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2章 金苗子

「拉雞|巴倒吧,當毛線的乾麂子城隍,天無絕人之路,以前碰上過多少麻煩,還不是湊闖出去了,這算個屁。」我嘴上這麼說著,奔著這個洞口一望,豪氣干雲的感覺也沒了,這心裏頓時也拔涼拔涼的,特么這個山洞,也是個堵死的啊?
乾麂子們搖搖頭,陰沉著臉:「出不去了。」
「啥?」王德光還沒明白,我衝著上頭就喊了起來:「董警官!把吊籃的繩子給放下來!上去不是人,是個怪物,身上帶著瘴氣,見了光,你們都會倒霉的!」
王德光在黑暗之中嘆了口氣:「哎,老闆,咱們出來之前,可能沒看黃曆,今天,不宜動土啊!」
「廢話,現在說這個還有卵用?」我喘了一口氣,轉臉就藉助腦袋上的那個探照燈就往後頭看。
「你……你放屁!」張牡丹氣急敗壞,伸頭就衝著我吐口水:「你特么別冤枉好人,給老子潑髒水,老子怎麼是乾麂子了?你才是乾麂子,你們全家都是乾麂子!」
「老闆,你看……」王德光恨恨的看著我:「咱們也太……」
不對,看著陸恆川這麼淡定,肯定是說明我們的面相都不像是要死的,一定還有其他出去的辦hetubook.com.com法。
這就是命。
可我們這也沒啥穿山甲啊!
我耳朵尖,聽見他咕噥了一聲:「金子……」
「你說什麼?」這四個字,倒是董警官跟張牡丹異口同聲。
何況我們已經答應過帶著他們回去,這會兒我們上哪兒,他們也會跟到了哪兒。
我趕緊看向了王德光:「你看看,這裡會不會有暗河?」
照著董警官之前的意思,那就是說這個礦洞後面就是一個山,我們這是在山裡,除非把山給挖通了。
我再想了想,「金」字也有水為「淦」,意思是水上通行的意思,卧槽,難道這個地方,有個地下河什麼的?
「那你看水,」我跟王德光說道:「這裏這麼多的礦工,肯定能刨開!」
「就許你們自私自利,我就不能人不為己了?」半空之中的張牡丹臉色很猙獰:「要是只能活一個,那我就希望,活下去的是我,和我的金子。」
鱗粉消散,肉露出來,化作粉塵,骨頭也露出來,同樣成了粉塵。
有一口氣,就得掙扎掙扎。
人在土上——你娘,難不成我們屁股底下,能有什麼出路?
好半天,他才說道:「老闆,我看m•hetubook•com.com這裏行!」
我一瞅,那地方確實都是岩石,一看就特別結實,我就回頭看了那些乾麂子一眼,跟他們招了招手:「挖開了這裏,我帶你們回家!」
陸恆川注意到了我面部表情的變化,冷笑了一聲。
那些個乾麂子自打被壓死了以後,可能也沒見過這種陣仗,一個個嚇得跟螞蟻似得四處鑽:「回家……還得回家!」
你跟那些個礦工,都是一類,你自己也不知道。
王德光一聽,連忙點頭,起手在山洞裏面就摸索了起來,可這一摸索,他又哭喪了臉,為難地說道:「老闆,不行啊,你看這裏全都是石頭,和金礦,就算能有什麼暗河,咱們也不能挖掘開啊!」
還沒咋,我們這些活人還帶著點勁頭呢,你們這些死鬼倒是先喪氣上了。
那些乾麂子一聽,都挺激動,操持起了平時帶著的工具,對著那塊石頭就拚命的刨了起來——別說,那塊石頭一起,底下又是黃橙橙的金苗子!
說著,他就先又摸索了起來:「橫平豎直為先,藏風止水為干……」
而董警官,也看到了吊籃之中的情景,倒抽了一口冷氣。
「行了,趕緊走。」我拉hetubook•com.com過了陸恆川和王德光就要坐上去,可這個時候,礦井裡面的轟鳴聲已經越逼越近,大塊的石頭從我們頭頂上往下砸。
「怎麼著?」陸恆川譏誚地說道:「偷雞不成蝕把米,還說要來救人,自己也給搭進去了,行了,你就等著做個乾麂子城隍,我們倆給你當乾麂子文書和師爺。」
而這個時候,整個礦洞真的跟個骨牌似得,一股勁兒的就倒了下來,眼瞅著吊籃也特么玩兒完了,身邊還一個勁兒的掉石頭,我沒法子,拽著死魚眼和王德光就往能躲石頭的地方跑。
「我不信……我不信……金子……」這幾句話沒說完,張牡丹渾身都化開了,一陣風從礦井口上往下沖,他在吊籃裏面,成了飛灰,打吊籃的縫隙之中篩了下來,灰飛煙滅。
我為什麼不帶他上去?是因為我想著再放下籃子,想方設法,留他們個全屍送回家。
可他著急——還覺得我是要故意甩下他,帶著自己人出去,情急之下,就搶著上去了。
這會兒應該是夕照時分,礦井的一半進了金紅色的陽光,張牡丹的吊籃接觸到了井壁上的陽光之後,他忽然不吱聲了。
我們剛進了那個洞口,「哄」的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聲,外面又被堵了一個嚴嚴實實,眼前重新是一片黑暗。
王德光一聽,拍了腦袋一下:「對啊!老闆,你等著!」
我回頭就問那些個乾麂子:「這裡有什麼地道沒有?」
像是一隻蛾子,振翅的時候,身上飛散下來的鱗粉。
「我覺得行。」王德光很認真的點了點頭,他頭頂上的光隨著他的點頭上下搖晃。
董警官已經看見了底下的情況,手一松,吊籃就給下來了裏面只剩下了那個陳舊的三眼疤煙袋鍋子。
不行了,眼瞅著要倒霉,我這個想法才剛浮現出來,董警官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快點!要塌!」
是啊,雙塔寺底下都是土,好挖,這裡是石頭,還得開礦……對了,我轉頭看著那些個乾麂子,立馬來了主意:「你們能開礦,是不是?」
張牡丹抬頭望著礦井外面的藍天和陽光,長大了嘴,他的手裡,還是緊緊的抱著那一口袋的金子,怎麼也不肯撒手。
「你好好想想。」我說道:「你下來這裏偷金子之後,就染上了瘴氣,可你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還一門心思,想著找金子,還債,回家,是不是?」
要是有的話,我們就能跟上次在雙塔寺的時候一樣,挖開了和_圖_書暗河,直接被水給衝出去了。
我側臉躲過了那口口水,說道:「別著忙,你要是不信的話,上面,就是太陽光。」
「俺們當然能開礦。」那些乾麂子絮絮叨叨地說道:「俺們上這裏,就是來開礦賺錢的……」
這話還沒說完,一塊大石頭就直接掉了下來,不偏不倚,正他娘的要砸在了吊籃上,我哪兒還顧得上弔籃,一把先將陸恆川和王德光給拽了出來,一回頭,吊籃已經直接扁了。
眼瞅著一個石頭洞像是挺堅固的,當務之急是先不要被砸死,我就帶著陸恆川和王德光進去了,回頭喊乾麂子們:「進來!全進來!對了,把那兩個不能動的,也弄進來!」
你媽個蛋的,這下咋出去啊!
只見張牡丹的皮膚,暴露在陽光下之後,飛快的在陽光之中給潰爛了,接著變成了一絲一絲的揚塵,消散在了陽光之中。
我答道:「張牡丹,你想不起來了?你已經死了,你也是個乾麂子。」
我一尋思,這個「金」字,是人在土上,土不全,土都不全了,那肯定還是能出去的。
我盯著半空之中的吊籃,說道:「吊籃馬上就會下來的。」
只見那些個乾麂子密密麻麻的把我們都給圍起來了,可以說進不去出不來。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