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說屁股是家裡傳下來的老狗了，跟親人一樣，換不得換不得。

還有就是黑先生四處跑，有時會得到很珍貴但是對自己沒啥用處的東西，這個時候，就可以趁著例行集會的機會跟其他的黑先生互通有無，有合適的就可以交換一下，類似於我們縣城裡普通先生那種「鬼市」一樣。

我眼珠子一轉，忙說道：「我們是新近才當上黑先生的，自己的煙袋鍋子還沒來得及做好，看您這樣子，年輕有為，肯定是我們的前輩，我么不懂規矩的地方，還請前輩多多關照。」

而也是因為每個黑先生都覺得自己很牛逼，所以以前每次到了例行集會的時候，都難免會遇上打起來的——每一個黑先生都是萬里挑一的，大部分水平相當，所以一旦打起來，為了面子，兩個人往往都會死磕到底，有什麼招式用什麼招式，死過幾次人，這就給本來就物依稀為貴的黑先生組織帶來了很大的損失。

「我們是三兄弟，」我連忙說道：「我叫李富貴。」接著指著死魚眼說他是我二弟李富有，指著郭洋說是我小弟李富濟。

「這麼長時間沒有魁首，也挺夠受。」

不過再一想，郭洋他們hetubook.com.com這種陰面先生都邪，更別說陰面先生之中的陰面先生了，肯定更是喜怒無常，翻臉如翻書，加上唯我獨尊看不起人，容易互毆也是可想而知。

屁股一聽，大狗眼燈泡似得盯著我。

卧槽，這是黑先生？好勇鬥狠成這樣，叫鬥雞先生算了。

「那誰知道，當魁首的考驗那可比咱們當黑先生的時候嚴苛多了，一個搞不好，咔，命都得搭上去。」

按著郭洋的說法，這傢伙人不可貌相，雖然歲數不大，可做陰面先生的本事肯定是過硬的，不然也沒資格帶煙袋鍋子，果斷不適宜硬剛。

為了岔開這個話題，我就又聊起了黑箱子來，這才知道了黑箱子也是又來歷的。

「也別前輩前輩的，我也是初升上來的，當不起，」那個年輕人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叫蔣紹，你們叫什麼？」

我哪兒有功夫搭理郭洋，早花樣百出的跟蔣紹套起了消息來，很快就得知，原來今天竟然是黑先生的例行集會，平時黑先生們一個個都難免同行相輕，大部分是仗著自己的本事跑單幫的買賣，這種集會就是專門用於大家互相通消息的。

其實郭洋hｅｔｕbook•coｍ.com歲數比我大點，蔣紹瞅著郭洋點點頭：「一門三傑，你們家能培養出三個黑先生，也真是讓人佩服，不過一看之下，你小弟弟竟然比你們倆還成熟穩重點。」

我趕緊謙虛了幾句說我們就是運氣好，接著就拐彎抹角的問：「前輩，您這次來，也是為了那事兒？」

所以現在例行集會上為了避免有黑先生再打架，一進門就得先領一個帶著鳳凰石夾層的黑箱子，把自己身上全部的東西給裝進去，這個黑箱子你一旦關上自己是打不開的，得集會結束之後才能在出門的時候統一被發箱子的人員給打開，這就等於避免了「械鬥」，減輕死傷率。

當然這裏交換的東西是比較高端的，除了黑先生，其他先生根本交換不起。

好在這個蔣紹還挺享受我們這些來自晚輩的崇拜，一副好脾氣的樣子。不過也得小心點，萍水相逢的交情，誰知道哪一片是他的逆鱗。

「哎呀，那可真是求之不得！」我立刻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面子給足：「前輩這樣照料我們，真是無以為報！」

蔣紹這才哦了一聲，壓低了聲音：「那我跟你說，你記住了，千萬不要招惹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就對了。」

蔣紹擺擺手說客氣什麼，領著我們進了一個門臉。

「沒錯，上一任魁首死了也挺長時間了，三腳鳥就那麼難找？」

其實那事兒不那事兒的，我根本屁毛都不知道，但是人人既然都拿著黑箱子，肯定是有什麼事兒，這樣雲山霧罩的問，才不會出岔子。

「那也一個個磨破了腦袋想當魁首，畢竟成了魁首之後……」

也因為有蔣紹這個貨真價實的黑先生在我們身邊，我們三個沒有煙袋鍋子，也沒人多管閑事的上來問，真他媽的方便。

我一尋思，生怕話說錯了漏出馬腳，立刻說道：「也不是不知道，我近視眼，又不愛戴眼鏡，看不清楚。」

我假裝殷勤的跑去佔座，其實是存心找了一個最隱蔽，視線又最好的位置，蔣紹挺滿意，也喊了四杯酒，說是雪蓮蜜酒，聽著挺好聽的名字，瞅著咋那麼噁心。

我趕忙跟蔣紹打聽了一下，這個老頭兒是誰，蔣紹很意外的看著我：「你連他都不知道？」

於是他微微一笑，拿腔拿調地說道：「好說好說，誰都是從入門進來慢慢成長的，而且看你們這歲數，以後肯定也是前途無量，長江後浪推前浪。」m.hetubook.com.com

郭洋的臉跟失血過多似得，猛地就給白了，我把郭洋撥開，回頭一看，跟我們搭話的是個跟我們年齡相仿的年輕人。

蔣紹說例會還要過一會兒才開，既然我們是第一次來這裏，他就帶著我們去黑先生常坐的酒屋裡喝一杯，見見這裏的世面。

郭洋氣的臉一下就紅了，又不敢怎麼著，瞪了我好幾眼。

他們倆的對話內容，就跟「魁首」有關。

這個年輕人的腰上也有帶三眼疤的煙袋鍋子，他掃了我們幾個的腰一圈，沒看見代表身份的煙袋鍋子，顯然對我們很好奇。

「這倒是……不過你聽到消息了吧？三腳鳥現在已經出世了，意思是不是說，新的魁首就要被選出來了？」

那年輕人點了點頭，晃一晃自己的黑箱子：「你們也是？那正好，咱們可以結伴同行，年齡相仿的在一起，也好說話。」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一看這個年輕人的歲數，雖然是天才型，卻肯定是先生之中當慣了小弟的，一看冷不丁能有他的後輩，必然得油然而生一種得意感。

蔣紹露出了很失望的表情，說可惜沒緣分，他知道貔虎犬是可遇不可求的，還誇我運氣好。

很快東西上來了，我一邊假裝喝的津津有味，和*圖*書一邊聽我身後座位上的兩個黑先生有一搭無一搭的在扯閑篇。

我偏頭一看，你娘，銀牙老頭來了！

我趕緊跟個迷弟似得裝的很驚喜：「那可太好了，真是沾光沾光，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這個門臉外頭看上去土的了不得，裏面也黑漆嘛唔的像是在鬧鬼，進去一看，裏面座位陳舊，店員死氣沉沉，裏面已經稀稀拉拉的坐了幾個先生，這幾個先生歲數不小，都得六十往上靠了，有的安安靜靜，有的一臉陰沉，喝的是很大杯的黃色液體，有點像上火時撒的尿。

說到了這裏，蔣紹盯著屁股，露出了很感興趣的模樣，問我是不是拿貔虎來交換什麼的，他這邊也有點好玩意兒，可以給我看看。

而且我們是出現在這裏的，肯定也讓他放鬆了警惕，他不會想到有人膽大包天到敢來冒充黑先生。

「哪兒啊，」我擺擺手替他謙虛：「他膽子小人謹慎顯得，其實就是長得有點著急。」

「啪嚓。」正在這個時候，門口進來了個人，我身後這倆人的聲音戛然而止，不光是我身後這兩個，整個酒屋裡，全寂然無聲了。

「要是好找，豈不是人人都能當魁首了。」

看著這些人的反應，銀牙老頭兒的來頭，貌似很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