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個聲音，那摩的司機嚇了一跳，半晌才說道：「你，你是姜素蘭哇？」

出於對姜師傅的仰慕，那摩的司機立刻乖乖的告訴了我們，那個穿的特別嚴實的人，上了金玉里了，之後就沒見過。

「老闆，現在咱們怎麼辦？」聽了這話，王德光也有點緊張：「這次又是老茂，又是東派的胖子，又是那個神秘的大老闆，好像每一個，都不好惹。」

一股不祥的預感浮上來，難不成，大先生這次，真的有什麼不測？

「坐坐坐！」王德光趕忙扶著我就上去，把目的地說了一下，一見我們人多，後面又響起了摩的的聲音，估計浩浩蕩蕩來了好幾輛。

這會兒我也聽見了乾兒子跟唐本初鬥嘴的聲音，知道現在人也齊了，可以在這裏查的事情也弄明白了，外帶「我兄弟」還在裏面擋著小白，我也不好耽誤時間，就叫人預備要走。

我忙說原來都是同道前輩，真是失敬失敬。

這會兒我聽到了一陣引擎的聲音，像是個摩的，接著就有個老頭兒洪亮的聲音響了起來：「坐車走嗎？」

加上現在的先生好些個喪盡天良，功德用買的，這裏人流量最大，時不時還能聽到圈和_圖_書子裡的閑話八卦，也挺有意思的。

很多隱藏著的事情，都一一要浮現出來了。

「哎師父不愧是師父，這麼會留後手！」

我一聽，誒嘿，這王德光蠻靠譜的嗎，就問他到底出了什麼事兒，王德光低聲說道：「這個地方的大老闆，好像跟拍賣行的大老闆，是同一個人，因為這裏的鎮靈石，跟拍賣場上是一模一樣的，我打聽了一下，也打聽出來了，我估摸著，這個神秘大老闆，恐怕也得跟大先生消失有點關係，咱們要不要從這裏開始查？」

那個年頭，我們村管摩的叫狗騎兔子，不知道為啥。

主管本心是很想抓住我的，但是無可奈何根本鬥不過我，就跟送瘟神似得巴巴問賬本什麼時候能還。

我再一想，立刻就來了精神：「說起來，這條街挺長的，一般從銀庄出來的人，都坐摩的是不是？」

一聽這口氣，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兒，但是他現在已經開了摩的了，可見已經不能再繼續算卦了，看出來了也絕不能說，我就沒追問他——問也問不出來。

那裡魚龍混雜，可什麼人都有。

「你……」那個主管一瞅我不光偷了和-圖-書賬本，還把別的東西都裝上了，估摸著氣的快吐了青煙，可無計可施：「我說我是屎殼郎，這個……請你也千萬不要……」

「咳咳咳！」姜師傅大聲的咳嗽了起來。

「師父，你不該這麼早給他呀！」唐本初事後諸葛亮，急得跳腳：「這種卑鄙小人，說翻臉就翻臉……」

那摩的司機也意識到了，連忙轉口道：「怪我怪我，不說那個了，誒，這位老頭兒是……」

「那不是那不是，」摩的司機立刻說道：「你的大名誰不知道，照著現在年輕人的話來說，那就是行當里的女神啊！當初北素蘭，西海棠，誰不知道！你們和大先生的事情，可到現在還被人津津樂道啊！我聽說你們倆為了大先生，都終身未嫁……」

在我們村開摩的的老頭兒一般都八卦，想不到在這裏也是一樣。

卧槽，這個地方還有摩的？聽著跟菜市場附近的竟然差不多！

我心裏當時就激靈了一下：「您這話什麼意思？」

可以是可以，可那個大老闆的線索太少，也實在太不好查了。這會兒覺得出來，「主管」像是想偷聽我們到底在說什麼，我暗暗的給王德光打了打暗號和*圖*書，意思是出去再說，王德光會意了。

王德光有點不好意思，姜師傅又咳嗽了一聲：「你管他是誰，說重點。」

「急什麼？」我又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本：「我還有呢！剛才風又太喧囂了，我耳朵不好，你說啥來著？屎殼郎？」

「還能怎麼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遇上麻煩，也不是頭一次了，慌什麼。」說是這麼說，我卻很明晰的感覺到，這次遇上的麻煩，也許，會是生死存亡的大麻煩。

姜師傅很傲嬌的哼了一聲：「老了，沒人認得了。」

那摩的司機也很愛聽，說自己也算是老江湖了，隨便問問，哪一個不是有故事的！雖然是在圈子裡面泡了一輩子，說走也捨不得，比起給平常人開摩的，還不如給自己人開。

姜師傅也給我科普，買賣做到了一定程度，我們就得見好就收，我也知道，人這一輩子該算的卦都是有定數的，少一個不行，多一個也不行。

「就是你聽到的這個意思咯，莫要白費功夫了，」摩的司機呲呲的發動了摩的，用很惋惜的口氣說道：「我沒法多說，你好自為之。」

說著，我聞到了一股子煙氣味兒，摩的應該是已經絕塵而去了。

「先和圖書去找郭屁股吧。」我說道：「他的功德既然已經找回來，應該也就沒什麼大事兒了，看看他那有沒有什麼能找大先生的線索。」

摩的司機很得意的說那當然，接著就給我講哪天哪天拉過什麼人，後視鏡里一看，是誰誰誰（某個圈中名人），嚇一跳！

可沒成想，那個摩的司機竟然主動說道：「小哥，我看你飯碗也沒了，怪可憐的，就告訴你一聲，你要找人是不是？可惜的很，結果不好。」

又是金玉里。

「屁話，要不怎麼是我爸爸呢！」

摩的司機像是尋思了尋思，忽然一拍大腿——說對，是有這麼號人，好像挺有錢的，大鈔一撒錢都不用找，很少看見這種豪客了。

但好歹也算是有了線索了，這會兒摩的到站，我們下了車，死魚眼付了錢，那個開摩的的可能端詳了我半天，嘆了口氣。

我立刻就問，六月十九那天，有沒有一個穿的特嚴實的人坐過摩的，他上哪兒去了？

「看我心情吧。」我一手摸在了屁股頭上：「走了，回見。」

我甩手把那個燒壞了的賬本丟給了他，他一把捧了過來，立刻就變了臉：「快來人！把這幫人給我抓起來！敢在我這裏鬧，簡直是屎和*圖*書殼郎趴在鞭稍上——光知道騰雲駕霧，不知道死在眼前！」

我正想著拿啥借口好呢，只聽姜師傅說道：「讓你說你就說，哪兒這麼多的廢話。」

摩的司機聲音特別有底氣：「活動活動筋骨唄！歲數大了跑不了買賣了，打發時間。」

我也有段時間沒坐過摩的了，小時候跟著濟爺上街擺攤，如果運氣好，趕上下雨，濟爺就會掏三塊錢帶我坐一坐，村裡路不平，顛的屁股疼，可還是美滋滋的，覺得特別有意思，後來村裡修好了柏油路，我卻沒有了坐摩的的機會了。

姜師傅王德光和我還有死魚眼四個人擠了一輛，其餘人上了後面的車，我好奇心起，忍不住就問摩的司機在這地方買賣好乾不？

這會兒乾兒子也急急忙忙的從後面的摩的上下來，攆上我急急慌慌地說道：「爸爸，郭先生的功德給找回來了是不是，這可太好了，我帶著你們去找郭先生！」

跟我猜的一樣，這些開摩的的，都是「退休」的先生。

我忙接著就問，那個人上哪兒去了？摩的司機尋思了一下，問我們找他啥事兒，聽聲音帶了點警惕，也對，在圈子裡浸淫久了，誰也不願意惹麻煩上身，何況是這些不服老的先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