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3章 臭胎衣

你娘,我要是被發現了,那不僅狐狸眼會被我連累,七舅奶奶也會被連累的,倒是讓百爪蜈蚣和李國慶媳婦得逞了,親者痛仇者快,就衝著七舅奶奶,我特么也不敢讓人發現啊。
什麼情況,我忽然就給想起來了:「顧瘸子的機關?」
卧槽,當時我就反應過來了,天上下的,這他娘的是紫河車雨?
「走吧,」我拉著他:「這會兒生魂進地府太不安全了,咱們趕緊上生死橋,等死魚眼去。」
你看,「好好審」和「作證」,待遇可就差老鼻子了。
說著,李國慶媳婦似乎又跟七舅奶奶要抓撓,可聽聲音應該是被其他的那些個陰差給拉下來了,暴喝道:「放肆,長官面前,你還敢這麼無禮,就沖長官面前失態,也沒有白抓了你!」
顧瘸子有個習慣,自己的作品都得要留下個主人都不知道的裝置,也不吱聲,等著主人自己發現,再決定是驚喜還是驚嚇,說起來,郭洋上次差點就被銀牙給弄死,放到了顧瘸子那,才好不容易給修好了,難道顧瘸子把郭洋也當成了一個作品,給郭洋開了什麼掛?
這會兒也顧不上其他的了,為了不被發現,我只好悶頭憋氣就繼續跑,也不知道跑了多長時間,那個人才停下,一把將我腦袋上的胎衣給揭開了,接著,轉過身可能給吐了:「嘔……」
我抬起手把臉上的粘液給胡嚕下去了,一瞅這人,頓時就給愣住了:「你……怎麼是你……」
不過老子不可憐她——你死也跟老子沒關係,現在為了少幹活,要把老子拉下馬,讓你當嫂子,還特么的不如讓潘金蓮當嫂子。
腳步聲重新亂響了起來,估摸是都要走了,我憋了一口氣,就等著狐狸眼幫我把胎衣給揭下來了,可這個時候,冷不丁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你怎麼在這,今天不用勾魂了?」
但一想隆也不能隆這麼小啊,仔細一看,這才看出來,合著這貨的胸口,動過某種手術……像是被切開了,放了個什麼東西進去,雖然還是有個駭人的傷疤,但身上確實是暖的。
「放屁,你一個魁首,小氣成這個卵樣,」郭洋眼睛一橫:「要不給老子上護城河洗去。」
「查就查,反正老娘清清白白,啥也不怕。」七舅奶奶趁機溜須拍馬:「長官明察秋毫,查了我也不怕!」
再仔細一看,郭洋雖然被我弄的也挺臭的,但確實身上帶著點暖意,頓時https://www•hetubook•com.com就明白了:「是不是,郭屁股把你給煉成了活屍了?我這苦命的郭洋啊……」
我忙問郭洋,那個陰差長什麼樣還記得嗎?
「李千樹,你剛才那個表情有點嚇人。」郭洋瞅著我:「看著……有點可怕。」
「哎,哎。」狐狸眼應了一聲,雖然腳步有點猶豫,但是怕我被發現了,也就只好拿起腳來走了。
郭洋搖搖頭,說跟做夢似得,記不太清楚,但好像那人兩隻眼睛細細彎彎的,有點像狐狸。
但願我乾爹已經離開生死橋了——按說,我是在生死橋上被發現的,他應該想不到我還有膽子能回去。
那個位置,也確實是在心臟附近:「你,你換心了?」
你們趕緊走吧,胎衣的這個味兒,我真是快熬不住了,難聞的我這太陽穴都突突直跳!
我說上次顧瘸子一聽郭洋也死了,都沒流露出什麼過多的感情,我還以為郭洋這一逃,傷了顧瘸子的心,感情顧瘸子一聽就明白,郭洋被人往心口一插刀,根本也死不了,很快就緩過來了,表情都沒給他露。
李國慶媳婦這個哭啊,說難聽點,跟網上段子「豬叫般的聲音」差不離,聞者傷心,見者流淚,聽著簡直怪可憐的。
「你這是什麼屁話,開眼?你的意思是說長官不開眼,昏庸無能,分不清是非黑白?」七舅奶奶在吵架的時候一直很善於抓語病:「好哇,李國慶媳婦,你活幹得不耐煩了,想去護城河灰飛煙滅吧?」
說著,拉著我的手就往他衣服裏面探。
他這個分身不再幫我承受災難,而是要給我製造災難,那他的存在,於我還有什麼意義?
「行了,這地方不宜久留,你真是上哪兒都能被人給追上,」郭洋還是跟看傻子似得看著我:「咱們趕緊上生死橋,帶著陸恆川趕緊走吧!跟你在一起,上哪兒都不消停!」
我身上披著胎衣,人和味道是被擋住了,但不能真正的隱形,還是會被看到的。
你娘,如果我不是當事人,我當場就得覺得七舅奶奶是無辜而且明事理,識大體的。
果然,那個想給我把胎衣剝下來的人也禁不住慘叫了一聲:「這怎麼回事,這些紫河車是誰扔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啥?」我一下就愣了,接著鬆開手,難以置信的望著他:「你沒死?你怎麼可能沒死?」
我應了聲,和_圖_書心說這次再回去,管「我兄弟」說出花來,我特么也得跟他沒完。
當時郭洋的心臟肯定是被雷嬌嬌的剮刀扎透了,不可能沒死!而且,我清清楚楚的是聽見了,當時陰差立刻拉著鏈子來了,快的我連攔著都沒攔住,就被勾著走了吧?
「郭洋,你這一死,我也捨不得你啊……」我摟住他不鬆手:「要是再有一次機會,我絕對先下手為強,不讓你為了我出事兒……對了,你在地下有沒有受什麼委屈?我認識不少人,到時候一定給你好好打點打點!」
這人,正是郭洋。
可這也不對啊,陰差那會兒分明是來了,咋沒把你給帶著走了?
「沒錯,」郭洋很認真地說道:「你那個氣場,懾人,就算我是你朋友,也有了距離感。」
「你們給我小心點!」那個喊人的直心疼:「這都是紫河車,誰也不許弄爛了!上頭查下來,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長官,我一個婦道人家,沒見過這個陣仗,你說能不害怕嗎?」七舅奶奶這會兒也不踢腳了,反而用一種很賢淑的語氣說道:「可我比起撒潑打滾,漏洞百出的做鬧劇來證清白,倒是不如相信長官的安排,長官的名聲在這裏,我相信長官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那,那真是垃圾!」狐狸眼因為緊張,那聲音聽著都快哭出來了:「你,你怎麼就是不相信我呢……」
這個實至名歸,都是被逼出來的。
喲,要開始扯皮了。
更讓人意料之外的是,死魚眼身後,竟然跟著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人。
感覺的出來,那些東西軟綿綿,黏糊糊的,像是一塊一塊的豆腐,地上也都是汁水四濺的聲音,同時腥氣一瞬間更嚴重了。
「號什麼喪號什麼喪?」郭洋雖然跟我體格差不離,但遠遠沒有我力氣大,被我摟的一點掙扎之力都沒有,聲音又是驚嚇又是絕望:「有話好好說,我還沒死呢!你放心,我死了肯定喊你扛幡砸火罐!」
狐狸眼?
「是!」
「胡鬧,這裏用不著你們,耽誤了勾魂,才是罪過,趕緊給我去!」
百爪蜈蚣和李國慶媳婦應該已經嚇癱了,我這懸著的心也剛放下來。
意料之外,死魚眼竟然比我們早一步來到了生死橋。
果然,領頭的聽不下去了:「把這個潑婦,跟那個謊報軍情的捆下去,好好審!還有這個婦女,一起帶回去作證,協助調查和圖書一下。」
「你們給我分頭找,今天不把李千樹給找到,你們都給我下護城河洗澡去!」
你娘,原來是這麼回事。
每一個紫河車,都是一個將要投胎的人命。
可沒成想,就在這個時候,我腦袋上跟下雨似得,「噼里啪啦」就掉下來好多東西,一塊塊的砸在了我頭上。
「我怎麼了?」那人嘔了兩聲,回頭看了我一眼,又翻天覆地的嘔了起來,接著一手丟給了我一個手帕子:「我爺爺拿來燒給我的,你先擦擦吧,太特么難聞了,告訴你,這可是愛馬仕的,便宜你了。」
「不是,我說洗洗可能還能用……」
「可怕?」
「是!」
「剛才還看見了,應該也正忙著找那個李千樹吧……」狐狸眼沒法子,為了分散對方的注意力,也只好站起來往外走:「那什麼,我就去勾魂了……」
「我是真看見了,李千樹剛才明明就在這附近,你們相信我啊……」李國慶媳婦更是比竇娥還冤,聽聲音恨不得要在地上打滾,連聲說道:「我寧願大義滅親,我就想給上頭立點功,少洗幾年紫河車,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就是你!」
我心裏一提,你娘,該不會是發現我了吧?
郭洋皮膚很白很細膩,閉著眼睛能當女人摸,可手一碰,碰到了一個特別奇怪的玩意兒,我第一個反應是這貨還真學女人隆胸了?
「哎,剛才過去個什麼東西?」那些紫河車很可能是沒洗過的,味道把那個想看我是什麼玩意兒的人熏的頭暈眼花的,可能什麼都看不清了:「是不是有東西過去了?」
這會兒陰間四處都是來找我的陰差,仗著胎衣的臭氣,我帶著郭洋東躲西藏的,好不容易才趕到了生死橋。
「傻逼。」郭洋又翻了個白眼。
別說,我這一摸,還真是暖和的!而且,還摸到了其他的東西……我扒開他襯衫胸口一看,傻了眼:「你娘,這他媽是什麼玩意兒?」
「卧槽……」郭洋以前跟陸恆川一樣,都是高門貴子,從來不說髒話,眼瞅著我臭烘烘的撲了上來,嚇得伸手就推我:「你給我滾滾滾,臭死了你……」
趁著這個功夫,我覺出來有人推了我一把,像是在暗示我什麼,我頓時就會意了,接著,一隻手拉住了我,奔著艮位沒命的就跑。
「是愛馬仕!」郭洋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還不是為了你,陸恆川那個死魚眼讓我來的,我這麼一回去,他就說你和_圖_書那個兄弟不像是什麼好人,他實在也是不放心,就要跟我一起從三鬼門裡進來找你,後來我們也不好找,沒法子,就分頭行動了,我們說好了,誰找到了你,就上生死橋附近等著你去,手帕嘛,我爺爺正要燒,那不是還沒燒,我就醒了嗎!」
我感覺的出來,狐狸眼似乎給顫了一下,但立馬說道:「勾,也還是會勾的,就是今天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我看看有沒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
「你,你竟然還敢說出這種話來……」李國慶媳婦簡直氣的快挺過去了,立刻大聲說道:「長官,你開開眼,你查一查,他才是放走了李千樹的元兇啊!」
就是這話有點對不起李國慶。
郭洋得意洋洋地說道:「你倒是不瞎。」
「可能是洗紫河車洗出來的垃圾吧……」狐狸眼強充鎮定地說道:「現在追捕李千樹的事情這麼著急,誰還顧得上這種破玩意兒,咱們去前頭看看,真要是抓到了李千樹,那咱們可就立大功了!」
「不行,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什麼可疑的東西都得翻開看看,」可那個聲音不依不饒:「你給我讓開。」
愛馬屎愛驢屎的我也不太明白,不過看樣子應該挺值錢的,拿來擦臉可未免有點糟蹋,不過現在也沒法子了,我聞著自己身上的這個腥氣味兒都他娘的有點想吐。
一想那些白塑料袋,我后心就發麻,立刻改了口:「這也沒啥,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哎,不是我說李國慶媳婦,誰的男人也敢搶,啥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吶!
我再一想:「還是不對啊,你沒死,你咋上這裏來的?你剛才還說,你爺爺給你燒的愛馬尿……」
「放屁,」郭洋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什麼活屍?你摸摸,活屍是暖和的嗎?」
「起開!」那個聲音像是怒了,聽著應該是吧狐狸眼一把給扒拉開了,一隻手隔著胎衣就摸到了我頭上,雖然是被熏的一聲呻|吟,但還是對著胎衣就扒拉下來了。
看他還跟活著的時候差不離,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抽了啥瘋,忽然一把就將他給抱住了,眼眶子一熱差點沒哭出來:「郭洋,你死的好慘呀……你放心,你的仇我已經報了……」
郭洋漫不經心地說道,那天是湊巧了,陰差確實把他給帶著走了,可沒成想半路不知道出了啥事兒,看了看生死簿說不對,又把他給推回去了,他一睜眼,他爺爺正給他選棺材呢。
那個心不和圖書知道是什麼材料做的,跟真的人心差不離,一樣軟,一樣會流血,但是有一個特性,就是那個心有自己痊癒的能力——什麼時候捅破了,自己都會慢慢的合攏起來,血液迴流,人還會活。
我也看清楚了。當時確實是給死了。
「你……」李國慶媳婦雖然潑,可在七舅奶奶面前,這是高下立判,已經明顯敗下陣來:「長官早晚查到你!到時候我看你還精神!」
但是緊接著,就是有人滑到的聲音,這一滑到,還把什麼東西給壓爛了,到處都是「噗嗤噗嗤」的聲音。
說起來,郭洋死了之後,郭屁股就帶著他下葬去了,我則一直忙的如同被狗攆,都沒來得及給他上炷香,燒點紙,想到這裏,我就羞愧難當:「你要女人還是要蘭博基尼啥的,我親手給你扎!」
誰讓我是正主呢。
「你怎麼不說話?」那個長官可能看著七舅奶奶淡定過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倒是有點新奇:「你不怕?」
我已經把魯班尺在懷裡給握緊了,反正上次已經把一個小吏結果了,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說著,郭洋擺擺手:「也許,這就是所謂魁首的氣勢吧,你這個魁首,做的實至名歸。」
「快來人,往艮位上看看,肯定有東西!」
狐狸眼的聲音在原地就響了起來:「啥?沒有什麼東西啊?你是看花眼了吧?別說,紫河車這東西確實辣眼睛,我這一臉的眼淚,什麼都看不清楚了……」
「說起來,黑大哥今天不也出來找人了嗎?你平時凈跟著黑大哥,看見他了沒有?」
「等一下,你身後那是什麼玩意兒?」那個聲音卻猛地警惕了起來。
百爪蜈蚣一聽,當時聲音就顫抖了:「不是,我上哪兒找這個膽子啊長官!我真不是……你們要抓,抓這個通風報信的,是她來找我,說讓我跟她合作,多一個立功的機會的啊!」
湊合著擦了擦,無奈胎衣的威力太大,我也還是渾身腥臭,郭洋也絕望了,戀戀不捨的看了看我要還給他的愛馬屎手帕,一咬牙給扔了。
顯然,狐狸眼留在了原地,正在穩住那個人,卧槽,那拉著我跑的,又是誰?
果然,長官也「嗯」了一聲,像是對七舅奶奶十分賞識。
有很多東西,本來就是我的,不管他多不甘心,也只能是我的。
原來郭洋第一次被送到了顧瘸子那,人就不行了,是顧瘸子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法,給他偷天換日的裝了一個假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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