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上人間,此去為縱橫
第二百零六章 低頭青梅嗅

「咳咳……」
書劍眉睫盈盈,順手拿出了枕巾。
「出去吧……明天我就進宮。」
說來,此事已經成為曹氏姐弟的心病。
「不用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公子,你回來啦。」
曹璟面色陰鬱,看著對面束髮戴冠的年輕人,劈頭蓋臉地扔過去一張白紙黑字的訴狀,厲聲呵斥道。
曹午父親當年將自幼失孤的曹國舅姐弟一手拉扯大,而後供養二人讀書、識禮……為此,甚至將自家兒子都擱在一旁。
這種類似事情在長安的權貴圈子裡海了去了,他身後有曹貴妃在,又有何懼?
書房之內,一燈如豆。
書劍羞紅了臉,手忙腳亂地將枕巾放在床上,心中『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而後穿過書房,看著獃獃地坐在椅子上的曹國舅,眉頭皺了皺。
可偏偏面色蒼白柔弱,眼角隱隱有青氣,分明一副酒色過度之相。
「……咔嚓。」
嚴格說來,此人雖然親親相隱,其實本質上尚算不得大奸大惡之人。
「大兄,我也知道你是為了我好,要不然也不會攔著那女人告刁狀,小弟還沒謝過大兄呢。」
「大兄,你消消氣……可彆氣壞了身子。」
陸北心中思索道。
陸北回到院中,卻見屋內燈火亮著,一個玲瓏曼妙、和*圖*書浮凸有致的身影映在窗紗之上。
陸北搖頭一笑,悄然抬步進入,果見書劍正在鋪床疊被,嘴裏上哼著小曲。
見此,曹午心中一喜,就知道這事兒差不多過去了。
聞言,曹國舅面色更怒,順手就是拿起書案上的一方玉質硯台,在曹午面前擲去。
「沒什麼,就是看到公子的枕巾髒了,準備拿去洗洗。」
這門神通是陸北觀摩至寶崑崙鏡中星璇運轉奧秘悟得,其中以天樞星力催動,落入真靈之中。
做完這些,陸北朝遠處望去,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說著,擺了擺手,神色疲憊地再次閉上眼睛。
陸北隱匿一旁,冷漠地看著這一幕,面無表情。
雲英未嫁的女子身材豐盈,給人一種蜜桃熟透兒了的感覺。
心念及此,眼眸之中,兩道藍紫星璇幽幽轉起,雙手于胸前迅速結印,一道散逸出絲絲縷縷藍紫星光的水滴印記,無聲無息之間,就點在曹國舅的眉心,隱沒不見。
曹午越想心中越發滿意自己的舉動。
「恩。」
而且天樞印記入得曹國舅真靈深處,除非曹國舅本人突破長生真仙方能覺察到,或者由大羅金仙親自探查。
「公子,那我去再打一壺來。」羞怯的女子,本來螓首低垂,正以手指絞著枕hetubook.com.com巾,聽到陸北之言,忙是起身去提茶壺。
他真仙之體,肌骨如玉無暇,如何還會有一些塵垢存在。
只要不讓那婦人胡嘞嘞……
說起女人,曹午更是一臉眉飛色舞。
「別叫我大兄?你平日里胡混狗黨,我也懶得管你。可你手裡明明握著大把銀子,在青樓勾欄里什麼樣的女人找不來?你腦袋被驢踢了,非要打這些良家婦女的主意?」
倚門回首,低頭卻把青梅嗅……
「住口。」
否則一般大能就要冒著傷到曹國舅道基的危險,才可以察覺到這道印記的存在。
「是,公子。」
陸北也不以為意,走到桌前,提起茶壺,輕輕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顧自地小口飲著。
陸北無聲笑了笑,忽而面色悵然地提起茶壺,「嘩啦啦」之聲響起,卻是在這樣的寧靜長夜中,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杯之上熱氣裊裊……這茶明明還是熱的。
聽得曹午越說越是不堪,曹國舅怒不可遏,伸出打著哆嗦的手,斷喝道:「夠了,有辱斯文的東西……給我滾出去!」
曹國舅似乎是情緒太過激動,胸口一陣氣悶,便是兩頰潮|紅,咳嗽不止。
在曹午七上八下的心思中,曹國舅冷聲喝問道:「那婦人呢?」
曹國舅頹然地坐在m.hetubook•com.com椅子上,目光失神,仿若被抽去了渾身力氣。
「我怕她給嚷嚷了出去,就派了兩個人,連夜裝了麻袋沉了河。」
曹午面色掙扎了許久,橫下心,囁嚅道:「大兄,有一件事兒,我也不瞞你,昨天我就讓曹同將那婦人給送了西院……」
陸北面色淡然,隨口問道。
「大兄……」
……
「滾!!!」
「身後拿的什麼?」
在咆哮的聲音中,曹午連滾帶爬地跑出了書房。
曹國舅冷哼一聲,告誡道:「我們曹家富貴全部有賴於大姐,有道是高處不勝寒,也不知多少人盯著……你還這般不知收斂,你是想讓曹家毀在你的手裡?」
陸府。
不禁想起一詩來,此刻雖不應景,但也頗可描摹方才一二旖旎。
不過,這並不是陸北殺他與否的依據。
突然,眉頭皺了皺,面色露出古怪。
說到此處,曹國舅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卻沒有看到曹午陰晴不定的目光,沉聲說道:「那女人我已經替你攔在府里了,你去劃了那家男人的賭債,說些好話,這事兒就過去了。」
陸北砸吧砸吧嘴,淡淡說道。
曹午面色驚悸地從椅子上彈起來,卻是被嚇了一大跳。
「枕巾……放床上吧。」
「看看你做的好事!」
書劍乖巧地點了點頭,和*圖*書清麗玉容上露出失落的情緒,還未轉身離去。
「有著悟自崑崙鏡的北斗七印第一天樞在,八仙一舉一動,我便可了如指掌。」
年輕人身穿一襲天藍色直裰長衫,面似銀盆,鼻如玉粱,一雙黑如點漆的眼珠不停轉起,透著一股機靈勁兒。
……
「大兄……」
曹國舅霍然站起,面上怒氣勃發,良久之後,面色青紅交錯,一時複雜無比。
曹午可是知道自家堂兄面冷心軟,可這時,卻見自家堂兄已然垂下眼瞼,後頸枕在椅子上,以手撫額,並不理會自己。
「哦。」陸北輕輕飲了一口茶,也懶得拆穿書劍的謊言。
曹府。
心道,公子方才一定看見了,真真是羞死個人了。
走到外面,冷風吹來,映著暈黃燈光,曹午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搖了搖頭,惋惜道:「本來還打算將那葫蘆道人賣的好東西允給大兄一粒,好讓大兄三天後的大婚……看來,大兄是無福享用咯。」
「這茶有點兒涼了。」
書劍臉色羞紅,仿若受驚的小鹿,飛快一物藏於身後。
曹國舅面色慘白,有氣無力地說道。
相起此物某種妙處,曹午得意地笑了笑,對於弄死了一個賤婦,他並不在意。
聽得書案后的曹國舅訓斥,年輕人也就是曹午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小聲嘀咕和*圖*書道:「大兄何必小題大做,不就一個婦人嗎?我曹家和皇家都是姻親,我看上她還不是她的福氣?」
曹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心頭多少有些擔憂,「沒事兒吧,大……」
這廝眼珠子『咕嚕嚕』轉動起來,苦著一張臉,嘆道:「都怪我命苦啊,打小就沒了娘,後來老爹又忙裡忙外,也沒個人來教養我為人做事的道理……」
陸北見書劍幾乎是奪路而逃,搖了搖頭,又轉而看向床頭被揉成一團的枕巾,目光怔了怔,啞然一笑。
「大兄有所不知啊,」曹午梗著脖子,辯白道:「青樓那些庸脂俗粉哪比得上這嫁了人的婦人。大兄,女人你玩得少,你可是不知道嫁了人的女子的妙處……」
若非如此,一個出身貧寒的平民少女,如何會有資格成為當朝周帝最為寵愛的貴妃。
沒看京兆衙門先前都沒有接狀子嗎?
陸北擺了擺手說道。
兩道高低不同的身影映在窗欞之上,高大而模糊。
曹國舅猛然睜開眼眸,冷聲喝止道。
見曹國舅面色大變,曹午低著頭說道。
可曹午父親由於積勞成疾,卧病在床,也沒享幾天福就去了。
從此,陸北便可見曹國舅所見,聽曹國舅所聽……若再輔以留影之術,這便是仙俠般的遠程監控。
「唉……」
「混賬東西,你怎麼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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