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0章 上鐘樓

那可未必,西派擅長茅山術,實力自古不低,甚至比南派還要強一些,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怎麼也不能看輕了他們。
唐本初可能也想著在阿瑣面前表現的好學一點,就纏著我追問魅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想了想,就把濟爺以前給我講的一個關於弔死鬼的故事講給了他聽。
這世道就是這樣,不踢到鐵板,不知道疼。
這個買賣的任務,就是找到那個紅指甲女人腿的「繩子」。
種地的裝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就說繩子藏在了自己灶坑裡,弔死鬼就進了他家門爬進了灶坑找,卻沒找到:「種地的,你坑我呢吧?我打爛你一嘴牙,讓你當個老啞巴!」
那幫西派的咬牙切齒,可是他們終於也知道怕了……我能這樣不動聲色的整他們,恐怕更厲害的事兒也做的出來。
但正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一陣悠揚的鐘聲——寺院里的規矩,暮鼓晨鐘。
我想起了那個僧房裡的老頭兒,也不知道他吃沒吃東西。
我剛要上去,忽然覺得這個鐘樓有點不對勁兒。
而這個時候,王德光正好在陽台上呲呲的啃磨牙棒,忽然轉過頭喊我們:「你們瞅,那不是西派的那個毛小子嗎?他這是和-圖-書弄啥咧?」
「能教育出來這種慫貨,可能領頭的也不咋樣。」王德光氣哼哼地說道。
有點怪,她那個表情跟蒙娜麗莎似得,老神秘了。
倒是屁股最機靈,從地上起來跟著我就走。
等晚上回到了南苑,我這心裏倒是踏實,那個女人跟在了猥瑣瘦皮猴身上,我們是能睡個安穩覺了——「魅」這個東西虛無縹緲,你找到她不起什麼作用,找到她附身的本體才管用。
吃飯的時候阿瑣倒像是對唐本初有了改觀,還特地給唐本初夾了幾筷子雞蛋,唐本初也顧不上疼了,咧著嘴像是高興地連疼都給忘了,笑的這叫一個甜。
就拿這個故事來說,弔死鬼就是附著在繩子上面的「魅」,而繩子就是弔死鬼的本體,種地的之所以這麼輕易就將弔死鬼給燒了,其實原因就是因為他燒掉了繩子,本體一旦被毀掉,那「魅」無處附著,當然也會煙消雲散。
「我總覺得,西派這些人反倒是不對勁兒,」雷婷婷接著說道:「這種半吊子,我看連咱們的唐本初都不如,怎麼能單獨出來做買賣,身邊一個明白人也沒跟著?」
「千樹哥哥,你在看什麼?」阿瑣也拉了我一和*圖*書把:「這幫人有什麼好看的莫,吃飯吃飯。」
那個壯男一聽,嗷嗷的又想吐,憤恨的盯著我:「你整我?」
那兩條腿沒有消失,而是掛在了猥瑣瘦皮猴的身上,只虛晃了一下,就不見了。
弔死鬼接了火,而種地的就趁機把柴禾給塞進去了,一燒之下,連弔死鬼帶繩子,全給燒成了黑煙,從煙囪里冒出去了,而鄰居的寡婦,也再也沒尋過死。
原來是敲鐘去了,也沒錯,當一天和尚敲一天鍾嘛,我順著這個鐘聲就找過去了,發現這個鐘聲,是從頭頂上發出來的……抬頭一看,兩個塔中間,有一個鐘樓,鐘聲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
雷婷婷倒是不忌諱這個,看了我一眼:「這小子真是倒霉了。」
是那個爆竹姑娘。
爆竹姑娘沒有跟以前一樣跟我硬剛,反而嘴角一翹露出個笑容,轉身就走了。
種地的知道這個女人不是什麼乾淨東西,就偷偷的看那個女人,只見那個女人走到了寡婦牆外的柴禾堆里,就把繩子取下來藏進去,舌頭塞到嘴裏,搖搖晃晃進了寡婦門。
「你……你故意的?」其他的西派先生也聽見了,都瞪著眼睛看向我。
「未必是沒有和_圖_書明白人,」我說道:「可能他們跟領頭的走散了。真正厲害的還沒來呢。」
看來這一幫人,還真是要倒霉了。
唐本初聽得一愣一愣的,點頭表示明白:「師父真是個好師父,一說我就明白。」
而種地的則把火遞進去:「裏面黑,不亮呀,照亮准能找到啥!」
反正這次我們做買賣還是在其次,主要是得查清楚了姚遠的事情,他們這幫人愛怎麼折騰去吧,也不用管了。
第二天一早,是被外面的鳥叫聲給吵醒的,把隔壁床上陸恆川枕頭邊的表拿起來,一看還不到五點,但外面天色已經亮了,我一看其他人都還沒睡醒,自己就溜達下去,打算上僧房去找那個老頭兒。
雷婷婷把飯碗往桌子上一放,聲音有點大,我趕緊把頭轉回來了。
我也沒藏著掖著:「凡事無絕對,當然還有別的法子了。」
我點頭,飯有雷婷婷做的白菜拌豆腐,也有阿瑣做的辣椒一鍋鮮,用的都是廚房裡面現成的材料,新鮮度還是不錯的,說明那些和尚們剛走不長時間。
而這個時候,寡婦顯然已經被弔死鬼給說動了,站起來就找繩子,而弔死鬼則跑到了柴禾垛,想把自己藏起來的繩子給和圖書找出來,可找來找去,都找不到,急的團團轉,一抬眼正看見種地的,就惡狠狠的追問是不是種地的偷了她的繩子。
我記性一直不錯,可是到了昨天的那個地方,根本沒看見那個老頭兒,奇怪,他難道想開了,也走了?
而一個脆快的聲音從我耳邊響了起來:「李千樹,你跟我說實話,救他出來,只有這一個法子嗎?」
當然,我們不確定她的本體到底是啥,所以才不好找。
而這一進去,她就蹲在織席子的寡婦身邊叨叨咕咕:「死了吧,死了吧,活著也是白守寡,一根繩上無牽挂,死了吧,死了吧,來世投個好人家,穿金戴銀轎不下……」
「我不是想跟你們結梁子,只是想跟你們說,傷害別人的事兒,早晚會反彈到自己身上,」我瞅著爆竹姑娘的鏡子:「對了,不用我說,你們懂。」
這個故事是說有一天一個種地的晚上回家,看到鄰居寡婦從外面割葦子回來,身後遠遠跟著一個穿白衣服的女人,那個女人臉色死白死白的,飄飄忽忽腳不沾地,脖子上掛著個繩子,舌頭吐出二寸長在嘴邊垂著。
我到了陽台往下一看,只見那個猥瑣瘦皮猴正站在了南苑和僧房中間的一條和-圖-書小路上來來回回的兜圈子,對著空氣一個人在破口大罵髒話,罵完了跳腳,後來解開褲腰帶還在原處撒了一泡尿。
遇上鬼打牆,破口大罵和撒尿百試百靈,好歹還算是有點常識,果然,這小子瞎蛾子似得撞了幾頭,就真給摸索回去了,但是臉色非常難看,顯然是嚇得不輕。
我惦記的,還是那個鳳凰卡片——跟這個雙塔寺,到底有什麼聯繫?
我揉揉他頭髮:「你聰明。」
「是啊,」我笑眯眯地說道:「你們不是也沒問其他的法子嗎?」
自然,他同伴被魅給纏上,落了個鬼抓腳,現在輪到了這個小子,一定是遇上了鬼打牆,陷入到了這個小路上,走不出去了。
這幫西派的看得出來,不合,而不合不就是個「分」字,說明人還沒到齊。
阿瑣見狀趕忙把臉捂上了:「流氓……」
我猜出來了一點什麼,但是現在不敢確定。
還是爆竹姑娘機靈。
寡婦雖然像是根本沒看到這個女人,被她這麼一叨叨,寡婦的臉色也越來越不好看,種地的知道,這恐怕是弔死鬼找替身呢,一尋思,就跑到了柴禾垛里,把那根繩子藏到了自己家灶坑裡用灰埋了起來,又回去偷看。
正好,順帶溜溜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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