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上人間,此去為縱橫
第二百零三章 長安二三事

婦人前襟衣衫皆被扯碎,露出大片雪白肌膚。
剎那之間,本來一臉避之不及的人群,就是好奇地伸著脖子看著這稀罕一幕。
「冤枉啊,這位大人……」年輕婦人揚起一張清麗的容顏,眉梢眼角帶著一股嫵媚。
感知到法力杳杳波動從遠處傳來,陸北眸光一閃,停止出手。
前方人群倏然向兩旁散去,陣陣喧鬧之聲由低漸高。
但這話當眾也不好說,只得溫聲道:「且起來吧,有什麼事,在下能幫的盡量幫就是了。」
鐵拐李笑了笑,正待出言。
這時,曹國舅似乎和年輕婦人說好,便讓其和自己一同前行,先到曹府寫好訴狀,再行呈報京兆尹。
年輕婦人抹著眼淚兒,緩緩站起來,便在大庭廣眾之下,絮絮叨叨起來。
何仙姑心中一動,看著那消失在巷口拐角的背影,心生莫名熟悉之感,可秀眉蹙了蹙,細細觀瞧,眼前卻是一張陌生的容顏。
而後婦人丈夫無奈,只得將家中嬌妻抵債。
青年撫了撫額頭,面上露出無奈之色,他又非官吏,如何可以替人伸冤。
何仙姑冷冷一笑,「同道?李道友且再看看吧。」
正值仲春時節,街道之旁楊柳依依,青草鬱郁。
「何道友,何道友……」韓湘子走到何仙姑面前,低聲喚道。
「凡https://m.hetubook.com.com人自有律法秩序,在這等龍氣匯聚之地,我等還是不要隨意出手為好。」
一員青年天將,臉上掛著熱情的笑意,拱手說道:「末將劉俊參見北宸真君。」
原來這婦人生的美貌,不想一日在綉樓梳妝,失手將撐窗枕木落下,砸在一個年輕人頭上……哪曾想年輕人對她心生覬覦,便引動婦人丈夫入得賭場,作局坑詐。
陸北看著這一幕,心道,如此解決也好。搖頭一笑,折身離去。
身旁突然有一陣風吹過,餘光之中,一個荊釵布裙、頭髮凌亂的年輕婦人從身旁跑出,擋在路中,跪伏在冰涼的青石板路上,哭天搶地道:「冤枉啊……」
兩層茶樓之上。
年輕婦人說道:「民婦曾到衙門裡告狀,但被人哄趕了出來。」
左邊一桌赫然坐著一個青衫老者,老者面容清顴、目光幽邃,他的頜下留著短須,一根光色呈玄的鐵拐放在手邊。
「快起來,有話起來再說。」
右邊一桌,兩個青年男女相對而坐,右邊男子一襲文士長衫,頭上以白色逍遙巾包裹。
他搖了搖頭,終不得解,便也隨後去了。
「估計還得等一會兒。」鐵拐李心不在焉地隨口應道。
但見一頂藍泥小轎,在身穿紅hetubook•com.com色夾襖、外披輕甲的兵丁拱衛下,迤邐而來。當先二人高高扛起的漆木牌上,有著『迴避』字樣。
圍觀眾人聽完后,盡皆嘩然。
陸北無聲笑了笑,正待施展神通悄悄離去。
見此,馬上按轡端坐的中年管家,面容一變,凜聲喝道:「哪來的潑婦,敢攔國舅爺的轎子?」
說著,手中狠狠抖動馬鞭,長鞭如蛇信吞吐,眼看就要朝婦人迎面抽來。
中年管家曹同笑著一副唯唯諾諾之狀,連連說道:「哪能啊……」
女仙收回纖纖玉手,輕輕抿了一口香茗。
鐵拐李不滿地看了一眼何仙姑,心中思忖,此女自從困在天仙巔峰多年,心頭鬱郁,便變得時而不可理喻起來。
一隊隊身穿灰布衣衫的家丁,手持棒槌,鳴鑼而過。
陸北打量了一眼這位天將,點了點頭,沉聲說道:「速速打開界路,本真君要下界。」
「道友以為這位同道如何?」鐵拐李手捻頜下鬍鬚,看著韓湘子,臉上矜持笑意不減。
轎簾一動,一雙黑底快靴落在實地,視線及上,一個身形挺拔,面容清雋,膚色白皙的青年挑簾而出。
何仙姑轉過頭去,已見鐵拐李拄著拐已經站在樓梯道上,盈盈目光一閃,點了點頭,面如清霜地緊隨其後。
他頭戴寶冠,腰www.hetubook.com.com間懸著的一塊兒玉佩,尚在掌中把玩,目光遠遠看到中年人從馬上跳下,憤怒地擼起袖子,便當先高聲喝道:「曹同,住手。」
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騎著一匹棗紅馬,大搖大擺地在馬上高聲喝道:「當朝國舅爺回府,閑人路旁迴避。」
若是抽去,定是幾道血印子!
何仙姑淡淡一笑,不以為然。
曹國舅肅然說道。
韓湘子看了看天色,打著圓場道:「李道兄,呂道友他們也該回返了吧?」
青年擺了擺手,走到婦人面前,伸手托起年輕婦人雙臂,「這位大姐,地上冰涼,莫要受了寒氣。」
韓湘子目光狐疑,走到何仙姑先前站立處,目光順著某個方向看去,但見遠處高牆小巷,幾隻白色鴿子飛過院牆,似乎並無奇怪之處。
「義正言辭,還需聽言觀行才是。」
「讓讓。」
陸北出得天庭,來到南天門。
曹國舅義憤填膺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還有人敢做出這般霸佔良家婦女之舉?」
天將劉俊施了一禮,轉頭向天兵吩咐。
茶樓之上。
這時,聽到耳畔韓湘子呼喚,冷聲道:「韓道友,有事兒?」
忽然一旁站在窗前的何仙姑,一臉冷冰冰地說道。
韓湘子站起身來,目露激賞道:「品性不錯,若再加上出身高貴,普和_圖_書遍不知疾苦……這就很是難得了。」
此人面如冠玉,神朗氣清,氣質很是儒雅。
朱雀大街上。
青年身穿一襲蜀地雲紋翻領錦袍……濃眉大眼,面如滿月。
陸北緩步行在長安城大街上,正待前往朱雀街小和坊的陸府。
中年管家訕訕地摸了摸生疼發紅的臉頰,小跑過去,謙卑地說道:「國舅爺,外間風大,您風寒剛愈,怎麼出來了?」
「啪……」
長安城。
青年目光灼灼,訓斥道。
鐵拐李收回目光,皺著眉頭,勸解了一句。
腰間挎著一個花籃,籃中尚有一簇簇帶著晶瑩露水的荷花。
「恭送真君。」
婦人頓首拜道:「大人,要為民婦做主啊。」
陸北目光閃爍,氣息隱匿更深,屈指之間,正待打出一道法力制止這粗魯舉止,忽而面色一愣。
一聲慘叫響起,中年管家痛的倒吸涼氣,這一幕極具戲劇性,如此驚愕而滑稽,圍觀眾人自然一片鬨笑。
心道,長安城不愧南贍部洲京畿之地,其中流連風塵的神仙倒是不少。
陸北遠遠看著這一幕,一時並未離去。
鐵拐李似提醒又似告誡地說道。
樓上一處靠窗的位置,兩張擦得明光鑒人的木案上,分別擱著一壺清茶。
女子一身藕荷色長裙,秀郁青絲高高綰成一個髮髻,用一塊兒粉紅手帕包著。和_圖_書
「啊……」
「可惡。」曹國舅面色更怒,冷聲道:「你身上可有訴狀?我替你呈報給京兆衙門。」
陸北面色淡然,也不耽擱,一步邁出便下得天庭。
何仙姑眸子閃爍,清聲道:「欺負女人,貧道看不慣。」
茶館之上。
空氣暴鳴,這是馬鞭的抖動聲響起。
「你可曾到衙門告狀?」
鐵拐李眉頭皺了皺說道:「何道友,呂道友和鍾道友已經去查詢這曹國舅底細。若是不差,就是我等未來同道,道友還需慎言,莫要傷了我等同道之誼。」
陸北眉頭皺了皺,身形也向一旁閃去。
他感受到目光注視,也沒有怎麼在意,徑直邁著輕快的步子,向陸府走去。
那中年管家面色驚懼,手腕似乎不穩,而馬鞭在空中抖動,竟然反饒而來,打在自己臉上。
陸北目露思索,靜觀事態發展。
「何道友,長安城人多眼雜,如何可以妄動法力?」
韓湘子心中悵然,但已收拾好情緒,微笑說道:「呂道友相召,我等同去吧。」
「出來看看,我不是教導你多少次,不要仗著我曹府勢力欺負人嗎?」
剎那之間,仙台光芒閃爍,禁製法陣形成一道光漩界路。
陸北好整以暇地走在巷子中,他以真仙道行隱匿自身氣息,若有仙人探查,所看到的面容定是迥然不同的。
曹國舅出言寬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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