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印大師也不愧是一代高僧，被人看穿之後，仍然能夠保持一臉的平靜。
摸了摸她的腦袋，小聲說道：「檀印大師是大德高僧，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呢？只不過，大師是高人，要是把答案直接說出來，不就和那些凡夫俗子沒有什麼區別了嗎？」
「檀印大師為何不說話？」智信和尚微笑道。
「他們應該就是衝著水陸法會來的。」
「我有罪，我剛才居然懷疑檀印大師，我有罪啊！」一人滿臉懺悔，連連說道。
「檀印大師怎麼還不出手？」
萬一此事傳了出去，寒山寺多年來積攢的名望也將毀於一旦。
「怎麼回事？」
何為佛？
李易向場中示意了一下，「先看下去吧。」
周圍有些通曉一些佛法的人也聽到了李易的話，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他微微轉頭看了李易一眼，已經是第二次從他的口中聽到這句話，也和他此時心中的想法相同。
若是真的將他們拖出去打死了，豈不是說明自己這方怕了？
他不僅被中年和尚打了耳光，也被自己打了耳光。
「這些和尚不簡單啊……」
另一人滿臉欣喜：「難怪檀印大師剛才看了我一眼，眾生是佛，這麼說，我也有佛性了？」
「檀m.hetubook.com.com印大師佛法精深，這老和尚必敗無疑。」
看著小蘿莉充滿求知的眼神，李易實在是說不出來「不知道」這三個字。
「啊，我明白了，原來大師是這個意思！」又有數人驚嘆。
景國的和尚被外僧打臉，作為景國子民的眾人臉上自然也不好看，這已經不僅僅是關乎寒山寺的臉面了，足以上升到國家榮譽的高度。
不過，和眾人想象的不同，他們並沒有看到檀印大師三兩句大敗外邦和尚的場景，在那老和尚問出這句話許久之後，檀印大師都沒有開口說話。
李易沒有說，壽寧公主卻很激動的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只覺得聽這些和尚說話，比整天待在宮裡聽那些老先生授課要有趣的多。
「什麼不可說？」傲嬌蘿莉聞言，臉上的表情更加疑惑了。
寒山寺的老僧說了一句貌似很厲害的佛語破局，沒料到轉瞬間便敗在中年和尚的一個耳光之下。
他微笑的看了李易一眼，自己是這個意思嗎，真是這個意思嗎？
此刻，倒是再也沒有人說出將這些和尚拖出去亂棍打死的話。
不可說，不可說，果然不可說，先生說了之後，她其實更加的迷糊了……
老和尚https://m.hetubook.com.com都不是人家的一合之敵，更別說年輕和尚，就連臉上的怒氣都強行收了回去。
畢竟，能說出剛才那句話的人，也不是簡單之輩，況且，他們也想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言論，難道他真懂檀印大師的意思？
……
壽寧公主實在是忍不住了，扯了扯李易的袖子，問道：「檀印大師為什麼不說話，他也不知道答案嗎？到底什麼是佛？」
說了是錯，不說也是錯——無數人心裏想著，要不，還是把這些和尚拖出去亂棍打死算了？
知我者，李易小施主也。
「何為佛，居然問這麼簡單的問題，恐怕是個和尚都能回答出來吧。」
前一刻還說「無喜無怒」，下一刻就對人怒目而視，自相矛盾，佛法高深的老僧就此敗北。
「和尚何苦為難和尚？」李易嘆了一口氣，雖然他不懂佛法，但見多識廣，這種問題，陷阱極多，根本不能讓對方佔據主動，否則一個不慎就會被對方拿住話頭，此時，檀印大師的做法才是最明智的。
「那先生是怎麼知道的？」壽寧公主更加好奇，大師沒有說出來，先生又怎麼會知道他的想法呢？
「你看啊，檀印大師剛才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
https://m.hetubook.com.com看了看我，看了看你，看了看周圍的人，但想想那個問題，不難明白，他其實是想說，你是佛，我是佛，眾生都是佛……」作為算學先生，李易很好的盡了作為一個佛學先生的責任，如果壽寧公主有這樣一位先生的話。
嗯，李易小施主說是，那就是了……
小孩子的內心都是十分簡單而單純的，她不知道這兩位老和尚的對話意味著什麼，只是單純的好奇那個問題的答案而已。
「竟然和檀印大師輪佛，真是不自量力！」
「原來是這樣……」小蘿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不可說，不可說，一說皆是錯。」李易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那人是齊國的苦僧。」李明珠看著那手持鐵棍的中年和尚，緩緩說道：「手持鐵棍，發眉皆剃，是苦僧無疑，只有齊國才有這樣的僧人。」
李易的聲音很小，只在周圍很小的範圍流傳，不過，他一開口，身邊幾人就將視線放在了他的身上。
寒山寺這次舉辦的水陸法會，可不僅僅是針對景國僧人而已，對於抱著和善之意的異邦和尚也是十分歡迎的。
「剛才那和尚問檀印大師什麼了？」李易笑著反問道。
如果這些和尚都是齊國的僧人，那來這裏砸場子和_圖_書就說得通了。
李軒撇了一眼中間針鋒相對的幾個和尚，疑惑道。
「何為佛？」壽寧公主立刻說道。
正如這位年輕人說的，這個問題，檀印大師不能回答，只要他一開口，迎接他的必將是對方的緊追不捨。
齊國和尚和景國和尚向來不對付。
「一舉一動間皆是佛理，這才是大師啊！」眾人不由的驚嘆說道。
「就看寒山寺怎麼應付了。」
就算能堵住一個人兩個人的口，能堵住在場所有人的口嗎？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李易就站在檀印大師身邊，說話的聲音雖小，卻還是沒有逃過對方的耳朵。
當然，算學先生除外。
李明珠抬頭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這句話，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夠從他的嘴裏說出來的。
這個問題他們回答不出來很正常，檀印大師不會也回答不出來吧，他可是大德高僧啊！
「前唐有一位高僧說過這樣一句話，不悟即佛是眾生，一念悟時眾生是佛，其實就是說，我們每個人都有佛性，只是被人間紅塵所掩蓋了，也就是檀印大師想要告訴我們的——檀印大師不愧是得道高僧，竟然能將佛禮論證於無形，佩服，佩服。」
因此，眾人此刻最為期盼的，就是檀印大師真的能在佛理上將這些居心叵測的外邦ｈｔtｐs://m•hｅtuｂoｏk•cｏｍ•com
和尚堂堂正正的擊敗。
好奇心，正是這個年紀的孩子最不缺少的東西，即便是她是公主也不例外。
……
「齊國苦僧。」李明珠開口說道。
而她沒有問李軒，沒有問李明珠，是因為在她的眼裡，先生應該就是無所不知的，就像他的父皇一樣。
李軒和李明珠也向李易這邊走過來，十余名護衛圍在他們的身邊，警惕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眾人對於檀印大師還是信心十足的，畢竟大德高僧的名號不是大風吹來的，連陛下都親口承認，大師的佛法還能有假？
此時，剛才開口的寒山寺老僧已經滿臉羞愧的退了下去，智信老和尚一臉的笑容，看著檀印大師問道：「何為佛？」
「大師不會……」看到檀印大師的表情，有人臉上露出懷疑之色。
「檀印大師怎麼不說話？」眾人開始疑惑起來。
很顯然，作為京中權貴，在場的這些人，恰恰是民族自尊心最強的。
「原來如此！」李易身後一名錦衣男子恍然大悟。
「什麼？」李易回頭望了她一眼。
老和尚帶人上門挑釁已有片刻，周圍的人也越聚越多，恰逢某一個佛堂講經結束，人群從裏面走出來，看到這邊的情形，帶著疑惑之心向這裏聚集。
這是民族仇恨，佛法沒有國界，但和尚是有國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