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無商不奸

「對嘛,我們的麵條沒作假吧,我們的湯貨真價實吧?來了客人我們熱情招待吧?沒有這些,故事編的再好,也沒人來吃,對吧?」王寧安笑道:「做生意就要會宣傳,你現在該做的是好好學本事,學廚藝,對得起捧場的食客!」
經過了一番清點,共計賣出了四百多碗面,到手的銅子有4500文之多。
初見向好,的確又凶又惡,臉上還刺著字,可是一番熱情招待下來,大家都發現他和善厚道,麵條給得多,肉煮得夠味,哪怕多跑一點路,也願意過來。
……
總而言之,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王良璟二話不說,伸手拉起王寧安,白氏在後面緊緊跟著,一起到了酒樓後院,把門關好,夫妻倆急赤白臉,簡直想要暴打王寧安一頓才解氣。
「少東家,我們保證好好乾活,盡心儘力,替少東家把酒樓經營好!」
夢中的老者,就是傳說中活了八百多年的彭祖,是所有廚師的祖師爺!
終於讓他逮到了一個機會,門口賣糖人的連著來了五天了,以往這傢伙可從來捨不得進飯館,這回怎麼如此反常?
王寧安搖搖頭,老爹和老娘的腦筋還是太老了,怎麼就盯著眼前的蠅頭小利,不想得長遠一點。
「不成,我不能當糊塗鬼,你跟我說了實話,往後天天吃面我給你打折!」
……
「各行各業,往自己臉上貼金,亂認祖師https://www•hetubook•com•com爺的不少,官府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包拯怒道:「你去和王良珣說說,讓他管管自家人。」
「大人,果然所言不假,那個小子竟然僱人到處宣揚,說什麼他們的面是彭祖在夢裡指點的,裝神弄鬼,殊為可惡!」公孫策咬著牙說道。
「不是敗家,是讓咱們家更快富裕起來。」
包拯是很看重品行的人,子曰:「其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一個不知孝悌,光懂得商業算計的,精明強幹,早晚會成為害群之馬。
「啊?」
……
好多滄州的百姓,哪怕住在城北,城東,也要慕名前來,吃上一大碗。甚至有些穿戴考究的有錢人,也會跑來湊熱鬧,臨走的時候,還會拍著向好的肩頭,鼓勵他好好乾,弄得向好滿頭霧水。
「向兄,從今往後,就把酒樓當成自己的產業經營吧!」王寧安笑著說道。
賣糖人的嚇了一跳,「向兄弟,還是別問了。」
王寧安當即和老爹老娘,講了自己的設想,足足一個時辰之後,他們三口人再度回到了前堂,向好等人還在等著,王良璟直接拿出了一份文書,讓他們簽字,條件好的簡直令人髮指!
包拯的手指敲擊著桌面,果然是無商不奸!
向好驚得站起來,連忙擺手,「使不得和*圖*書,使不得,小的何德何能,怎麼敢要酒樓的股份,不行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弄清楚了原因,更過意不去的是向好!
這麼算起來,豈不是一年能賺三百多貫,想想幾天前,還為了一百貫的事情,鬧得王家分崩離析,早知道酒樓這麼賺錢,乾脆替二哥扛下債務,也不至於鬧得兄弟不睦。王良璟暗自責備自己,白氏同樣又驚又喜,她琢磨著要不了多久,就能攢夠兒子進學堂的束脩,趕快讓孩子讀書才是正事。
默默從中數出了300文,向好,小毛子,還有四個夥計,一共六個人,暫時每人50文。
「不多!」王寧安堅定道:「我說過了,要讓你們三年之內娶上媳婦,一天50文,一個月也不過一貫半,一點也不多,只是眼下拿不出更多了,你們先忍耐一下。」
「跟我說實話,怎麼每天來吃面的人都指指點點,他們到底在議論什麼?」
「少東家,這,這太多了!」
「公孫先生,你覺得一座海豐酒樓,能值多少錢?」
包拯又想了想道:「公孫先生,從今往後,你時常到海豐酒樓看看,要是發現他們以次充好,欺騙百姓,絕對不能輕饒!」
「少東家,你可不能害我啊,明明是你教的,怎麼成了彭祖?我幾時見過他老人家啊!」
「東家,莫非要關了海豐酒樓?」公孫策建議道。
「這,這做夢的事情,誰https://www.hetubook.com.com說得准!」
王寧安絲毫不知道,已經被包黑子給盯上了,他還沉浸在喜悅當中。
「開飯館的叫什麼?叫勤行,說白了就是賺辛苦錢,難道咱們家想要一輩子綁在飯館上,不思進取?」
掌燈時分,所有人聚集在了一起,每個人都難掩疲憊,幾個負責揉面抻面的,胳膊都要折了,但是卻甘之如飴,當一個巨大的錢袋子放在了面前,大傢伙都激動起來。
王良璟和白氏也都大吃一驚,一天居然賺了一貫錢,簡直不敢相信啊!
向好幾個滿心感動,以往的東家一個月只給一貫錢,而且還頻頻剋扣,到手七八百文已經很不錯了,王寧安直接給一倍工資,以後還能漲,他們哪能不高興。
這幾天在滄州城,一直流傳著故事,說是一家酒樓遭逢變故,掌柜背叛了東家,捐款跑了,留下了一群小夥計,無依無靠,為了給東家守住產業,為了讓兄弟們有口飯吃,其中一個夥計挺身而出,刻苦鑽研,一天夜裡,累得昏睡在灶台旁,夢裡有一個白髮蒼蒼,滿臉紅光的老頭指點了做麵食的秘訣,醒來之後,還歷歷在目,按照方法一做,果然湯鮮面滑,無與倫比。
故事流傳,加上海豐酒樓的麵條風靡南城,很快就有許多人慕名品嘗,包括不少商人,帶著手下的夥計來吃一碗面,不為別的,就是讓他們體會一下,該怎麼當夥計!
和圖書有種東西叫做反差,賣糖人的最初見向好兇惡,夥計又都聽他的,掌柜突然跑掉了,他就自行腦補了賊配軍奪民產的段子,還到處講,敗壞人家名聲。
白氏沒話了,只能道:「那,那也不能敗家啊!」
別說他們,就連王良璟兩口子都傻眼了,心說這個死敗家子腦袋裡裝著什麼?一張嘴就分出去一半酒樓,腦子有毛病啊!
頓了頓,包拯又道:「當然,如果他們守規矩,也不要為難他們,畢竟不看僧面看佛面,王家的祖上可是忠臣良將!」
公孫策連忙點頭,「我知道了。」
海豐酒樓重新開張七天了,向好幾個算是體會了什麼叫做從天堂到地獄,又從地獄到天堂,每天都被折騰得死去活來,三更之前能睡覺就算是福氣,天不亮就要爬起來,敢懶床,棍棒涼水,什麼花樣都來了。
三個月的學習時間,包括廚藝,算賬,採購,經營等等,合格之後,按照表現,分配總計五成的海豐酒樓股份,並且日後經營權都交給他們,按照股份分紅,只要把酒樓做好了,他們的收入就會與日俱增,反之,他們也要承擔虧損的後果。
「臭小子,你給我說,到底打得什麼算盤?這麼賺錢的酒樓,一下子讓給外人一半,你想氣死我們啊!」
知道了真相,過意不去,才每天跑來吃面,捧一捧生意。
……
「是啊,坐擁一座酒樓,卻不幫助親人,如此薄涼,絕非善類和_圖_書!」包拯眼中閃爍著明亮的光彩,「忠義孝悌,乃立身之根本。一個家族兄弟分崩離析,親情淡漠,就是衰敗的開始。一個甲子之前,王貴老將軍戰死沙場,何等英雄氣概!真是想不到,他的後輩子孫竟然如此不肖,真是丟盡了祖宗的臉!」
王寧安淡淡一笑,「從今天開始,你們要跟著我白天經營酒樓,晚上學習廚藝和經商之道,三個月吧,等學好了之後,酒樓一半的股份就分給你們,從此之後,酒樓歸你們經營,我只管拿分紅。」
賣糖人的咬了咬牙,「好嘞,我就跟你說!」
「面,肉,羊骨,蔬菜,鹽巴,所有開銷是2500文,租用碗筷花了300文,修灶台的磚瓦用了200文,扣掉成本,我們賺了1000文哩!」向好再三確定之後,興奮說道。
唯獨王寧安,他絲毫沒把一貫錢看在眼裡。
公孫策出身富商之家,不假思索道:「光是這塊地皮,就值150貫。」
以往是發愁沒有客人,現在是發愁客人太多,而且是越來越多,第一天賣了四百多碗,到了第七天,則是飆升到了800碗。
「荒唐!」包拯道:「老夫身為父母官,不管人品如何,都是老夫治下百姓子民,沒有觸犯法度,豈可隨意殘害?要是那樣,老夫不也成了是非不分的糊塗官了嗎!」
「不是替我,而是替你們自己!」
王寧安兩手一攤,「有誰能證明你沒夢到彭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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