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變不成！」
瞧瞧，這不就天下太平了嗎？多好啊！
老文啐了他一口，然後感嘆道：「老夫明白了，明白了，姓王的準是教了你們一堆什麼知行合一，什麼蒼生社稷，什麼黎民天下……我告訴你們，這些話和格物致知，和仁義禮智有什麼區別？都是屁話，都是扯淡！姓王的能有今天的地位，就是踏著一堆人的屍體上來的，他哪次講過規矩？他什麼下三濫的招數沒有用過？他坑老夫的事情，都是罄竹難書！」
司馬光順著老文的話，立刻道：「既然難以抉擇，不如等些日子，充分溝通之後，再行表決，文相公以為如何？」
這股勢力，正是司馬光和理學聯合的紐帶，一旦打掉，他們也就潰不成軍，不足為慮。因此司馬光是絕對不會讓步。
「沒有，絕對沒有！」
小彘陪在老文的身邊，點頭哈腰，嘴上不說，心裏好笑。
直到這一次司馬光公然帶著人另立山頭，和理學正式結盟，新政學會幾乎到了谷底。
在新政學會設立掌書記，是因為作為一個學會，最主要的就是討論研究，又不像衙門那樣，可以尚書，侍郎，郎中，員外郎……等級分明。
「文！寬！夫！」章惇一字一頓道：「這老貨拉幫結派，蠱惑人心的本事太強了，他當了領班，別看身邊沒有一個人，信不信，如果沒有動作，不出一年半載，這老貨就能呼風喚雨，不可不防啊！」
「我們要完善新政學會的構建，不能再ｈeｔｕｂoｏｋ•ｃｏｍ•com是一盤散沙。」
這個官職是唐代設置，全稱是節度掌書記，負責掌管軍政，民政等的機要秘書，是節度使的親近佐官之一，如果做得好了，就能一飛衝天，走上陞官的快車道，比如侍奉了十位皇帝的馮道，就是從掌書記發跡的。
一個組織也是如此，你講多少道理，沒人願意聽，只有感覺到了實實在在的危機，才會幡然悔悟，奮力改革。
「但是你爹把他們養廢了！」
小彘道：「瞧您老說的，我爹看重的人，能是廢物嗎？」
消息傳來，把文寬夫都氣炸了！
文彥博給他們展示的是什麼啊？
文彥博是給演到了淋漓盡致……司馬光無論怎麼反駁，都沒有辦法，只能最後數人頭，不出意外，58票支持，只有40票反對，另外有兩票棄權。
7位掌書記……排名第一，自然是呂惠卿，接下來依次是章惇、曾布、蘇轍、王韶、王安石、文彥博！
「說得好！」章惇第一個拍巴掌，「吉甫兄真是高屋建瓴，讓人佩服……奈何眼下就有一件事情，你要拿出辦法來！」
「呸！」
經過一番商討，他們確定下來，新政學會選出七位掌書記……沒寫錯，就是掌書記。
以前大家絆手絆腳，不好意思撕破臉，加上司馬光又和理學暗中勾結，一段時間，新政學會很是鬱悶，有種一盤散沙，沒有戰鬥力的窘境。
這回小彘不抬杠了，正在這時候，突然有人慌https://www.hetubook.com.com裡慌張跑進來，「相爺，剛剛審計司把呂誨給拿下了！」
新政學會這邊自然也要反擊，哪知道文彥博一伸手，攔住了他。
文相公，夠爺們！
什麼叫流氓本色啊？
吃飽喝足過好日子，誰願意改變啊！
臉厚心黑，權謀算計，互相傾軋，勾心鬥角，攻訐陷害，爭權奪勢……蘇轍撓了撓頭，「我怎麼覺著，要是按照老文的作法，要不了多久，我們都會變成第二個文彥博啊！」
他這話得到了大家一致贊同。
很顯然，新政學會這邊是準備反擊了。
信不信，這位要是有5套學區房，給三倍工資，都不願意加班，要是某撲街有一套，就不會天天玩命更了……
他這麼想著，文彥博猛地抬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小兔崽子，你給我說實話，這個主意是不是你爹出的？」
呂惠卿總結道：「經過這麼多，我們也該明白怎麼做事了，如果還像以前那麼懵懵懂懂，就真的該死了！」
……
人家文彥博連議政會議都能鬧得天翻地覆，就不怕他在新政學會鬧？
「啊？」司馬光一愣，「文相公，這是議政會議，不讓大家說話，怕是不妥吧！」
幾個人萬分尷尬，章惇漲紅了臉道：「師父智慧淵深，我等沒有學會萬一，愧對師父教誨！」
曾布如是說道：「我推薦王相公執掌紀律委員會。」
當問題是排序太欺負人了！
「文相公，接下來有怎麼做，還請您老吩咐和*圖*書！」
「戶部沒有問題！」曾布篤定說道。
章惇沒好氣道：「司馬光已經是第二個文彥博了，你最多排第三……或者更靠後？」他偷眼掃了下呂惠卿，那意思就是這位要變壞，絕對比誰都快！
文彥博瞧著幾個人，充滿了不屑，他背著手，走了好幾圈，突然道：「我問你們，王寧安都教了你們什麼？」
「呸，老夫才不信你的鬼話。」文彥博沉吟了一下，又突然笑起來了，「要是你爹沒有授意，是這幫小子自己弄出來的，這麼看起來，他們還算有點腦子！不是一幫飯桶！」
如果沒有王安石擋著，老文至少要安排到前三，結果因為王安石在，他只能屈居末位。
文彥博說完，含笑道：「曾尚書，你們戶部有把握嗎？」
能吃死你老就成了，反正以你老的功力，別人也不是你的對手！
絕不能擊敗一個司馬光，再來一個文彥博，那可就搬石頭砸腳了。
「什麼事情？」
每一步的變革，都是倒逼出來的。
先是壓下了章惇的案子，接著全力支持，讓曾布的提議通過。還附帶著，拉回來6個叛變的，此時就算沒有軍方的參与，新政學會在人數上，也不會害怕司馬光了。
好容易，老文罵夠了，這才說道：「好話不妨說，壞事不妨做。你們現在要做的是兩件事，第一是鞏固新政學會，要把人心團結起來。至於第二，立刻找罪證，他們能算計章惇，你們也能打回去。總而言之，有老夫在，不會讓你們吃虧和*圖*書的！」
這位靠著他獨有的無恥和霸道，徹底打亂了司馬光的部署。
不只是他，包括周敦實，楊時等人在內，紛紛起來反對，還有許多司馬光手下的官吏也站起來，大聲痛罵，把各種矛頭都對準了戶部。
哪知道人家老文根本不吃這一套。
老文又看了看蘇頌和呂惠卿，「那政事堂呢？」
「那好！」
「果然啊，什麼師父教出什麼徒弟！這幫孫子，沒本事對付司馬光，只能對付老夫，損招一個接著一個，都該天打雷劈！」
老傢伙微微一笑，「我聽了曾尚書的意見，也聽了諸位的意見，可以說是互不相讓，針鋒相對，很是難以抉擇。」
「我看歸根到底，還要落在新政學會上面！」
「君實相公，老夫有個體會，這財稅金融，是非常專業的東西，行與不行，老夫說不好，而且在場諸公，恐怕也沒有哪個人能完全說清楚。既然是這麼專業的東西，任由大家吵吵鬧鬧，哪怕再過個一年半載，也難以有什麼結果，可朝廷虧空又不等人啊！」
話說起來容易，但是做起來卻非常困難。
哪知道呂惠卿哼了一聲，「子厚兄，你莫要小瞧我！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文寬夫給我們的不過是術，而師父教的則是人間大道！不懂師父的苦心，我們就會變成追逐名利的官僚！不明白文彥博的手腕，我們就會永遠被小人牽著鼻子走。」
但是，大傢伙還是不敢真正掉以輕心。
章惇和呂惠卿，帶著大傢伙，感動滴稀里嘩啦hetubook.com.com，告辭離開。
呂惠卿尋思著說道：「我們前不久不是商量過了，要有嚴格的紀律，這一次文彥博能順利拿到領班，是我們給的，他進入議政會議，也是頂了新政學會的缺兒。我們要加強新政學會的管理，把老文牢牢圈在我們的規矩當中！」
老文一瞪眼，「什麼叫不讓大家說話，不是說了這麼長時間嗎！大家如果信任曾尚書，信任政事堂，就授權給他們做，如果出了問題，他們擔責就是了！」
司馬是察覺到處境艱難，想要以退為進，拖延時間。
因此設置一個掌管討論機要，文書往來的掌書記，就很合適了。
老文果斷道：「這個提議我們不做具體討論，大家現在只進行一個信任投票！」
而且他們的反擊還不一般，而是直接攻擊金融集團。
這是個非常讓人頭疼的事情，難度絲毫不比對付司馬光和理學來得容易。
蘇頌畢竟還是首相，他沉吟一下，「曾尚書的意思，政事堂是支持的！」
文彥博瘋狂吐槽，他把王寧安噴的一錢不值，偏偏這幾個徒弟誰也不好替師父辯解，只能傻愣愣站著。
……
這不，外有強敵，內有文寬夫，新政學會想不改都不行了。
老文的出現，絕對是神來之筆。
小彘連連擺手，「我爹真的什麼都不管了，他只是教書養熊貓！」
等回到值房，湊在一起，互相想了想。
一天的議事下來，新政學會這邊是士氣高昂，徹底找回了第一大派的感覺。
這個名單一出來，大體上是不出所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