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上人間,此去為縱橫
第三章 煙雨見因果

一聲輕嘆,落入茫茫天地之間,有著說不出的悵然。
聽得陸北詢問,紅兒公主眸光熠熠,明媚笑道:「本宮去祭拜下爹娘不行啊?」
但此時顯然不是細究這些的時候。
他不應該忘記,眼前這位女仙可是得了長生的人物。雖然一時受制於他,但對於仙道的見解,想來也是有一些獨到之處的。
修仙修得心力憔悴,著實讓人難以愉悅起來。
原來前些日,二人依偎一處閑談之際,紅兒公主突然提出要到陸北的出生之地渝陽郡看看。
轉身笑著望向紅兒公主,看著這位風華絕代卻又蕙質蘭心的天庭大公主,溫聲道:「是我陸北配不上你。」
「凡人之軀,區區百年便是黃土一捧,你作為得了長生的真仙強者,應該早已看透了這些才是,何以如此膚淺。」陸北神情淡漠地看著紅兒公主,頓聲道。
陸北心中警惕,沉聲道:「然後呢?」
轉頭望去,不遠處的小青河,細雨深鎖,煙霧朦朧,仿若一副黑白墨染的畫卷,猛然跳入眼帘。
南贍部洲。
紅兒公主遠遠地望著陸北,粲然一如星辰的明眸之中帶著一絲動人的光彩。
陸北面上略微帶和-圖-書著一絲尷尬,心中不由得自嘲道:「這到底是誰在套路誰啊……」
而紅兒公主亦是如此……
黛眉彎彎,白皙瑩潤的晶瑩玉容,依稀有著秀麗神韻上下流轉。
陸北心中倒也不急切返回南贍部洲的浣花閣,索性就陪著此女一路飛遁而來。
男子一襲素色雲紋長衫,腰間懸著一柄造型古拙的三尺長劍,迎著撲面而來的蕭瑟秋風,大袖飄飄,神情默然。
兩道清越激鳴,突然在虛空之中響起。
其上赫然佇立著一男一女。
紅兒公主仔細打量著陸北的臉龐,忽然幽幽嘆了一口氣,明眸變得有些黯然,「陸北,你雖性情堅忍,卻做事衝動偏激,你這樣的性子,劫難定然要比常人多上許多的。」
身為真仙,雖然法力本源受制,連腦袋也受制了嗎?
好似歲月長河在無聲地流淌!
陸北轉身望去,赫然發現一個荊釵布裙的年輕婦人,在遠處撐著雨傘,一臉訝異。
暮雨瀟瀟,然而此刻的他卻再也不需撐傘而行了。
而紅兒公主光潔如玉的額頭上,同樣有著一道藍紫光芒閃耀,二者氣息遙相呼應。
陸北目光和-圖-書微動,神情肅然起來。
心道,這般性格獨立的女子,突然變得百依百順起來,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顧盼神飛的明眸,尚帶著幾分期許……陸北,不要走的太遠。
不知不覺間,二人漸漸越過一座座雲霧繚繞的秀麗青山,落入了渝陽郡境內。
繼而,自陸北靈台中飛出一道藍紫光芒,星璇一般的玄妙光芒,如重重藍色水幕,一下子便遮蔽了二人立身之地。
日月輪轉,四季交替,三界眾生又見證了一個秋季。
陸北手掌輕輕摩挲著柳樹,濕潤的水珠在掌心縈繞,目光漸漸恍惚,「樹猶如此,人何以堪。」
然而,精緻如畫的眉眼之間,尚帶著一股初為人婦的嫵媚風情。
說來,他自來此界,也難得有幾天清閑日子可過。
斜暉脈脈,夕陽西下。
時隔多年,陸北再回故地,心中不覺感慨。
紅兒公主邁著盈盈步伐,悄然走到陸北身旁,雪膚容顏之上,神色莫名,心中幽幽一嘆,輕聲低喚一句,「陸北。」
紅兒公主明眸微動,素手成拳,輕輕錘著陸北的胸口,「這下,你滿意了吧……還不解開本宮身上的禁制。」
仿若一https://m•hetubook.com.com條玉帶環繞五柳村的小青河之畔,依稀能夠看到幾十年前被雷亟的五顆柳樹殘留的焦黑痕迹。
陸北笑了笑,伸出手來,自然地攬住了紅兒公主的纖腰,沉寂目光望著小青河出神。
「不遠了,過了前面幾座山就是了。」陸北緊緊挽著紅兒公主微微冰涼的素手,多日來的疑惑在心中浮現,凝聲道:「你這麼執著做什麼?」
他突然有些厭煩此女了,這天天一副花痴的樣子,擱誰身上,誰能受得了?
二人一路走走停停,頗是浪費了不少時間。
因果之線自虛空而來,最終交匯在五柳村煙雨成霧的上空,倏然成圓。
畢竟……
「沒有了。」紅兒公主靜靜望著本自一臉嚴肅之色,倏爾變得錯愕無比的陸北,以素手掩口,清笑了起來。
「嗡……」
身畔是一位身穿紅色宮裝長裙、氣質冷艷高貴的女仙,女仙窈窕靜殊,身形玲瓏曼妙,此時迎著夕陽晚風,衣袂飄飄,裙琚清揚,做工精美的紅色腰帶將伊人婀娜身姿束得格外高挑優雅。
陸北神色淡淡地看了秀雅絕俗的紅兒公主一眼,心中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那是我父皇說的…和*圖*書…」紅兒公主見陸北神情無奈,笑著補充了一句。
就在二人沉浸在這溫馨一刻之時,突然一道驚喜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不入至情者,不得大道。」紅兒公主伸手輕輕捋了捋額頭上的幾縷遮眼髮絲,身上漸漸恢復了幾分長生真仙的氣度。
而且路上不許陸北施展縱地金光,化虹之術這些遁法神通。
陸北望著眼前的柳樹,眼前不由浮現起數十年前,于茫茫秋雨之中,自這方小小的天地翻過重重青山,仗劍而行,求仙訪道的記憶。
陸北望著眼前笑靨如花的紅兒公主,若有所思。
巴蜀之地素來多雨。
不過此刻卻是被一顆參天垂柳重新遮蔽,蔥蔥鬱郁,猶如簾帷。
時唯深秋,萬物肅殺,百草凋零,滿目荒涼。
在北俱蘆洲之時,先天至寶崑崙鏡遙相呼應,陸北自鏡中見得紅兒公主一幕幕的成長景象。
不知為何,陸北心中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最終在半空合為一處。
「你真是這般認為的?」紅兒公主微微收斂明麗玉容上的盈盈笑意,輕輕抽回柔夷,明眸中有著一絲鄙夷之色流露。
眼眸之中,隱約有著兩道玄妙光暈流轉,生生不息……他彷彿看到了和圖書虛空之中的因果。
細雨微茫,天際晦暗;蒼山含黛,雲嵐生煙。
很多事情,她其實都是心如明鏡的。
「你是……陸大哥?」
陸北緩緩走了過去,以手掌輕輕觸碰大柳樹枯皺的樹皮,上面分明有著雨水沿著樹榦流淌而下。
一朵三彩祥雲,飛躍過連綿起伏,蜿蜒似蒼龍盤踞的層層山巒,向著南贍部洲的巴蜀之地行去。
「本宮不介意的。」螓首偏轉,依靠在陸北肩膀上的紅兒公主,柳葉細眉之下,如寶石瑩澈的眼睛好似彎彎月牙,小聲說道。
「前面就是那五柳村了。」陸北擁著紅兒公主向前數步踏出,便已經來到五柳村。
「陸北,離渝陽還有多遠啊?」紅兒公主遠勝春山的彎彎黛眉下的那一剪盈盈秋水,正情意綿綿地望著挽著自家纖細柔夷的男子……一顆玲瓏剔透的芳心只覺分外甜蜜,彎彎睫毛輕顫,圈圈煙波橫生。
「願聞其詳。」
一面仿若琉璃通明澄瑩的圓形鏡子,出現在二人面前,最終落在陸北掌中。
不知何時,一陣馥郁幽香混合著雨絲泥土的清新味道,飄浮而來。
可若留心去看,湛然的眼眸中頗有一些無奈,尤其是看向身旁俏立著的女仙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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