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飛仙
第132章 白衣如雪的男子

他笑道:「好一塊頑石。」
季寥心想自己身負三大無上寶典,各種無上秘法,而且還是佛道魔三家合一,一步登天,如何能不懂道。
季寥剛想說自己是絕世修道奇才,世間萬法俯仰即是,怎麼會不懂劍。但他說不出口,因為他看向男子,便感受到一股萬古蒼茫的劍意,大氣磅礴,無可估量,超乎想象。
到他這一步,早已鎖住精氣,不流汗水,但現在他確實流了汗,剛才發生的一切,又顯得真實動人起來。
可是他看到了一道奇異的風景。
季寥第一反應是,我又不認識你,如何懂得。
季寥不由泛起怒氣,說道:「你問我懂不懂,難道你就懂了。」
太乙峰沒有什麼獨佔千古靈毓的風光,後山是尋常的松坡、石崖、竹林,一道清溪款款流下,僅此而已。
祂同道一樣偉岸。
白衣如雪的男子不答反問道:「你懂祂不?」
「天書,你還在么?」季寥想起體內的傢伙。
季寥不免https://www.hetubook.com.com啞然,他毫不猶豫走進太乙峰,神情坦然。這座山峰雖然有很多秘密,可到底只是一座山峰,它就是一座山而已。
季寥心想,這裏也沒什麼啊。
天書幾乎哭著道:「拜託了,我真的不想繼續呆在太乙峰。」
走到太乙峰下,季寥仍能感覺到天書鬱鬱不樂的情緒。
季寥道:「又沒發生什麼事。」
其實他是自然而然,依照自己最本性的方式,反擊過去。他這個人,何曾唯唯諾諾過,白衣如雪的男子再神秘可怕,也不能讓他泯滅本性,做個應聲蟲。
來時長日月,去後任西東。
沒法用任何言語形容此時季寥心中的震撼,他好像看到了道的起始,並由此一眼看到終極。
季寥心裏泛起明悟,這個祂不是你我他,而是一種獨特的稱為,為冥冥中的至高無上神祇。
如佛主作獅子吼,震動十方世界。
不一會,他聽見嘩嘩水聲和圖書,彷彿逡巡時光之河,上窮過去,下至未來。
天書瑟瑟發抖道:「季寥,我求你了,咱們下山吧。」
他準備開口回答,可是口中訥訥無言。
他仍是半有疑惑,不確定答案屬實。
季寥見過無數修士,甚至不乏長生真人,更有錢塘君、趙希夷這樣的天縱之才,但是這些人在男子面前稱不上神仙。
少年道者很快到了季寥面前,撈起季寥。
季寥看它要死要活的樣子,實在無奈,他準備瞬間移動到山外,但是一切時空忽然凝固住了,他沒法動彈。
白衣如雪男子猛地又接著劈頭蓋臉問道:「你懂我么?」
話到口邊,他居然不知道該如何說自己懂道,道無所不包,無所不容,豈是言語能說盡。
季寥饒是道心比鐵石還堅硬無數倍,仍舊不由自主冒出淋漓冷汗。什麼是我,我到底是我,還是白衣如雪的男子,更或者是芸芸眾生的本來?
季寥心道:「我是人。」
季寥讀過這首詩,那https://m.hetubook.com.com是一位叫王重陽的道士所作,只是少年道者如何也會。
他這樣想著,忽然看見清溪旁邊立著一位白衣如雪的男子,他大約二十齣頭,仔細一看,又彷彿散發著萬古滄桑。披散著長發,眼眸看不出喜怒哀樂,卻又藏著無窮無盡的玄理。
一道佛音唱起,心靈深處一滴淚珠波動,季寥才再度恢復自身的意識。
在這個奇怪的情形下,季寥泛起古怪的念頭。
他沒法泛起任何念頭。
霎時間季寥失去對外界的感應,他被少年道者囊進袖子里。
天書道:「我不敢出來,季寥,我難受死了,你送下山去。」
「地肺重陽子,呼為王害風。
季寥看他求得懇切,只是自己還是沒找出太乙峰神秘的源頭,頗有些不甘。他道:「你要是害怕,就一個人下山。」
白衣如雪的男子淡漠道:「你懂劍么?」
男子仍在清溪之畔,亭亭如松柏,飄然若神仙。
季寥心緒萬千,不知從何說起。
畢竟www.hetubook.com.com那是他生為學霸的世界,沒有神聖仙佛顯世。
忽然間季寥福至心靈,穩固心神,冒出一句道:「欲修其行,先修其心?」
作伴雲和水,為鄰虛與空。
白衣如雪的男子接著問道:「你懂道么?」
白衣如雪的男子繼續道:「你懂我么?」
季寥作為一塊石頭,淌進時光長河裡,上上下下,隨其波,逐其流,飄然不知所止。
剎那間,季寥便定住了。
溪水如碎玉流淌,千載悠悠,莫不如是。
季寥甚至看到了兩個點,一個是生之原點,一個是死之原點。兩個原點重合在一起,那是生與死不斷往複交替,於是有了紛紛紅塵,芸芸眾生。
那像是一劍能劈開宇宙,再造混沌。
只是那時他是草,現在是石頭。
這是時光之河,居然在太乙峰流轉。
時光長河的水花上,一位少年道者踏浪作歌而來,跟此前白衣如雪的男子十分相似。
但這次他是有念頭的。
季寥不由無語。
祂?
隨著季寥一聲暴喝,白衣如和_圖_書雪的男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剛才那白衣如雪的男子,更是一點痕迹都沒留下,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季寥沒往掌教居住的青玄大殿去,徑自往後山走。
那裡沒有什麼特異的氣息,只是他沒去過,所以往那邊行走。
一靈真性在,不與眾心同。」
他變成一枚化石,亘古如此,不曾動搖。
季寥感應自身,發現沒有什麼變化,再看太乙峰,依舊充滿神秘,卻又感覺不到神秘在何處。
天書沒有理他。
在這樣的劍意麵前,他如何敢說懂劍。
他笑了笑道:「別害怕了,反正都來過好幾次,不都沒事么?」
難道少年道者也是跟他一樣,會抄詩?
他劈頭蓋臉,反問過去。
少年道者笑道:「你是人?分明就是一塊石頭。」
好熟悉的水聲,跟他生而為草的水聲是一樣的。
不,他還是有變化的,摸了摸額頭,那是許久沒有出過的冷汗。
緊接著季寥再度觸摸實地,這次他到了河岸邊,旁邊是嘩嘩水聲。
不,他本身就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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