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京都風雲
第三百七十七章 你怎麼會在這裏!

都說冤家路窄,出來混總是要還的,這一次撞到人家主場,氣氛就有些尷尬了。
場內的舞姬已經退下去了,剩下一群大男人,竊竊私語,耳鬢廝磨,知道的認為這是蜀王的宴會,不知道的還以為來到了某個大型同性戀交友晚會……
交好蜀王,有對無錯,總得給自己的家族多留一條後路。
如果被她知道自己將她比喻成母老虎,李易不敢保證自己今天晚上能完好無損的回去。
李易抬頭看了一眼,果然在斜對面靠前的位置,又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崔延新雖然只是蜀王府的一位小小的屬官,但蜀王是誰,他身邊的人,有誰敢小覷,指不定過兩年就是朝中的某位大員,因此,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在場不少人的視線。
「小氣,多看幾眼又不會少塊肉。」李易撇了撇嘴,柳二小姐平日里總是冷冰冰的樣子,給人一種成熟高冷的感覺,但其實她也不過剛過十七歲,臉蛋嫩的都能掐出水來,滿滿的都是膠原蛋白,仔細盯著她看的時候,就能夠看出冰冷外表下的稚嫩。
就坐在李易身邊席位的年輕書生見此微微一怔,隨和-圖-書後臉上就浮現出了喜色,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你看什麼看?」就算她再怎麼淡定,被人這麼長時間盯著看也有些受不了,柳如意回頭惡狠狠的瞪了李易一眼,說道。
視線從崔延新的身上移開,忽而心有所感,隱隱覺得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崔公子好!」
沒有人會願意得罪未來的天子,礙於身份原因,或許他們的家族不能明面上和蜀王有官方的往來,但小輩之間的關係,卻向來比較曖昧,在這一點上,不管是是不是蜀王堅定的支持者,做的決定大抵都是相同的。
就在這時,一道壓抑著怒氣的聲音,從前面傳了過來,李易轉過頭,剛好看到了咬牙切齒的崔延新。
恨只恨那可惡的安溪縣尉,強為賤籍伶人出頭,使得他當晚顏面盡喪,到現在「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帽子還牢牢的扣在他的頭上,成為了一輩子的恥辱。
不就是因為在寧王府之時,輕賤了一個地位卑賤的伶人而已,堂堂新科進士,何以落得如此下場?
他就靜靜的看著那年輕人唾沫橫飛,崔延新的臉色陰沉,偶爾m.hetubook.com.com看向他一眼,眼睛像是要噴火一樣,周圍的數人已經發現了此處的異狀,帶著疑惑的目光望了過來……
好在李易和如意所在的角落夠偏僻夠隱蔽,崔延新的注意力似乎也一直在蜀王身上,並沒有看到他。
崔延新舉起酒杯,頻頻和周圍之人虛空相敬,多少都和崔家沾親帶故,又是蜀王身邊的人,他的地位自然也水漲船高,從某種程度來講,寧王府一事,對他來說,倒也不是全然沒有益處。
此仇不報非君子,卻不是現在,崔延新咬了咬牙,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緊緊的跟在蜀王殿下的身邊,使出渾身解數,來獲得殿下的重視。
那個可惡的傢伙是安溪縣尉,現在應該在慶安府才對,又怎麼會出現在京城,出現在蜀王的宴會上,一定是自己對他的恨意太過濃烈,從而產生了幻覺。
吃好喝好玩好才是宴會的主旋律,有些人趁著這個機會和老朋友聯絡聯絡感情,有些人和蜀王小聲的交談,滿面春風,目露春情,唾沫星子亂飛,聽的蜀王連連點頭——暗地裡不知道有什麼不正當的交易。
崔延新看向了他,https://m.hetubook•com.com年輕人立刻開口,添油加醋的說了起來,「這位大人有所不知,就在剛才……」
是自己的尷尬怎麼都躲不掉,李易抬頭看著他問道:「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裏?」
蜀王先喝下一杯酒之後,場內的氣氛就變得熱烈起來。
李易的心情好了,有的人心情卻很差,崔延新就是其中一個。
從崔延新身旁經過的一人很幸運的享受了一場酒水浴,抹了一把臉,臉上的怒色還沒有來得及浮現出來,就見對面那人比他還要憤怒,大步的向著角落裡的方向走去。
李易就不一樣了,雖然柳二小姐不太樂意說話,耳鬢廝磨是不可能了,但奈何人家長得漂亮,沒事了撇兩眼,心情也會莫名的好起來不是?
口中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酒水被他全都噴了出來。
李易揉了揉眉心,對於人才,蜀王還真的是來者不拒,就說旁邊這位,要是在勾欄說書,絕對比讀書要有前途的多。
今夜在蜀王府的人,可都是京中真正的上層人物,能多結交一位,他日後就多一條出路,崔延新的目光在殿內掃視,忽然間,他的身體一怔,臉上露出了難以m•hetubook.com•com置信之色。
「是他,怎麼可能……不可能的,他怎麼會在這裏!」
今夜來參加蜀王的邀宴就是一個錯誤,他在京城一共才有幾個仇人,這就幾乎全遇上了……
崔延新猛的灌了一口酒,視線再次在人群中掃了一圈之後,那張可惡的臉便又一次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猛的從座位上站起來,指著李易說道:「是的,像這種不尊蜀王殿下的人,根本沒有資格坐在這裏。」
蜀王端著酒杯,站在人群的前面,開口說道:「多謝諸位給本王面子,來參加王府的宴會,這第一杯酒,本王先干為敬。」
等到他日殿下登基為帝,定然不會虧待他,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況且所有人都知道陛下的身體狀況斷然撐不過又一個十年,到時候,他曾經所受的恥辱,一定要百倍千倍的討回來。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個書生樣子的年輕人,名字叫做陳立誠,是陳國公府的人,就在前幾天,在寒山寺的梅樹之下,還和他針鋒相對,最後被李軒的護衛打斷了家中下人的腿,說起來和他的矛盾也不小。
作為新科進士,又是崔家子弟,雖然只是一位支脈族人,但在和-圖-書崔家的影響之下,謀求一個好點的差事,再熬上幾年資歷,不說能夠熬來一個錦繡前程,也總比現在待業在家的情況要好得多。
人常說,他鄉遇故知,應當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就不求他將這件事情擺在和洞房花燭夜一樣的高度,但也不至於一見面就這麼不友善吧?
「你怎麼會在這裏!」
「噗!」
崔延新當然知道他為什麼會落得今日的下場,他不敢恨寧王,不敢恨吏部,當然也不敢恨當今陛下。
崔延新猛的搖了搖頭,將那個不切實際的念頭從腦海中驅逐出去。
這一句話當然是客氣,試問京都之內,一干年輕俊傑裏面,除了李軒之外,有誰敢不給蜀王面子?
心中暗自鬱悶,和崔延新會有衝突,是因為對方當著自己的面欺負他的朋友,抄詩打臉也是在他的逼迫之下,他怎麼就進咬著自己不放呢?
出於對這個問題的好奇,本來想要採訪一下她,仔細想了想之後,還是打消了這個主意。
他心中有些好奇,按理說在同樣環境下成長的兩個人,性格就算有所差異,也不至於這麼大,如儀溫婉如水,柳二小姐這種母老虎一般的性格,到底是怎麼養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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