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8章 手指印

「那個人昨天晚上把我引到了陣里去,也用了隱身的幻術,可是胳膊被我給抓住了,我力氣當時用的不小,現在淤青肯定還沒下去。」我說道:「伸出了胳膊來,誰的胳膊上有我手指頭的印子,那誰就是真兇。」
算你識相——對了,獻圖門的沒少被我拾掇過。
他的嗓子堵住了。
「你竟然利用蠱神!」其他的蠱民一聽,都聽不下去了:「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莫!」
「冒犯了新蠱神,我自己兜著,看不勞你操心了,」我轉臉看向了棺材,就要把棺材給翻開,千門老頭兒一下就過來了,拉住了我的手,聲音雖然挺低但是挺嘶啞的:「我知道你的本事,可裏面的東西,是我們付出了一條人命才……」
「你說得簡單,」羅小湘好奇的望著我:「到底怎麼個自己找法?」
「阿瑣!」唐本初嚇了一跳,立馬拉住了阿瑣:「你瘋了,他的本事你看見了,你能對他做什麼?再說了,他有殺你那麼些姐姐妹妹的能力,也……」
「我不聽,就算是千樹哥哥勸我,我也不聽!」阿瑣大聲說道:「我非報仇不可……」
眼瞅著,那些細腰螞蟻蜂跟通了人性一樣,死死的攔截住了銀針——這基本是不可能的,細腰螞蟻蜂能有多大的力氣,可獻圖門的暗器,又有多大的衝擊力?
獻圖門的竟然也不怎麼推辭,一個獻圖門的拿出了一個暗器,對著我就撒了過來。
白鬍子老頭兒端詳著我,顯然對我十分戒備。
「真的……」我手邊的羅小湘也踉蹌了一步,聲音滿是難以置信:「真的是蠱神……」
「常人,沒有這麼快……」
我一轉臉,跟唐本初擺了擺手:「你幫我找點水來。」
眾人大氣也不敢出,眼巴巴的看著我到底要幹什麼。
「那,那裡面的如果不是三腳鳥,能是什麼?」千門的那個小師弟瞪著眼睛:「明明是有個東西,要把我拉下去的,我看見了那隻手!」
我又在棺材裏面撈了一遍,這才給撈出來了,裏面有一塊透明的玻璃。
「行了,沒你的幫助,他能在這裏混的這麼如魚得水?他跟你,也早就商量好了吧?」我看向了金鸚鵡:「我猜猜,估計是事成之後,在外八門說了算了,讓你到時候以新蠱神為傀儡,當這個蠱門的攝政王?」
「咳咳咳咳……」一個聲音從棺材裏面給響了起來,接著,那個穿著「Adibas」衣服的賊,詐屍似得從棺材裏面給坐起來了:「媽呀,水……哪兒來這麼大的水?」
而盜門的除了「Adibas」倒是沒人跟我接觸過,一個盜門的站起來就瞅著我,剛要說話,另一個盜門的站起來,小聲在那個人耳朵旁邊叨叨了半天。
盜門的不光眼睛好使,行事也猴精猴精的,不吭聲,卻也看向了獻圖門的。
羅小湘回過頭來的時候,眾人都一起發出了倒抽冷氣的聲音。
這個藥粉,才是幻術的關鍵,通過這個藥粉,能讓人看到紅手絹的人想讓你看到的東西,跟催眠差不多。
紅漆棺材裏面黑洞洞的。
「我不光知道這是陷阱,」我慢悠悠地答道:「我還知道這個陷阱,到底是誰設下的。」
「不是,」我說道:「殺了你那麼些姐姐妹妹的,不是他。」
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羅小湘:「你跟著摻和什麼?」
「哆哆哆」,那些個銀針落在了棺材板上,跟草船借箭一樣。
「么子?」阿瑣一下愣了:「不是他,還能是誰?」
「你……」顧瘸子那是恨鐵不成鋼:「你個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的蠢貨,人家都把你用幻術關起來滅口了,你還死鴨子嘴硬什麼?」
和-圖-書「我先說依據。」我接著掃視向了這些人,說道:「你們有的人最近得到了消息,說這個所謂的神秘至寶,原來竟然是三腳鳥,對不對?」
新蠱神雖然歲數小,可確實很聰明,他施施然的就站了起來,把紅漆棺材給讓出來了。
羊有盲從心理,只要頭羊在前面走,下到了溝里也鍥而不捨的跟著,人也是一樣,都會有這種盲從心理,那個元兇一開始放出了「異寶」的消息,就是利用了這個盲從心理。
他看向了我,似笑非笑:「阿哥開棺材開的好,憋死我了莫。」
等棺材裏面水漫金山,我就伸手下去撈,唐本初和千門少年都很緊張:「小心!」
幻術也跟「陣」一樣,需要有某個現實上的東西來依託,而這個紙人和玻璃,就是幻術的依託。
「元兇……」白鬍子老頭兒咀嚼了一下我說的話,瞪了眼:「還有個元兇?」
「你管不著!」麻子抬手就要走,顧瘸子死死扒住他:「你就不能走!」
金鸚鵡咬緊牙,把視線移到了另一邊了,似乎不忍卒視。
我拿起了的,是一個已經濕透了的紙人。
這個紅漆棺材裏面有很多雜物,雜物裏面坐著一個小孩兒——五六歲,長得很可愛,穿著本地蠱民的衣服,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手裡還拿著一根王中王。
我這話一出口,眾人一愣:「你說……紅手絹?」
「這,這就是新蠱神?」周圍的吃瓜群眾全給愣了,本地人喃喃說道:「啷個小娃兒,是新蠱神莫?」
「我才不呢!」麻子也挺倔,看著顧瘸子不撒手,索性也不掙扎了:「你有本事,把老子的嘴給撬開。」
「要人的話,這要問他的合作方了。」我看向了金鸚鵡:「你說說看,那個利用蠱神繼任大典,引外八門來飛蛾撲火的人,到底在哪兒?」
「這麼說,元兇是紅手絹的?」盜門的這才明白過來:「那,那我們丟的那個弟兄……」
而金鸚鵡把這個真正的小蠱神藏在了棺材裏面,其實也是因為小蠱神確實有真正的能力,抬出來震懾不服氣的蠱民立威的。
「你們都是外八門的,」我施施然地說道:「再怎麼說,也應該聽說過幻術吧?」
我諒黑先生們也不敢背著我幹啥——何況三鬼門那裡,濟爺給我看著呢。
「這下你們可算是相信了吧?」
「簡單,」我說道:「因為有這個銷器門的麻子給他幫忙,所以他很有可能,也戴著人皮面具,有可能是咱們身邊的任何一個人,把他找出來,揭了人皮面具不就行了嗎?」
我眯著眼睛對白鬍子老頭兒笑:「有日子不見了,您還好哇?」
「你……」盜門的那幫人回過神來,趕緊把他給拉出來了:「你這一陣子,到底是上哪兒去了?」
誰都是無利不起早的。
剛才那一道銀光,看著只有一道,其實是連續的針,可現如今那些針都跟遇上了什麼阻力一樣,停到了半空之中。
「這個……」
我接過水,先倒在了棺材里。
「師父,紅手絹的人我都認識,在場這麼多人,沒有一個是紅手絹的,咱們除了這些幻術,也沒其他的證據,」唐本初有點擔心地說道:「只要她們說幻術道具被人給偷了,那咱們也沒話說啊。」
屁股瞪著眼,也「汪」了一聲回應。
他們的臉色微微一變。
「行了。」我拉開她:「你自己看。」
而幻術除了在這個小東西的依託之上,還有別的方法來輔助——那就是某種紅手絹的人才會用的藥粉。
「這……一個小孩兒?」先是千門的白鬍子老頭兒給反應過來了,瞪著我,白鬍子都一顫m.hetubook.com.com一顫的:「這個小孩兒,真的就是新蠱神?」
金鸚鵡猶豫了一下,歪著腦袋,還是不肯說,真是寧死不屈,很有氣節。
「你放屁。要是老子干出來的,老子還不悶聲發大財,還好心好意來救你們?你腦子讓驢踢了?」我瞅著他:「再說了,這個棺材裏面的,發不了財。」
「阿瑣……」唐本初一手攬在了阿瑣的肩膀上:「你先別衝動……」
但是再仔細一看,那些針是被一道淡淡的黑霧給阻隔住了,而那些黑霧,也不是真的黑霧,而是本地很常見的細腰螞蟻蜂。
「那不可能!」盜門的弄明白了我的意思之後,梗著脖子就說道:「沒人能用假消息騙得過我們盜門!」
水把紅手絹的幻術給破了,你當然就好了。
「說是這麼說,」羅小湘忽然插嘴:「咱們這裏,一個紅手絹的也沒露過面,會不會是有人跟紅手絹的買了幻術來害人的?你口口聲聲說有個元兇,人到底在哪兒?」
我是不知道世上有沒有啥隱身的本事,我也沒見過,但是一跟這個棺材沾邊,就能讓人消失,那就說明,這個貓膩,是出在了這個棺材裏面的。
我掃視了一圈周圍,說道:「就站在咱們中間呢。」
「看來,還真是紅手絹,沒想到啊……」白鬍子老頭兒瘦弱的胸膛劇烈的起伏了起來:「他們平時最弱小,我們也沒少照顧他們,這一次外八門大會,可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挽救弱小,可誰知道……人心難測……」
說著,看了屁股一眼,跟屁股搖了搖王中王示意。
盜門的頭兒跟千門白鬍子老頭兒對望了一眼,獻圖門的也跟著虎視眈眈——其實很簡單,是他們看見了對方的動向,打聽出來的,正是因為相信對方不是傻子,生怕自己少佔便宜,這才都跟著一起往上湊。
「你自己不管銷器門的死活,還不讓我振興了?」麻子跟顧瘸子掙扎:「人家能給銷器門幫忙,我為啥不幫!」
「那好吧。」我只好說道:「這金鸚鵡不肯說,咱們也只好自己找了。」
「你知道?」這幫人全把目光給投過了,獻圖門的跟我本來也沒啥大交情,外帶他們脾氣不好,看我這一次像是來截胡的,臉色陰沉下來,就說道:「該不會,這事兒是你干出來的吧?」
跟我那種不受蠱毒,才被奉為蠱神的原理不一樣,這個孩子,天生就能控制世上的蟲子——甚至有可能是無意識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有了這種本事。
因為如果那是個害人的玩意兒,就算現在我沒有城隍爺的能力,我也一定是能感覺到煞氣的,可那個東西乾乾淨淨的,並沒有煞氣和邪氣。
盜門的看傻眼了,連獻圖門的都看傻眼了。
果然,他們沉不住氣了,有個獻圖門的站在了最前面,手一抬,一道子銀光衝著小孩兒就過來了。
所以,這應該也是幻術的一種了——人明明就在你面前,可你就是看不見。
羅小湘更甚,可能真怕小孩兒受到了傷害,竟然對著那個孩子就過來了——她要給他擋針。
白鬍子老頭兒和盜門的,又看向了獻圖門的,看來是一條道走到黑,就要拿著他們當槍使了。
「不光是你們,」一個盜門的把嘴裏的口香糖吐在了地上,斜眼望著我和白鬍子老頭兒:「我們也有個兄弟折在這裏了,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
「你們千門的那個師哥,也是那個元兇殺的。」我說道:「還有那個穿Adibas的,都是那個人乾的……不,具體點來說,就連那個『異寶』的消息,也是那個人放出來的,就是為了把你們給引和_圖_書來,坑你們的人,把你們的實力削弱了,他就好藉機在外八門說了算了。」
眾人大眼瞪小眼:「這個是……」
好像店裡賣燒餅,五塊錢兩個無人問津,但如果燒餅攤子前面排著長隊,而且牌子上寫著「燒餅限量,僅此一天,賣完即止」,你是不是也會心癢難耐,想看看這個燒餅到底有多好,跟著去排隊?如果吃不到,是不是覺得很遺憾,很吃虧?
盜門就是盜門,這消息來源很牛逼嘛。
「沒事兒。」說話間,我已經輕而易舉的把裏面的一個東西給撈出來了:「這個,就是拉人的元兇。」
廟會那一次,紅手絹的幻術,能讓在場所有群眾都看見,也是因為空中布了藥粉,把全體人都給迷住了。
「你們?」白鬍子老頭兒望著盜門的,顯然也從千門少年那裡弄清楚個一二三了:「你們那個兄弟,我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還有生還的可能……」
「這是你鬧的,完全是個意外,跟人家沒關係。」麻子梗著脖子就說道:「你放心吧,我什麼都不說!」
第一個站起來的盜門人一聽,目光複雜的看了我一眼,這才說道:「那你說說,裏面的,到底是什麼?」
而我這話一出口,這些要開棺材的都愣了,先是千門少年抓住了白鬍子老頭兒:「師父,就是這個養狗大哥幫了我!」
小孩兒對剛才發生的這些變故彷彿渾然不覺,只是天真爛漫的對著轉過了臉,一邊吃王中王一邊對我眯著眼睛笑,聲音又甜又糯:「阿哥,這個真好吃,我吃沒了,阿哥再給我一些好不好莫?」
羅小湘一雙穿著高跟鞋的腳對著我就蹬踹,氣急敗壞地說道:「李千樹,都說你不是常人,你還有沒有人性,竟然讓人對那麼小的一個孩子下手……」
「你……」獻圖門的手藝是好,可是嘴笨,被我罵了也只會幹生氣,這方面的腦子可沒有動手時那方面腦子快,氣的臉紅脖子粗也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詞彙跟我對撕,抬手就要衝著我下手,卻被另一個獻圖門的拉住了,同時跟他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我認得他,咱們打不過他。」
這事兒其實也可以理解,因為有一段時間,三腳鳥的能力確實不在我身上,很湊巧,還讓白鬍子老頭兒給目睹了——汪逢春那事兒他被抓過去了之後,看見我並沒有傳說之中那麼厲害,所以三腳鳥從我身上離開的事情,他是相信了。
金鸚鵡一瞅形勢變成了這樣,也是一臉欲哭無淚:「我們蠱門不知道,我們蠱民也是受害者,好好的繼任大典變成這樣……我們蠱門是做錯了么子咯……」
這才應該是蠱民們世代相傳的「蠱神」。
「師父!」唐本初一下就喊出來了,接著得意無比的望著自己身邊的人:「怎麼樣?我沒說錯吧?我師父是誰,李千樹!」
「這不是一般的紙人。」我把那個紙人翻過來,紙人背後已經被水漬給洇成了一片,可還是能看出來一些紅艷艷的痕迹——是硃砂畫出來的符。
是啊,之前在我們眼裡,只不過是一身衣服,可是現在,這個空衣服,竟然又穿在了一個活人的身上。
就算有證據,你元兇都抓不到,當然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把那個真兇揪出來,才是真正的功德圓滿。
「Adibas」進去之後,整個人消失了,銷器門的那個蒙布巾的,一碰到了棺材,也整個人都消失了,外帶最後把我引到了桃核陣里的,還是整個人都消失了。
「我們那些個姐姐妹妹,也是死在這件事情上的?」阿瑣的眼睛一下就給紅了。
「那紅手絹的現在在哪兒呢?」顧瘸子這會兒還纏著麻子:「和*圖*書你說!你指認!咱們銷器門,不能讓你污了清白!」
「胡說八道。」盜門的人也都露出了狠勁兒來,指著棺材:「可有人親眼看見,他的衣服完完整整的擱在這裏面呢!」
唐本初他們,也全看愣了:「卧槽?他?這……這怎麼可能?」
「局外人?」千門的白鬍子老頭兒冷笑:「誰不知道你是魁首……」
他這邊相信,其他的幾門,也就跟著相信了。
「我哪兒也沒去,我就待在這個棺材裏面了!」Adibas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心有餘悸地說道:「我當時是想進去拿裏面東西,可一進去,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跟鬼壓床似得,怎麼也動彈不了了,又憋的慌,又渴又餓,這水下來,我才好了!」
「你可快拉倒吧。」我說道:「就許你們看得見,不許人家行了騙?你們仔細想想,消息來源,是哪兒來的?」
「蠱神!蠱神!」果然,在場的蠱民們全給服氣了,一起跪下來就拜——誰見識了這樣的能耐,都不會疑心他能是普通人,就算他只有五六歲。
羅小湘瞪大了丹鳳眼,一臉的難以置信。
「就你還當大蠱師呢?不要臉嗦!」
「對啊,」唐本初一聽,也說道:「師父,紅手絹的人跟咱們關係一直不錯,我覺得她們都挺好的,咋會……能不能是被人給冤枉了?」
羅小湘的眼睛頓時就亮了,顧瘸子和阿瑣也都高興了起來,屁股則很贊同的大叫了一聲。
白鬍子老頭兒目光閃動,咬牙望著我:「還真是你……」
「口說為虛,眼見為實。」我挺大方的就走到了中間:「我打開給你們看。」
還有一個人緊隨其後,也從棺材裏面給平白無故鑽出來了:「咳咳咳……」
「行了,大家都是外八門的,分什麼你我,」我就出來和稀泥:「大家現在也都在,公平起見,我一個局外人掀開他,行不行?」
兩者是相輔相成的,我之所以要水,就是因為藥粉被水一泡,當然就給破了。
眼看著外八門要選主門,趁著這個機會坑害一些人,削弱了他們的實力,自己就能從中漁利了。
我之所以覺得那個東西邪門,就覺得他邪門在這裏。
我則看向了那個坐在棺材裏面的新蠱神。
唐本初趕忙答應了一聲,轉身從人群裏面擠出去,不大會兒就把水給提來了:「師父。」
「我不管!死在他手下也好,我正好,跟姐姐妹妹們團聚了莫……」阿瑣聲嘶力竭,還要掙扎,我大聲說道:「阿瑣,你先聽我說……」
「事已至此,」我蹲下來看著金鸚鵡:「你就說吧,算你懸崖勒馬,戴罪立功不就行了。」
細腰螞蟻蜂毒性很大,咬人一口要潰爛流黃水的,長得很像是螞蟻,偏偏身上有翅膀,也經常用在蠱里。
「紙人?」千門少年難以置信的盯著我:「一個紙人,怎麼可能把我給拉下去?」
「難道……」千門老頭兒盯著我:「不是嗎?」
那些銀針可能別人看都看不清,可我能知道,它們的來路是什麼方向,要往我身上什麼要害處落,在我眼裡,跟慢鏡頭似得,我一腳就把地上的棺材蓋子給挑了起來,豎在了我面前。
阿瑣肩膀一震,甩開了唐本初的手,琥珀色的眼睛就給沉下去了,一手掏到了后腰就要說蠱話:「我管你是誰,今天,我就要給姐姐妹妹們報仇!」
是啊,降洞女們出來挑戰權威,這就會壞了紅手絹和金鸚鵡的計劃,紅手絹給降洞女們下個什麼幻術,讓她們覺得自己死了,也是很簡單的事情——降洞女們都覺得自己死了,喪蛾子當然也會覺得她們死了,自然會去跟唯一的倖存者阿瑣報信了。
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千門的白鬍子老頭兒一個沒站住差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還真有蠱神……」
這個人是個生面孔,但是長了一臉麻子,相貌實在太讓人過目難忘,有幾個看熱鬧的本地孩子一瞅他那個臉,嚇得都叫喚了起來:「鬼啊!」
「可黑先生又不屬於北派管,我們一國兩制,」我說道:「外八門之前商量事兒,你們見過半個黑先生嗎?」
不長時間,「啪嗒」一聲響,那些銀針全落了地,這由細腰螞蟻蜂組成的黑霧,也倏然就散開了——好像從來也沒聚攏過一樣。
這話……像是說給其他人聽的。
「你說什麼?」還得千門的白鬍子老頭兒反應的最快:「那我們千門……」
「對一個小孩兒動手,勝之不武,有違祖訓!」白鬍子老頭兒說是這麼說,眼睛卻偷偷瞄向了獻圖門的。
其他人可能連裏面的玄機都沒看出來,直到棺材板子落地,才有獻圖門的倒抽冷氣:「好快……」
盜門的那些人眨巴了半天眼睛,也都張皇失措的看著我:「你,你怎麼知道這是陷阱?」
果然,這個麻子,也是紅手絹請來的幫手。
「哎呀!」唐本初聽了我這話,沉不住氣了:「師父,他還是個孩子,你怎麼……」
「三腳鳥的能耐,現在還在我身上。」我答道:「你們要是不信,也跟試那個新蠱神一樣,對我試試看。」
金鸚鵡一輩子的名聲全砸在這裏了,臉上滾滾的往下落汗,而小蠱神已經把自己最後一根王中王吃光了,有點遺憾,有點意猶未盡。
而獻圖門的也虎視眈眈的盯著我,他們是出了名的嘴笨,也不會說話,就會瞪人。
「卧槽?」唐本初給愣了:「大,大變活人?」
「既然你們都沒意見,我就下手了。」我一手扶住了倒扣的棺材,就把棺材給掀開了。
「你打開?」金鸚鵡握著流血的手,嘶聲說道:「冒犯了新蠱神……」
「如假包換。」我蹲下身子望著那個小孩兒,說道:「不信,你們試試,誰能動他。」
棺材被倒扣過,裏面的東西自然早就一片凌亂,眾人一見了棺材裏面的內容,都「咦」了一聲。
這下,輪到顧瘸子傻眼了:「你……你就是那個……」
金鸚鵡環顧四周,像是找什麼卻沒找到,一咬牙,只好也跟其他蠱民一樣,對著這個小孩兒磕頭。
你娘,你特么一個以騙人為生的千門,說「人心難測」這種話,不覺得有點不合適嗎?
「就算是蠱神又怎麼樣!」一片寂靜之中,阿瑣卻紅著眼睛大聲說道:「就算是蠱神,你就要殺了我們那麼多的降洞女莫?蠱神是保佑蠱民的,我沒得聽說過,蠱神要殺我們蠱民嗦!」
「沒錯。」我答道:「就是紅手絹。」
「是啊,是不是真的?」盜門的也都張大了嘴:「他?你可別亂開玩笑!」
自打上次少年被長手給拉了,我就一直有點疑心,棺材里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能讓人「化」的只剩下衣服,還能出手拉人?可我怎麼也想不明白那是個什麼東西。
可這看似弱小的東西,眾志成城,還真給攔住了。
這個紙人剪的毫無藝術性,一個頭兩條腿雖然正常,可胳膊老長老長的。
獻圖門的殺人,從來不分男女老幼——這是他們打小就訓練出來的,不能有同情心,更不能有道德觀,不然你幹不了這一行。
「你……你說這個,有依據沒有?」千門的白鬍子尋思了半天,梗著脖子說道:「元兇在哪兒?」
麻子陰沉了臉,從水裡出來就要走,可顧瘸子上前一把就薅住了他:「你別走,你把話給說清楚了,你是不是跟紅手絹的暗中勾結,想了這個主意害人?」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