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風起隴右
第126章 你在騙我們?

進了地窖,還是幾具屍體,旁邊一個洞口,是挖出來的新土。賈逵一看,就知道外面這裡是原來的地窖,野利遇乞等人想來是在外面挨不過,接著向下面挖,躲避熱氣。
這洞斜著向下挖去,沒有多深,兩壁便滴滴嗒嗒滴下水來,然後是一處稍微寬敞的所在。賈逵拿著燈一照,便就看見角落裡縮著兩個人。
把人帶出城來,找個通風的地方放了。餵過了水,賈逵見這番兵有了點精神,便就問他:「城裡如此炎熱,你是如何躲過去的?還沒有其他人?」
這話說完,裏面就傳出來人聲:「爺爺饒命!我們這就出去,不要再放火了!」
賈逵把人送到後面,報了楊文廣,重新找人把南北兩門一起打通,通了一會風才以入內搜尋。地上肯定已經沒有活人了,此次他們專找僻靜地方,看有挖下去的跡象,才仔細搜尋,果然又找了數十個活人出來。到了最後,才到城中心的城主府。
番兵指了指身子下面道:「地底下——城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活人和圖書的。」
賈逵聽了後退一步,手持鋼刀厲聲喝道:「出來!棄去手中兵杖,一個挨著一個!」
到了洞外,賈逵也不再審問,與幾個兵士一起押著這十一個人,直接出了城。
兵士應聲諾,飛跑著去了。
說完,手中提著煤油燈,抬腿進了新挖出來的洞口。
一邊的人多保慶這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其實早就已經被認出,腦子有點清醒過來。一夜大戰,燒城之前宋軍就俘獲了不少人,怎麼可能不開口就認不出身份了,人多保慶是被燒糊塗了,才信野利遇乞的話。這時再也忍耐不住,上前一步大聲問徐平:「我們人多族與你無怨無仇,為何一定要燒死在城裡!兩國交兵,各為其主,何至於如此歹毒!」
徐平把手中的筆放下,道:「給他們擦了臉,送到我這裏來。野利遇乞曾經到過我們軍營,莫非到了這個時候還心存僥倖,以為我們認不出他來?」
說完,對身邊的兵士低聲道:「出城去尋盞燈來,這洞里我們必要仔細查過和圖書才可。」
徐平看了看人多保慶,道:「你這話問得好笑,難道野利遇乞沒有告訴你?我可是明白跟他說過,城內的人非死即俘,你們據城不降,我就把卓羅城燒成白地!」
此時城主府的大門、窗戶等木質部分早已經燒得精光,看起來跟廢墟一樣。到了門口賈逵吩咐眾人道:「審過那些活下來的番兵,都說野利遇乞和人多保慶帶了親兵聚在城主府里,而且裏面有地窖。別的地方向下挖能活下來,野利遇乞和人多保慶多半恙。他們身邊還有親兵,都打起精神來,切不可掉以輕心。」
說完,仔細聽了聽,見沒有人應聲,賈逵又道:「你們若是不出來,我便在洞口點起火來,把你們當鼠類熏出來!大軍即將離去,爺爺沒空在這裏與你們乾耗!」
過不多久,洞里的人魚貫而出,共是九個人。只見一個個衣衫破爛,蓬頭散發,顯然躲在裏面的時候並不好過。不過他們待的地方已經夠深,衣衫濕溚溚的。
站在新挖的洞口看了一眼,見m.hetubook.com.com裏面黑漆漆的,沒一點動靜,賈逵不敢冒然進去,高聲喊道:「裏面若是有人,依次走出來!卓羅城已經破了,已為大宋所有!」
並沒有多久,那個兵士飛跑著回來,手中提了一盞點著的煤油燈。賈逵接在手裡,對眾人道:「你們看住這幾個番賊,我到裏面看一看!」
眾人應諾,一起進了城主府。轉到後院,很快就找到了地窖所在。地窖的外面就有幾具屍體,已經變形,跟外面街上的相差不多,想來是被攔在外面的。
徐平沒有抬頭,隨口問道:「野利遇乞和人多保慶是死是活?有沒有尋到?」
聽了賈逵的話,九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並沒有人答話。
緊緊盯著九人,賈逵厲聲道:「哪個是野利遇乞?哪個是人多保慶?到了這個田地,隱瞞沒有半分用處,只會白吃苦頭,你們不要惹惱了爺爺!」
過不了多久,李璋和譚虎與賈逵一起,押著十一個人進了帥帳。此時這些人已經擦了臉,雖然樣子依然狼狽,但面貌卻清清楚和_圖_書楚。譚虎是曾經見過野利遇乞的,早在帳外就認了出來,為防他生事,自己親自站在他的身後。
帥帳里,徐平一個人據案而座,起草著明天要用的祭文。這次出來,軍中幾個文採好的一個沒有跟著,惟一一個田況還與張亢一起先行了,只好徐平自己操刀。
人多保慶一下子怔住,猛地搖了搖腦袋,轉過身看著野利遇乞,厲聲道:「大王,你不是說宋軍只要我們的人頭,不許降的嗎?難道,你一直在騙我們!」
野利遇乞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還是一言不發。
賈逵冷哼一聲,也不理會,靜靜等著派出去的兵士取燈回來。
地上的兩個人知道大勢已去,嘆了口氣,站起身來一起向洞外走去。賈逵仔細看過洞里,見再沒有人影,也沒有新挖的洞口,才一起跟著出來。
李璋道:「應該是尋到了,不過他們不說。——賈虞侯帶人尋到了城主府的地窖,其他番賊都說兩人躲在那裡,但虞侯從裏面搜出十一個人來,卻都不說身份。」
握緊手中的鋼刀,賈逵厲聲道和*圖*書:「你們兩個若是還能喘氣,便就乖乖起身走到洞的外面去。待在那裡裝死,爺爺一人一刀,料理了你們!」
外面李璋唱諾,掀簾進來,叉手道:「經略,擒戎軍下賈逵帶人搜城,一共尋出五十二個活著的番賊,現正押往這裏來!」
徐平看著被推到前面的野利遇乞,不耐煩地道:「勝敗兵家常事,野利大王,今天你一敗塗地,便該乖乖受擒。閉嘴不說話,難道就以為沒有人認出你來了?燒城之前,我軍中就擒獲了不少番賊,隨便找幾個人一問,也能知道你們的身份,更別說你還到過我軍中。」
卓羅城建在喀羅川衝來的泥沙上,很多地方比較鬆軟,而且挖不多深就能見水。如果及時找到合適的地方,向下挖幾尺深就能躲過這場大火。不過在如此小的城裡聚集了數千人,大火起來,很多人發瘋,互相砍殺,能過平安躲過人禍的地方並不多。
李璋應諾出去,徐平站起身,從案后出來,在帥帳中靜靜站著。
把窖口清理過了,賈逵手持鋼刀,帶著幾個士卒魚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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