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2章 騎屍體

這個聲音,是個陌生大漢的聲音!
我覺得出來,他的手特別粗糙,長期接觸機油的手應該都是這樣的。
「手……」應該是有人壯著膽子探頭看了一眼,接著「嗷」的一嗓子就喊出來了:「哥,不對啊,他,他的手先前還是攥著的,現在怎麼給展開了!」
那個聲音,正是他母親的。
我這話一出口,司機兩口子都給愣住了:「騎……屍體上?」
死魚眼你奶奶的腿。
「你們別害怕,我們就是來看看,今天是不是會詐屍,」我和藹可親地說道:「要是沒弄錯,今天是這個人死了的第七天,回煞。」
我假裝沒聽見。
我點了點頭:「咱們下去,我想轍。屁股。」
「那這樣吧。」我說道:「今天晚上,你騎到屍體背上去,揪住了屍體的頭髮,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別下來。」
等那些聲音消失了,米缸蓋子上的人也走了,他這才掀開了蓋子,家裡空蕩蕩的,根本就沒了人。
他鼓起勇氣,想掀開蓋子看一眼,但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一個陌生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家是不是有活人?」
「回家,是因為那個時候,人一般已經被下葬了,想看自己留在人間的和_圖_書東西,也只能是從家裡看。」我氣定神閑地說道:「可現在呢,他屍體在這裏,還有什麼留在人間的東西比得上自己用了幾十年的身體?所以,他肯定上這裏來。」
「你胡說八道什麼!」對方小流氓一聽,也跳了腳,但是聲音顯然也帶了點慌:「我們咋沒看見他動了!」
「非得這樣?」貨車司機還像是帶了點最後掙扎:「就沒有別的法子了?」
「斬殃」就是說家裡人全出去,好斷結了跟死人的情緣,「秧」就是邪物的意思,如果說人在家,那就很可能會跟「秧」打上了照面,發生恐怖的事情。
「他,他還說了,哪裡都不公平,就算這次逃出去,今天晚上還會來找我的……」貨車司機可能看出了我是這一幫人里的頭頭,一把就攥在了我手上:「我老婆說你是個真正的大師,那你可一定要幫幫我!他們家的意思,是我賠不起錢就得償命,可我們家一沒錢,二,我要是償命了,我老婆孩子怎麼辦……」
我索性接著說道:「所以呢,我們是幹這一行的,橫不能見死不救,你就當我們是在這裏給你們作伴的也行,反正我們也不會幹啥別的,和*圖*書就在這裏幫你們壯壯膽,沒什麼損失。」
可是話還沒說完,不知道誰就在台階上絆了我一下,我整個人差點就撲下去,倒是有隻手把我給抓住了:「是啊,人生還長,還有許許多多的坑等著你跳,你慢慢習慣吧!」
幾個流氓一商量,顯然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就不吱聲了,看意思是默許了。
這特么也太匪夷所思了,意思也就是說,倆人都覺得自己是無辜的,錯的是對方了?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我身後一直惴惴不安的貨車司機猛地跳了腳:「大師,大師你看看,動了,他動了!」
「師父,這是個什麼講究?」唐本初都給聽愣了:「沒聽說過啊!」
「不太好辦,具體是怎麼個不太好辦?」中年婦女的聲音有點顫抖。
她的聲音有點擔心:「你要是從屍體上掉下來,那就不太好辦了。」
「就是這會兒,趕緊上去!往背上騎!」我立刻說道:「再晚就來不及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那行,我來想想法子——為了得救,你什麼都願意做,是吧?」
裏面肯定有什麼關鍵,只是不知道,這個關鍵是啥。
那幫人一起倒抽了一口涼氣。
「你https://m.hetubook.com.com,你他媽的毛毛躁躁的,是不是看錯了!」其他人一瞬間也給嚇住了。
就是說,人死之後的第七日,家裡不能有人,因為這天死人會回家再轉悠最後一圈,之後就順利投胎去了。
這男的一下就嚇了一跳,而與此同時,他覺出有人一屁股坐在了米缸上,淡定地說道:「沒有活人。」
「回煞……」對方想了想,大聲說道:「你糊弄誰呢?回煞不是上家裡去嘛?上這裏來幹啥?」
「這樣最管用,因為他怨氣深,這一來又很急,天也快黑了,別的法子也來不及準備,」我說道:「你就委屈一下,行不行?」
我們本地一直都有個傳說,說是有個男的因為想念死去的母親,偷偷摸摸的就在回煞這一天藏在了家裡的米缸里,想再見回煞的母親一面。
而這個貨車司機如果真的是理虧的,那他沒可能這麼輕鬆就回來,肯定早被底下審了。
「這人死之後,魂魄不回地府,就會繼續寄生在屍體上,所以屍體一被驚了,就有可能詐屍。」雷婷婷科普道:「這個本田司機既然現在還在外面飄蕩,那屍體就等於是他現在的落腳處,生人壓在屍體上,陽氣把死和-圖-書體一鎮,那死人就出不來,鬧不了事兒,不過嘛……」
「啥?」
「師父,你坐你坐。」唐本初不知道從哪兒搬了一個馬扎,給我安排好了,我坐在那裡,感覺自己特別有高人風範。
「是的是的!」覺得出來面前微微有點風,肯定是這個司機在猛點頭:「我做什麼都願意!」
「那他的魂,有可能就被拉走了,上次是拉走了一部分,這次有可能一股腦全拉走。」雷婷婷說道:「何況,這可需要很大的膽量,一般人不見得能堅持多長時間。」
貨車司機不吱聲了。
結果到了半夜,燈就給滅了,這男的就聽到了母親跟平時一樣,回家開門的聲音,接著,外頭就是來來回回的走動聲,確實跟母親活著的時候一樣。
「那你們就看看,」我說的:「這個死人的手,是不是變了形狀?」
我這一番話,加上我們本地這根深蒂固的傳說,那些小流氓一個個大眼瞪小眼,顯然都給瘮起了雞皮疙瘩——我想也想得到,這個一片漆黑的天,點燃的紙錢,外帶一個僵硬的屍體,叫誰誰不害怕?
我覺得我說這樣的話,一定顯得又堅強又帥。
下了台階,就聽見外面的那些小流氓還在議論,一見我和-圖-書們出來,頓時是如臨大敵:「你們又來幹什麼?」
是啊,一般人看見屍體都很害怕了,更別說摸上去騎上去了。
回煞這一天在我們本地按說有個習俗,就是「斬殃」。
「真的是攥著的,我記得很清楚,法醫還說了,那叫攣縮,這也沒人動他,他咋能鬆開的?該不會真,真的要詐屍吧……」
「這事我們想法子。」我說道:「當然了,你們答應,就得做到。」
屁股一頭湊了過來,我跟著屁股就往外走,台階一層一層的,我一手扶住了欄杆,雷婷婷想過來扶我,我擺了擺手:「沒事,人生還長,我不能讓人扶一輩子……」
「行。」貨車司機咬了咬牙,聲音還是有點抖:「我聽大師的。」
結果這會兒路上走過來倆小姑娘,用別人聽不到的聲音說道:「你看那個人,大晚上戴墨鏡,是不是明星啊?」
而中年婦女小心翼翼地說道:「就算我老公願意試試,可對方他們那麼凶,怎麼也不可能讓我老公騎……騎那個屍體啊!」
「師父,咱們怎麼弄啊?」唐本初湊了過來,好奇地問道:「把那些小流氓給趕走了?」
「你傻啊,」另一個小姑娘說道:「大晚上戴墨鏡,不是瞎子就是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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