾個饅頭給對方送去，但是卻沒有想到男孩子非但沒有感謝，反而自討了一個沒趣。中年男人撿起地上幾個沾滿塵土的饅頭，冷哼一聲扭頭走到垃圾桶邊，把饅頭扔了進去。

夜鷹不惜自己被和-圖-書開除軍籍，被派遣到雲凌風身邊就是為了確保雲凌風在國外期間的安全，所以對於每一個出現在雲凌風身邊的不安定因素，夜鷹都會去排查清楚。

「肉包子是我剛讓媽媽買來的，很香的，你為什麼不要吃呢？」小雲熙似乎是跟男孩子較上了勁，把手中的紙袋又遞出去了幾分，大有一副你不吃我就罷休的架勢。

雲熙不是那種會輕易相信別人的人，她之所以會對疾風採取信任，是因為疾風剛才說話的聲音，讓雲熙想起了一段回憶，那段塵封在記憶深處，兒時的回憶。

「果然是跟他們兄妹有關係么？」

然而就在雲熙和夏馨婷轉過街角的時候，年幼的雲熙突然拽住夏馨婷的手，一個指了指蜷縮在牆角邊的男孩子，向夏馨婷請求道：「媽媽，那個人好可憐啊，我們給他買一點吃的吧？」

夏馨婷帶著小雲熙去包子鋪去買了幾個肉包子，裝進紙袋中，返回街角的時候，已經有個ｍ.ｈetuｂooｋ.ｃｏｍ•ｃｏm中年男人給那個男孩子遞過去了幾個熱氣騰騰的饅頭，但是卻被男孩子一把拍落在地。

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手藝人踩著糖車，把如蠶絲一樣，砂糖融成糖漿，並且混入各種食用色素，變成五顏六色的糖絲后，纏在竹籤子上，做成西遊記里師徒四人的模樣，惟妙惟肖。

而就在夏馨婷考慮怎麼樣才能讓這個孩子接受自己幫助的時候，小雲熙卻拿著那個裝著包子紙袋，走到了男孩子身邊，蹲在他跟前，把手中的紙袋遞到他跟前，脆生生地說道：「哥哥，吃包子。」

夏馨婷看了眼瞪大著眼睛的女兒，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糖人和糖葫蘆，只能選一個！」

那是一個初春的午後。

小雲熙猝不及防之下，被對方推倒在地，她手中的紙袋也掉落在地上，兩個肉包子從地上滾了出來，沾上了地上的塵土。

雖然在節氣上已經是入春，但是室外的氣溫卻與「春天」這個詞完全不相符。ｗwｗ.hetuｂｏｏk.ｃoｍ.cｏm

夜鷹追蹤了一段距離，在失去了雲熙蹤跡之後，蹲下身體，用手指比量了一下留在地上的兩個底紋明顯不同的腳印，臉上露出一絲若有所思之色。

雖然男孩子的身體外，還裹著一條已經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床單，但是那卻不足以為他抵禦寒冷，他那個有些瘦弱的身體，在牆角處瑟瑟發抖，就連嘴唇也被凍得有些發紫。

夏馨婷搖了搖頭，再次重申道：「只能買一個！」

也許是被小雲熙煩了，男孩子睜開眼睛，一把推開雲熙手中的紙袋，狠聲說道：「我不需要你的包子，也不需要你的可憐，滾！」

夏馨婷順著小雲熙手指的方向看去。牆角處那個臉上髒兮兮的男孩子看上去差不多九、十歲的樣子，他的身上穿著單薄的秋衣，腳上是一雙沒了鞋帶，沾滿污泥的跑鞋。

這是個有著強烈自尊心的孩子，他不願意得到別人的憐憫，夏馨婷看著把自己身上床單緊了緊，靠著牆壁閉上眼睛的男孩子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