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四季山莊
第8章 府台

而且修剪根莖和枝葉就能救活這株盆景,確實也太簡單了點。
店家想起素日里老者的名聲,見他說了這話,才放下心。不由暗罵自己真是沒眼力,早該認出來的。他誠惶誠恐的將老人和季寥送出店,還殷勤的將盆景搬上車廂,旁邊的卓青便是傻子也能猜到老者的身份不尋常。
倒是店家有些理解,他道:「我聽過一些老花匠說過類似的辦法,只是如果不對草木的習性極為熟悉,直到了如指掌,確定所有病腐的部位,依舊很難起到回春之效。」他知道這種辦法,但只要留下一點病腐的根莖,對於生機脆弱的盆景都將是危險的火苗,過不了多久,腐病將會再生,而且他還看出季寥修剪枝葉的用意,無非是減輕剩下那寥寥可數完好根須的負擔,使其汲取的泥土養分,能夠維持盆景的正常生長。
他改口將小兄弟變成小子,已經比剛才親近了許多。
做完這一切,清理好散落在泥土的腐爛的根莖后,季寥又將青www•hetubook.com•com松在栽回土裡,將泥土平整。
最後季寥將手伸進盛滿清水的盆子里,仔細的將藏在指甲里以及手上的污泥洗凈。店家又打來了一盆清水,如此反覆洗了幾次,最後用毛巾擦手之後。季寥便道:「它已經能活下來。」
做完這一切后,老者見到這盆金風玉露也極為喜歡。何況季寥表現出的技法,讓人不由信任他,所以老者決定將這盆盆景買回去。
實際上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不清楚,那就是季寥從周圍借了一點草木精氣,渡入盆景中。如果現在將泥土重新翻看,會看到一些新生的根莖。
季寥微笑道:「原來是府台大人,草民剛才若有失禮處,還請府台大人不要見怪。」
盆景的泥土略帶潮濕,但也不軟,可季寥的纖細修長的手指如同鐵鍬一樣,輕輕鬆鬆將泥土翻開。而且他手指靈活,翻土極細緻,不一會,整株青松的根系都露出來,大部分都呈現紫黑色。之和_圖_書後季寥拿起剪刀,乾脆利落的將腐爛的根部剪掉。他的手法是如此精準,幾乎保證了每一根被剪去的根須都是病腐無用的,將那些還保留功用的根須留下。做完這一切后,季寥又開始修剪青松盆景的枝幹,直接將如同堆雲的枝葉裁剪去大半。
這些因素加在一起,季寥才能篤定盆景被救活了。
老者見他神色,只是輕輕哼了聲,便道:「老夫犯不著跟你置氣。」
老者見季寥答應,笑了笑,向遠處招手,很快就有個僕從駕著馬車一亮鎏金色的馬車駛來。店家看到后,不由得呼吸一促,再望向老者時,欲言又止,帶著恐懼。
馬車的車廂很大,放下兩盆盆景后,還能坐下老者和季寥,至於卓青自然是跟著車夫一起坐在外面。老者笑吟吟道:「小子現在知道老夫是誰了么?」
但看了季寥行雲水流的裁剪技法,對盆景的了解就像宰了十幾年牛的屠夫那樣,對任何細節部位都心中有數。由不得店家不信,季寥hetubook.com.com確實大有可能將這株盆景救活。
倒是卓青看得咂舌,沒想到這老者如此有錢,扔一千兩出去,跟不眨眼一樣。
季寥不禁心裏稍稍驚訝,這盆盆景竟有了些許靈性,只是跟他過去比較,還是有天壤之別,不可相提並論。
他道:「店家,這盆金風玉露我買下了。」
老者不悅道:「好,就一千兩。」
緊接著季寥又如法炮製,將店家端來的另一盆盆景救活,也就是一盆叫做「金風玉露」的紫荊花。這是個異種,葉子金黃,花卻極嬌艷水嫩,如含玉露。當季寥修剪它時,竟還有些羞怯的情緒傳出來。
他雖然不開心季寥用一百兩就買到九重天,遠比他一千兩買金風玉露要少,但是季寥不出手,這兩盆栽是一百文都賣不出去,所以季寥哪怕是給十兩銀子,店家怕是也要同意的,因此老者還是想得通。
店家賠笑道:「那一千兩我賣給你,老先生你是行家,應該清楚只要這金風玉露活下來,價錢可不比那https://m.hetubook.com.com九重天低。」
而季寥淡然如故,似乎沒有什麼驚訝。
季寥並不推卻,便應了下來。他看得出,老者怕是想請他回家作客。季寥當然樂意,這樣晚飯也有著落了。
卓青在一旁驚訝道:「就這樣簡單?」說實話他受到很大衝擊,因為剛才季寥熟練的修建根須和枝葉,哪裡像是看不見的樣子。如果不是知道這是事實,他怎麼都無法相信。
老者對季寥如何救治根系腐爛的盆景亦是好奇,便留下了下來。同時季寥剛才的舉止,讓老者對他的品性大為讚揚。
其中分寸的掌握將是最關鍵的一點,若有差錯,依舊不能將其救活。
最後季寥嫌棄現在帶著盆景走麻煩,決定等回四季山莊時,再來取。
老者哼了聲,道:「不活了,我直接找這小子,行了吧。」他撫弄起有些泛白的鬍鬚,頗有些威勢地朝著季寥看了眼。因為剛才季寥那技法,要說對盆景是毫無興趣,他是不信的。這後生顯然是同道中人,起初竟然還瞞他,老人家和-圖-書當然有些小小的不開心。
季寥沉吟了一會,還是答應了店家的請求。
老者道:「你這小子真是聰明,說說你到底是誰?」
季寥見此,有些憐惜它,便多渡了些草木精氣給它。如果它運氣好,千百年後,興許也有機會成精,甚至跟他一樣托生成人。
店家猶豫道:「雖然看情況它是能活了,可要是老先生買回去,萬一不活,你可不能找我麻煩。」
老者倒是熱心,建議季寥將盆景帶到他府上,等他回家時,再來取便是。
店家露出笑容,原本兩盆要病死的盆景如今能賣出一千一百兩,他算是沒虧本。這已經是大幸了。而且雖然看起來,兩盆盆景大有可能能活下來,但萬一還是病死,他就真的血本無歸。
他見過許多年輕人,出類拔萃的不少,但如季寥這般不浮躁,有涵養的卻是未見過。接下來季寥讓店家打來一盆清水,又要來花剪。
店家能賣出盆景,自然頗為積極,很快老者和季寥便結了賬,在銀票的動力下,店家將一切東西都準備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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