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拿起了那個碗，就要往我褲襠里倒。
「另一個李千樹的事情，跟這件事情沒關係，我說的只是你們眼前這一個。」大姆媽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只問你們，這個李千樹，該死不該死？」
「是。」那些降洞女們都答應了一聲，好奇的望著我。
沒看見她在牛棚子里，但願阿瑣別出事才好。
卧槽，「膽子膽子」是你口頭禪嗎？這什麼沒頭沒尾的：「大姆媽，你冷靜一點，濟爺騙你什麼了？你快告訴我！」
「啊？」我一下愣了：「不是你？」
「阿綾，阿音，你們過來。」而這個時候，大姆媽一雙乾枯卻有力的手已經死死的鉗在了我肩膀上：「準備下蠱。」
「誰也跑不出大姆媽的手心。」
「她是怎麼死的？」我瞪向了大姆媽：「是你弄死的？」
你特么到底是來輔助我的，還是來躲貓貓的！
不長時間，其他的降洞女們就跟漲潮一樣上了牛棚子附近，圍的密密麻麻的，帶著一種敬畏竊竊私語起來：「到底還是被抓回來了。」
大姆媽的臉色卻有點奇怪：「阿敏，不是我害死的。」
大姆媽望著我，像是揣摩我為什麼問這個問題，接著，再仔https://www.hetubook.com.com細的端詳了端詳我，卻忽然像是認出了我來，額頭上起了青筋：「難道你就是那個……」
「阿敏？」幾個年紀大一點的降洞女瞪了眼：「阿敏二十年前，就死了啊！」
我是哪個？你倒是快說啊！
「大姆媽，你的意思是……」阿綾第一個反應了過來：「李千樹的媽媽，也是降洞女？」
我羡慕其他的孩子回家晚，會被媽揪著耳朵帶回去，我羡慕其他孩子睡不著，會被媽摟在懷裡，我更羡慕其他孩子生病的時候，會被媽一勺一勺喂葯。
「只要是降洞女，千百年，都是這麼規定的！我們把自己獻給了蠱神，還怎麼能嫁給凡人？」大姆媽一雙白內障死死瞪著我：「所以像阿敏那種壞規矩的，就得死！而你這種不幹凈的東西，也得死！」
因為我媽這個的身份，所以被這個日了狗的規矩，給剝奪了？
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聽到了關於她的事情，之前我只聽見傳聞，說我老爹老娘全是被我給剋死的，就算剋死也得有個死法，可這個話題，不論村裡哪個大人聽了，都會露出諱莫如深的表情，沒人肯提。
和-圖-書咋，大姆媽歲數大了，沒拿住？我剛想鬆一口氣，卻看到大姆媽身子一軟，忽然跪在了地上。
「你等一會，我想問問你，為什麼降洞女就是不能嫁人？」我盯著大姆媽：「你規定的？」
這特么什麼意思，難道意思是我媽是被我給害死的？
「事情說清楚了，」大姆媽接著面向了眾多的降洞女：「請蠱。」
「對了，阿瑣呢？」
藏在樹上的陸恆川因為我的緣故，已經沒了存在感，我放眼望過去，這小子明哲保身，已經不見了，不知道又藏到哪裡去了。
「真是日你姥姥了，就為了這個歪理，你特么把我媽給害死了？」我恨不得踹這個大姆媽兩腳：「你他媽有人性沒有！」
這個聲音讓我渾身泛了一層雞皮疙瘩，我可沒忘，她打算月亮上來之後，就給我下九層蠱！
一瞬時，我的腦子裡面白了一片，我媽真是個降洞女，叫阿敏？
特么什麼鬼啊，你能說人話嗎？
「他根本就不是什麼蠱神轉世，甚至，他自己也流著咱們峒子里的血。」大姆媽厲聲說道：「二十年前的事情你們不知道，我還記得一清二楚，背叛峒子找男人的降洞女是個什麼下場？hetubook.com.com這個野種，一定要斬草除根。」
「大姆媽，」我趕緊說道：「一言不合就弄死我，要死你也讓我當個明白鬼行不行？」
大姆媽沒回答，只是繼續說道：「後來我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就去跟當時養著李千樹的老濟要人，老濟給了我一具屍體，說那就是這個孩子，我見野種已經死了，便沒有多做糾纏，甚至還……沒想到啊沒想到，老濟竟然騙了我，這個李千樹還好端端的活著。」
流著這裏的血？我的心猛地像是停了一拍，這話的意思難道說……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月亮的光跟水一樣撒了滿地，大姆媽抬頭望著月亮，輕輕的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說給我聽：「月亮上來了。」
「你們有記得阿敏的嗎？」大姆媽先說了這麼一句。
「李千樹，是阿敏留下的孩子。」大姆媽目光炯炯的望著我：「阿敏犯了忌諱，確實是已經死了，可我當時不知道，她還留下了種。」
「我沒有你手腳快。」大姆媽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神秘笑容來。
「可另一個李千樹呢？」周圍的降洞女都大吃一驚：「大姆媽不是把另一個李千樹留在了峒子里嗎？」
降洞女ｈttｐs://www•ｈetｕｂｏｏk•ｃoｍ.coｍ們低著頭，沒有一個敢回話的。
卧槽，你他媽的說的再清楚一點，關於「我兄弟」你怎麼不提了？
說實話，濟爺確實把我照顧的很好，從來沒讓我覺得無父無母的生活跟其他孩子有什麼不同，可是其他孩子都有的，憑什麼不能讓我有？
阿綾阿音她們臉色都很惶恐：「可是這要是得罪了蠱神轉世，咱們峒子肯定會有災的！大姆媽，還請你開恩！」
這大姆媽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面露猙獰之色：「好哇，好哇，老濟哪裡來的膽子，竟然敢騙我……」
大姆媽忽然冷笑起來：「沒關係，既然你自己都送上門來了，那我也就既往不咎了……」
我心裏激靈一下，如果真的要叫全體的降洞女來觀摩，那肯定不會師出無名，一定會把為什麼弄死我說清楚，好以儆效尤，如果我堅持到她把降洞女們全喊來，等她宣判出我的「罪名」，那當年我老爹老娘到底是怎麼死的，還有「我兄弟」到底是個什麼鬼，一定能知道線索！
跟我想到一起去了！
短命父母？我那沒見過面的老爹老娘又跟你有啥關係？
大姆媽臉色顯然是一陣狂怒，看樣子是無法接受剛才自己口中那個「被濟爺騙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的事實：「把大家全叫來，我要當大家的面把李千樹的九層蠱給下上。」
於是我也沒掙扎，乖乖的看著大姆媽把我推搡到了牛棚子里，把我結結實實的綁在了木頭架子上，手腳都是打了很特殊的死結。
我一聽，心也提起來，對了，打剛才開始，就沒見過阿瑣。
媽是多麼溫暖的存在，我只看到過，卻從沒感受到過。
算了，我也不管他，為了真相，就賭一把，我後背上的東西硬氣，還是九層蠱硬氣。
「你死在這裏，也不能怪我。」大姆媽身上那種潮濕角落才有的陰暗氣息撲在了我臉上：「要怪，你就怪你的濟爺，和你那對短命父母吧！」
就特么因為這個鳥規矩，害的老子從小沒有媽？
我運氣上手就想掙扎開，並且把話給問清楚，但沒想到正在這個時候，大姆媽手裡的碗忽然偏了，那隻碗噹啷一下落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並沒有倒進了我襠里。
接著，大姆媽就到了我身邊，手上拿了一個碗，看模樣跟要敬酒似得，就對所有的降洞女大聲說道：「你們都知道規矩，九層蠱也許多年沒有下過，今日里為什麼給這個漢子下蠱，原因我跟你們說清楚。」
「不知道，也許大姆媽另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