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9章 好吃嗎

「幻聽?」我來了興趣:「你聽見什麼了?」
正是夢裡茜茜手放的那個位置。
「沒事,人死如燈滅,你又不是寡婦,守什麼節?人都死了,還要來作亂,才是邪物的不對,要自找倒霉的,」我說道:「這事兒我幫你看看,你們不要急。」
畫畫的咽了一下口水,說道:「明明病房裡只有我自己,我卻覺得有人圍著我的床,來來回回的繞圈子,還對著我的脖子說話……像是在問我的脖子:『好吃嗎?』」
畫畫的沒吱聲,估計也是羞愧難當:「我,我是對不起她……」
「活的?」畫畫的聽不太明白:「什麼活的?」
他心裏有點納悶,就想回頭去瞅瞅到底是什麼玩意兒,結果跟鬼壓床似得,他就是沒法動——眼睛都睜不利索,更別說回頭啥的了。
「先不說這個,」我問道:「你還記不記得,長這個瘡之前,發生過什麼怪事?」
講真,跟安娜在一起,老讓我想起來以前鬼胎事件里的那個瓊瑤王,一天到晚就是愛愛愛。
「也沒發生什麼怪事啊,」畫畫地說道:「我還是跟平常一樣畫畫,那天晚上忽然就覺得脖頸子難受,腦袋特別沉,就睡覺了,和圖書半夜做了個噩夢,就覺得脖子疼,安娜幫我看了看,說是長了個瘡,我也沒當回事,結果第二天疼的更厲害了,安娜一看瘡變大了,也嚇壞了,趕緊就把我給送醫院里來了——就一直住院到了現在。」
這是我被人咬的第二次了,上一次,是銀牙給我咬的。
一個女人正站在他身後,手放在了他的后脖頸上。
安娜被他給驚醒了,問他怎麼回事,他擺擺手說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但是說話間,他就覺得后脖頸子一陣疼。
「不用了,」畫畫的似乎還挺高興的:「李大師,不瞞你說,你給我脖子上的瘡上了葯之後,舒服多了!」
現在的安娜也有點尷尬,小心翼翼的看著我們,裝出了一副通情達理的模樣:「他這個人,就是有情義,我也是喜歡他這一點。」
葯……
叫誰都覺得,這可能就是一場夢。
雖然畫畫的一直趴著,我們沒法看到他的表情,但也很明顯,感覺到了他聲音里的猶豫和尷尬:「我夢見,我前女友茜茜了。」
這次的牙印子,緻密鋒利,差一點就咬破了——其實它應該可以咬破,不過,我手上帶著穢氣,它可能和_圖_書覺得味道不好。
「我聽不出來,」畫畫地說道:「我都懷疑,我根本不是用耳朵聽到的,而是用感覺聽到的——像是有人把這個意識,傳到了我的腦子裡一樣。」
接著,他就又覺得,耳朵脖子後面直冒涼氣,就好像冬天的時候窗戶開了一條縫,從外面漏進來的風一樣,冷的刺骨頭。
還真……有牙?
「這葯還有多餘的嗎?」畫畫的急忙問道:「我住院以來,醫生麻藥也給我上過,別的葯也上過,都沒這個管用!你這葯一澆上去,那種疼一下就退了不少,還真靈!」
他就疑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能這個疙瘩的疼才在潛意識裡給他搞出來那麼個夢,倒是放心多了,就又接著睡覺。
那個頭皮發麻的感覺,讓他一瞬間就徹底清醒過來了,身體也重新能動了,他豁然一下就給坐起來了。
關你蛋事,再說了,別人問也就算了,你心裏還沒點B數?守你姑。
就是那個為了養活他,被七少害死的姑娘。
這就是死人的執念——死人因為已經死了,所以更加會鑽牛角尖,人們要說誰偏執,往往就稱之為「邪」,死人的怨氣產生了,也就變成「www•hetubook.com.com邪物」了。
唐本初聽到了這裏,連連搖頭:「鬧半天是這麼回事——最難消受美人恩啊,這肯定是茜茜覺得畫家另尋新歡,不樂意了,煞氣肯定就是這麼來的。你說這也是,人家姑娘為了他,命都搭進去了,他現在可倒好,找個新女朋友,日子美滋滋,恐怕早把茜茜忘了吧?」
「噩夢?」我想起來了宋老太太解夢的本事,就問他到底做了個什麼夢。
我也沒搭理陸恆川,心裏盤算了起來,這茜茜當初對畫畫的可真是不錯,犧牲自己,本身可以說是為了畫畫的死了,現如今一看畫畫的又跟別的女人過上幸福生活了,難道說她跟天龍八部里的馬夫人一樣,是覺得「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得到」,就對畫畫的進行人道毀滅了?
而安娜的一張臉給紅透了,立馬說道:「真的是她?我,我搶了她的男人,確實是我不對,只要她能放過他,我立刻退出,再也不跟他聯繫,李大師,你能溝通陰陽,把我的意思轉達給她行不行?真的,我什麼都不要,我什麼都能不要,只要他活著。」
他一開始疑心是安娜摸的,可安娜睡在他另一側,按理說www•hetubook.com•com根本摸不著他。
這會兒陸恆川他們生怕我真出了什麼事兒,一股腦又都給進來了,陸恆川的死魚眼最眼尖,一下就看到了我手上的傷:「那東西咬的?」
「不瞞李大師說,」畫畫的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最近也經常在做噩夢,總覺得,有人在我背後站著,盯著我看——我也不知道那個感覺是怎麼來的,反正,讓人渾身發毛。就在最近,我還出現了幻聽的癥狀了。」
「你也知道人死如燈滅,活人不守節?」陸恆川跟啄木鳥似得硬插:「那你守什麼呢?」
好吃嗎?一個爛瘡,有他娘什麼好吃的。
可回過頭去,不光玻璃鍾上沒有任何的倒影,回過頭去,身後也是空蕩蕩的,什麼都看不到。
接著他就感覺脖子上一陣痛,像是被人釘了一根鋼針一樣,這個疼的感覺讓他瞬間就給清醒了不少,眼睛也睜開了,正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床頭一個玻璃鍾反的光。
那個女人,就是死了很久的茜茜。
唐本初又看向了我,可能怕自己越描越黑。
可這一睡就怎麼也睡不著了,他只覺得后脖頸子上那個疼越來越嚴重,安娜因為擔心他,也沒睡好,就眼瞅著那個小紅疙瘩的www•hetubook•com•com規模越來越大,到了天亮,就已經變成了對口瘡。
我瞪了唐本初一眼——誰聽著都覺得唐本初是在諷刺這兩口子,可他根本沒這個意思,就是單純覺得茜茜死的可憐——他說話就能沒心沒肺到了這個程度。
「李大師,你沒事了?」畫畫的一聲喊,我就回過神來,把現場給收拾了:「沒事,你等著,我叫人給你消毒。」
我尋思了一下,就問畫畫的:「你只做過那一次噩夢?之後呢?有沒有再遇見過什麼怪事?」
他這下也知道害怕了,可依舊還是動不了,而身邊的安娜睡的正香,也渾然不覺。
我就問:「這個聲音,是茜茜的聲音嗎?」
於是他就請安娜給他看看,他后脖頸子怎麼了,安娜說長了一個小紅疙瘩。
被我這麼一瞪,唐本初咀嚼了一下,也覺得自己說的話不合適,趕緊說道:「當然了,畢竟陰陽相隔,你們也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但是她嘛……」
童子尿還真解這瘡毒。
「你放心,別的沒有,這個管夠。」
唐本初臉色一白:「還真是活的……」
聽了這個,畫畫的也放鬆了不少,接著他就講述起來,說那天晚上,他覺得背後先是涼颼颼的,像是有個人在摸他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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