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臨南贍,術法不輕傳
第二十四章 杳杳扁舟來

船尾上站著一黑臉紅袍大漢,面容雄奇,虎目虯髯,雙手扶著竹篙,口中輕嘯道。
於是,對石虎轉而厲聲命令道:「那你就封鎖在今天要起程的船隻。」
渡口岸邊,馮翼翻身下馬,手持橫刀,石虎以及身後一群庄丁式樣的隨即出現在後面。
「客官,可是要行船么?」紅袍大漢笑問道。
這時那些軍卒都上了大船搜檢,一個青年軍官在大船上正憑欄聽著屬下的彙報,忽然目光一瞥,正好看到遠處,兩男一女,在渡口的小船上,與一戴著斗笠的老者交涉。
陸北似有所覺,正好發現五六個軍卒在一個青年軍官的帶領下向這邊趕來。
自己上次帶領大隊騎兵去渝陽郡城抓捕陸北,這般大的動靜,沒多久就傳到了郡守的耳中,並且直接下文到清河縣嚴厲斥責。
看著自家妹子調皮嗔怒的一幕,紀凌只是微笑不語。
當下轉頭對紀凌沉聲道:「他們來了。」
說著,三人當即向渡口中停泊的一隻只扁舟看去,再不猶豫,拉著紀薇,向其中一葉扁舟奔去。
紀薇揮舞著峨眉刺道:「你出爾反爾……」
「冥冥一葉滄海遠,杳杳和-圖-書輕舟此地近。」
扁舟上,陸北目光四處逡巡,向遠處望去。
漢江雖說江流平緩,但這些扁舟小船卻只適合走短程,因此陸北等人最早時都沒有考慮。但沒想到大船一番耽擱,陸北的行蹤就被人透露給了官府。
紀凌面色急切道:「陸兄開什麼玩笑,我平時在庄中教授武藝,哪裡會這種活計?」
陸北和紀凌看到此處,面上一喜,齊聲道:「正有此意。」
紀凌走過來微笑問道:「陸兄,真的不去買些東西么?」
彼時,日頭漸漸西斜,秋季午後的陽光和煦地照耀在江岸邊一條寬闊的青石板路上。
紀薇看了眼其兄紀凌兩手中提著的包裹,尤其包裹中大多是一些小吃,細膩白皙的面容湧起了一抹嫣紅,不過待轉眼看到陸北似笑非笑的神情,當即莫名羞惱之意,驕哼一聲道:「你這人,就不能給你好好說話。」
沒想到,出門之前一番顧慮,人手就帶得少了。
陸北長劍出鞘,冷聲言道:「不要理會,立刻開船。」
紅袍大漢撐船極快,眨眼間,便來到渡口。
這些念頭在馮翼心中一閃而過,馮翼虎和-圖-書目中冷光更甚,再不廢話,帶著軍卒便向渡口撲去。
馮翼看著身後這些士卒精神飽滿,氣勢如虹,心底大為滿意。
紀薇一身翠羽黃衫,神色俏麗活潑,左手握著峨眉刺,右手拿著一個糖人,眉開眼笑地道:「是呀,這集鎮上有好多好吃的呢。」
幾十株大柳樹下,一隻灰色大船降下風帆,無聲停泊在渡口。三三兩兩旅人提著行李或包裹,聚集在渡口,耐心地等待開船。
「大人……」
見這姑娘眉眼彎彎,光潔如玉的額頭和桃腮兩頰滲出的晶瑩汗珠,陸北心底隱約的沉悶也減少了些許。
這時斗笠老者正低頭解開纜繩,正要開船而去,突然見紀凌與陸北神色異樣,望二人目光落處,正看見五六名軍卒正持刀凶神惡煞地向這邊趕來。
斗笠老者哪裡還不知道,自己船上載了歹人兇徒,雙腿打著哆嗦道:「二位……二位客官,這生意,小老兒不做了。」
陸北看眼前老者一直糾纏不清,那軍官又匯合了一隻馬隊正向這邊趕來,目光更加焦急。
紀凌面色也是微微一變,道:「陸兄,此地不可久留。」
馮翼馬鞭不m.hetubook•com.com停揮動,終於在兩個時辰后,到達汀洲渡口的青集鎮。
聽到這話,馮翼心底怒意浮起。
陸北與紀凌交換了眼神,果斷道:「紀兄,不能等開船了。」
巴蜀之地,雖然未像北方諸國一樣,久經大戰。但自己手下的這十來人,卻是在軍中一手調|教出來的精卒,平時自己都是用大量金錢貼補養著。說是官軍,不如說是自家的私兵。
聽到此處,陸北心下就是一動,訝異道:「原來我只以為我有,沒想紀兄也有這種感覺。」
一棵一人合抱的粗壯白楊樹下,陸北抱劍而立。
此時,紀薇見陸北與其兄都是目光凝重,神色不好,紀薇好奇地問道:「怎麼了?」
一雙溫潤眸子泛起笑意,語氣中帶著調笑道:「所以,這就是紀姑娘讓紀兄提著大包小包的理由咯。」
這時一陣馬蹄踏青石的聲音遙遙傳來,還有陣陣呼喝聲。
一陣渾厚豪放的聲音自遠方傳來,一葉小船,撐著竹蒿,自一片橘紅夕陽中浮現,不過片刻,便來到在眾人不遠處。
石虎聽出了馮翼言語中夾帶的怒火,不敢多言,拱手一禮,便帶著四五個軍卒向和*圖*書渡口而去。
馮翼虎目中噴出怒火,所持鋼刀狠狠向身旁一棵柳樹砍去,刀鋒深陷,木屑橫飛。
陸北抬頭看了看天色,不確定道:「大概還得半個時辰吧。」
遠處一襲見道此景,馮翼面上喜色濃郁,大喝道:「快,他們逃不掉了。」
那人領了命令,騎著馬便向霍家莊而去。
斗笠老者面色驚惶地看著陸北與紀凌,雙膝一軟,跪下道:「大王,不要殺小老兒啊。」
馮翼知道是這幾天內,諸事繁多,焦頭爛額,思慮事情都不周密了。
紀凌眸子暗了暗,心事重重地道:「不知為何,紀某心中總有著一種驚悸之感。」
向身後大聲吩咐道:「石虎,你帶著弟兄們,將渡口停泊的所有船隻封鎖。」
馮翼抽出橫刀,剛毅的面容上,殺氣騰騰地命令道:「諸位隨馮某捉拿人犯陸北,但遇反抗者,格殺勿論。」
陸北見這斗笠老者跪在地上磕頭不止,知道自己也不能拔劍殺了此人,只得無奈問道:「紀兄可會擺渡?」
後面五六個精卒面上齊齊一肅,一起抽出橫刀,喝道:「願為大人效命。」
紅袍大漢清聲道:「諸位客官可坐穩了。」
和*圖*書薇咬碎了銀牙,望著正撲過來的官軍,冷聲道:「哥,大不了,咱們和他們拼了。」
石虎持刀抱拳道:「大人,我們帶的人少,恐怕封鎖不了那麼多船隻。」
話音未落,手中竹篙一點,扁舟便如離弦之箭,向遠處而去。
氣煞我也!馮翼面色潮|紅,身形晃了幾晃。終究再難忍住,一口鮮血噴出。
幽靜綿長的青石板路,兩側皆植著白楊樹木,秋風吹過,枯黃的楊樹葉子,成片落下。為這個慵懶的秋日平添了幾分蕭瑟。
不遠處,紀凌兄妹手提大小包裹,神態輕鬆,有說有笑地向這邊走來。
陸北與紀凌兄妹,平息了下激動心情,向那船上越去。
馮翼又喚過人,低聲吩咐道:「你去青集鎮霍家莊請他們莊主派家丁來援。」
石虎雙目瞪起,握緊橫刀,大聲吼道:「他們在那裡。」
陸北冷聲道:「紀兄,看來是陸某的麻煩來了。」
汀洲渡口青集鎮
以自己富裕冠絕一縣的財力,也只有這十餘人而已。不過心中並不心疼花費,亂世之中,沒有一支精兵,如何能保住自家的富貴。
紀凌看著遠處的大船道:「陸兄,可曾打聽到,這船幾時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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