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定風波
第八百零五章 隨便聽聽

「反正節制些就是了,你看看她都累成什麼樣子了……」
余鼎豐擺了擺手,說道:「行了,別拍馬屁了,說,到底有什麼事情?」
不多時,寧遠侯余鼎豐親自將公主府的官員送出門,說道:「大人放心,公主殿下所做的,是利國利民的好事,余家也是為國盡一份力……」
和她說話聊天,向來都是這麼溫聲細語,她是真正的如水般溫柔的女子,即便是心情再浮躁,和她相處短短的一刻,也能很快的安定平靜下來。
「你懂什麼!」余鼎豐瞥了他一眼,說道:「書院的紙量需求那麼大,除了我們余家,沒有人能吃得下,他們給出如此的高價,為何不做,若是這一大筆錢都用在這上面,我看他們的書院以後如何運作,他們的書院辦不下去,我們平白得了銀子,崔貴妃不僅不會怪我們,這件事情,還是大功一件。」
「告辭!」
李軒點了點頭,說道:「放心,我都看著呢。」
與這位秦家五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了一會兒,對方便進了一座欄中,李易在外面駐足了片刻之後,收回目光,輕車熟路的向裏面那處小樓走去。
門口一直沒有傳來聲音,她抬頭看了一眼,微怔之後,便立刻站起了身。
年輕男子怔了怔之後m.hetubook.com.com,臉上才露出崇敬之色,「父親高明!」
李易拱拱手:「原來是秦大人。」
「你啊,說了多少次了,從來沒有一次聽進去過。」李易看著她,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
那身影倚在窗前,就這樣怔怔的望著,望著……,直到天光暗下去。
「余家已經答應了?」李易走出算學院的時候,李軒從後面追出來,聽他說完,開口問道。
「別和我提那個混賬東西!」
穿著華服的中年男子上前兩步,笑了笑,說道:「還真是李縣侯。」
中年官員想了想,再次開口:「如果余家願意先將這批紙提供給書院,這價格上,還能再往上升一升……」
「《趙氏孤兒》。」秦五爺笑笑,說道:「這戲可真是好看,也不知道是誰寫的本子,已經是第三次看了。」
余鼎豐臉色更加陰沉,到現在,他如果還不知道,余家是被人算計了,也就不配成為余家家主。
雖然不知道那幕後黑手到底是誰,但和陳家這筆賬,早晚要算。
「造不出來就算了吧,大不了不吃紙包魚了。」李易搖了搖頭,說道:「明珠這些天很忙,紙坊的事情,你盯緊一點,尤其是造紙之法,千萬不能泄露出和_圖_書去,公主府的人,你也幫著照應照應。」
看著那官員離開,余鼎豐的臉上才浮現出一絲莫名的笑意,重新走回府內。
走進勾欄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李易轉過頭,看著從外面走進來的中年男子。
「進來。」
早在半月前,聽那幾個隨身護衛將那日的事情詳細的講了一遍之後,他便發現,那女子的出現,以及她所說的話,都在有意的引導那逆子和陳家那位發生衝突,才有陳沖打上門來的事情,這分明是有人在背後算計他們余家!
「爹,我們就這麼答應公主了?」一名年輕男子從遠處走來,跟在他的身後,急切問道:「這樣一來,我們如何對崔家交代,如何對蜀王殿下交代?」
李軒神色有些憔悴,顯然這幾天沒少思考這件事情,看來也真的是毫無頭緒,要不然他不可能放棄的這麼快。
那管事臉上露出為難之色,想了想,說道:「大人稍等,我先去通告家主。」
怕他忘事,又提醒了一句,「余家那裡,要堅持拜訪啊!」
「不著急。」李易擺了擺手,說道:「先讓他們多囤點貨。」
恩,他定然是忘記了。
「大人不敢當。」中年男子笑著說道:「家中排行老五,無官無職,不過是一介匹夫而已,和_圖_書李縣侯,也來勾欄看戲?」
「這……」
秦五爺笑著搖頭:「也是隨便看看,隨便看看……」
原本在知道了當日布莊中另一位女子的身份之後,他的心裏還有諸多顧忌,畢竟,那位歷朝最年輕的金紫光祿大夫,也不是一個好相與之人。
「那防水紙和防火紙,科學院是真的造不出來……」
小樓之上,一道柔和的視線,透過窗戶,看著他走出勾欄,停在他背影消失的地方。
一位余府管事滿臉苦笑的對坐在椅子上的中年官員說道:「這位大人,真的不是我們不願意幫忙,只是,余家的紙坊,年前才接了幾筆大的單子,實在是騰不出多餘的人手來啊……」
宛若卿笑了笑,說道:「左右無事,這些事情能做的,也就順手做了。」
好在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那人並沒有什麼動靜,怕是……,已經忘了此事吧?
「李公子。」
只是路過這裏的時候,順便來看看她,說了一些勾欄的事情,已經是不知道多少次叮囑她多休息不要太勞累,隨後便拒絕了她下樓相送的舉動,告辭離去。
「什麼都瞞不過爹爹。」年輕男子訕訕的笑了笑,說道:「三弟在房中自省已經半個月了,母親讓孩兒來問一問,什麼時候……」
李易詫異道:www.hetubook•com.com「原來五爺喜歡看這種隱忍復讎的戲碼……」
李軒向後方揮了揮手,走出大門。
李易的目光在中年男子身後那漢子的身上一掃而過,這才疑惑的看著他,問道:「閣下是?」
小樓之內,還有幾名女子在忙碌,見李易進來,急忙起身行禮。
余府。
「說到明珠……」李軒轉頭看著他,猶豫了片刻才道:「我知道你們不容易,但明珠平日里處理政事,已經夠勞累的了,你們……,還是要節制一些,注意身體。」
和余家本來只有一點兒小恩怨,但這都半個月了,加上利息,小恩怨早就變成了大恩怨,欺負明珠,欺負醉墨,只是讓他們破破財,算不了什麼,畢竟錢雖然沒了,但好歹人還在。
「在下秦和。」中年男子笑了笑,說道:「秦相乃是家父。」
「李縣侯?」
「公子來找若卿姑娘嗎,姑娘在樓上。」
「我只是隨便看看……」李易笑了笑,隨口問道:「不知秦五爺這次是看的哪一出?」
「如此便多謝侯爺了,下官先行告辭……」
李易對她們笑著點了點頭,沿著樓梯走上去,輕輕敲了敲了某個房間的門。
年輕男子低下頭,說道:「還沒有,孩兒找到那青樓的時候,聽人說她當天就給自己贖了身離開了,至於去了哪和_圖_書裡,孩兒不知……」
李軒點了點頭,說道:「剛剛答應,我們現在要不要將那種紙張放出來?」
李易詫異的看著他,問道:「我們節制什麼?」
李易推門進去的時候,宛若卿在伏案寫著一些東西,頭也沒抬,輕聲道:「近來又出了兩個新戲,劇目表要重新排一下;戲服應該也快做好了,等到明日去催一催;城東的兩個勾欄,人手有些不足,需要調……,啊,你來了。」
李易緩步走過來,說道:「這些瑣碎的事情,你就不用親自去安排了,下面的人也能做好……」
「知道了。」
聽他說起這件事情,余鼎豐的臉上就浮現出了濃濃的怒氣,要不是那個不開眼的畜生惹到了陳家那位,陳沖那瘋子又怎麼會打上府來問罪,余家可是花了不少的代價才擺平此事,讓他現在想起來還有些肉疼。
「說了一個月就是一個月,少一天,少一個時辰都不行!」余鼎豐沉著臉說了一句,問道:「當日的那個妓子,找到了沒有?」
看著李軒轉身離去,李易搖了搖頭,喃喃道:「莫名其妙……」
路過一處勾欄的時候,讓徐老將馬車停下,這處勾欄算是京都眾勾欄的核心,平日里所有勾欄的大小事宜,都會匯總到這裏,宛若卿若是不在楊柳巷,大多數時候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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