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韓宣坐在階梯教室四處看看，基本都是金融系學生，還能認出些自己同學，最少有三百人在場，位置不夠，後面站著一大片，皮爾斯老師也來了。
「屁！」
「好吧，有個小天才確實省心，我兒子當年愁死我了，請問你是？」
「什麼？」
「教育部財政負擔太重，那幫該死的政客，寧願修建無用的大樓，也不想把錢安排在教育上來。現在撥款還是六年前的數額，可是這些年布朗大學學生數量增加百分之十七，教師數量增加百分之二十六，年末獎學金還沒著落，你想……」
情況到五十年代才稍微好轉，那時候在洛杉磯，SOS剛開了第十一家分店，我在這種環境下考上布朗大學，因為學費高昂，每個學期我都會爭取拿到獎學金，自己養活自己。
「第一，這兩年SOS集團可以優先在學校招收畢業生。」
格雷戈里安準備去廚房倒茶，發現他們人手一杯咖啡，又停下伸手讓他們到沙發去坐。
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時候戰爭不斷，還碰上史無前例的經濟危機，可因為多了一家店的緣故，利潤還要更高點。
我爺爺變賣了所有家產，才換到三張居住證明，沒有任何公民權利的暫時居住證明。
「……布朗有你這種校長，絕對是件好事。」
郭穆州笑道：「夸克，他外公，很高興認識你。」
等我1954年畢業，家裡有二十多家分店，我爺爺七十多歲，將生意交給我父親接手，他向銀行貸款沒成功，之後聯合幾位朋友，開了家叫做華美銀行的小銀行，把年利率提高到9%，吸引唐人街居民往裡面存錢，再用它擴展SOS便利店還利息，店鋪數量一下子增加到……」
有位白人警察盯上了那兩家店，依靠1882年發布的《關於執行有關華人條約諸規定的法律》這條無理法案，不僅毆打了他，還要強制把我祖先遣送回去。
隔壁座位那位學生高興對同伴說幸好m.heｔubｏｏk•cｏｍ.ｃom提前來學校，竟然碰上這麼好運的事情，電視台經常報道，輕易能算出這次SOS集團獲得的利潤，言語里滿是崇敬。
「哈哈，沒事，我很喜歡孩子，和他們住在一起能讓我感覺到年輕。」格雷戈里安看著老同學，「上次那筆捐款改善了食堂環境，還增加一家中餐館，我總覺得肥胖率下降跟它有關。」
「我還以為就韓一個人來呢，坐吧，伊莎貝莉，請幫我把冰箱里沙拉拿過來，哈里斯，你留在這，不準偷吃。」
「演講，我幫你安排了場演講，開心吧？」
那時候其他學校會對華人減少獎學金數目，甚至是取消資格，布朗大學不同，所以我很愛它。
我爺爺四十多歲那年，在洛杉磯唐人街開了第一家星期天便利店，希望靠它來改善生活，整個唐人街只有它一家，每天騎三輪車到市面上採購貨物，集中在便利店裡出售，賺取之間微薄的差額利潤。
韓千山夫妻倆欲言又止，兒子從小就沒讓hｔtｐs://ｗｗw•hｅtｕbｏｏk•com.ｃｏｍ他們操過心，什麼都沒教，全是自己學會，除了給他請家教，到法庭申請費了不少事，其他還真想不出來。
「不，我不想。」
格雷戈里安得手了。
「發展史么？這倒可以說。
交頭接耳吵成一團，要說最近風頭最盛的企業家前三名，肯定會有韓老爺子一席之地。
「剛好都在紐約，順路來看他，以前沒離開過我們，不太放心。」郭母摟著韓宣說道：「現在看來他過得不錯，謝謝你的照顧，格雷戈里安校長。」
「……」
見老同學不按常理出牌，格雷戈里安睜大眼睛叫道，彷彿難以置信，「全美電視台都有你公司新聞，別以為我不知道又賺大了。還有，還記得畢業舞會嗎！？你孫子應該很願意聽那件事。」
「身為布朗最優秀的畢業生之一，你該回報它才對！」
「在他們自願的情況下。」
世紀初戰亂，我祖先偷渡過來，成了名鐵路建設工人，微薄的工資只能維持家庭溫飽，經濟條件很困難。
格雷https://m.hetubook.com.com戈里安說完，問道：「這次來有什麼事么？假如問學習的話，我會說他非常棒。布朗不給學生排名，但韓宣成績都是A+，老師們對他評價很高，只是不喜歡和同學相處，也許有年齡代溝，不是大問題。」
「五十年代在布朗上過幾年學，一直都坐在你們那個位置聽，有次可口可樂副總裁貝爾塔雷利先生來做演講，當時我跟你們心情一樣。你們校長格雷戈里安是我的同學，只不過他學的是教育學，而我在管理繫上課，匆忙間被他找來演講，事實上我不知道要說什麼，你們可以向我提問，就你好了，有問題么？」
老爺子走上講台，苦笑看向孫子，韓宣旁邊那位搖晃同伴，「韓先生看到我了！」
「……格雷戈里安校長，我……不知道啊，可能是因為看書多，天生就聰明吧。」韓父不好意思。
「然後呢？」韓老爺子神色戒備。
他重新開始打工，積累到足夠開店的資金后，為了躲避那名警察，到洛杉磯西邊再次開了家便利店，我父親m.hetubook.com.com和奶奶留在唐人街，去看他要走兩個小時。
「我當是什麼，答應你了，來，吃點水果，幫你準備好了教室，吃完跟我過去一趟吧，學生們在等著呢。」
「好吧好吧！我會再給布朗一筆捐款，只有兩個要求。」
老爺子立馬坐直身體，紅臉道：「你向上帝發過誓不會說出去的！」
……
一位女同學舉手，叫道：「關於SOS集團的發展史，崛起太突然，圖書館查不到它資料。」
整整積累了兩年，才開出第二家分店，唐人街？不，那時候不在唐人街了，店面是租來的，還雇傭了一位東南亞工人，我清楚記得他叫巴頌。
聽見諷刺，格雷戈里安輕哼無視，認定吃准了他，眼睛在韓宣身上掃來掃去，欲言又止。
「我依然尊敬上帝，可如今是無神論者。」
「這兩位是韓宣的父母吧，很年輕啊，真不明白怎麼教育他的，非常棒！跟我說說經驗，要都能像他這樣，在全美推廣也行。」
「廢話，我肯定不會強求。韓宣接下來有很多工作，你還要幫他弄好請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