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女兒柔情

「青歌妹妹說笑了,我那宅子,你不是想進就進,有什麼進不得的……」彭岳在一旁訕訕說道。
「別把手弄髒了,這些事讓下人來做就好了……」仇青歌抓住彭岳的手,伸手便往自己懷中摸索,掏出了一塊乾淨素雅的手帕。
「你……你沒有辦法……」仇青歌有些不相信地搖著頭,身體也不自覺地向後挪了挪,「那麼說,你也知道菱兒……對你的心思?」
「起開……沒個正經……」仇青歌笑著將自己那雙柔荑從彭岳手中抽了出來。
「啊?」彭岳手一抖,茶水溢到了桌案上。
「我……怎麼會,我一定會先開口的……」彭岳尷尬地笑笑,心裏卻有些發虛。他確實不知道,如果仇青歌不是因為他父親逼婚的緣故,才被迫和自己表白,自己是否會有勇氣先和仇青歌開口,這到底是因為什麼,是懦弱,還是本身的性格想法,或者是覺得自己有著偉大的抱負,根本顧不得感情,彭岳現在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剛才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仇青歌一副糾纏不休的樣子瞅著彭岳,可眼神中又帶著些委屈。
彭岳聽著仇青歌這陰陽怪氣的話語,心裏自然也明白仇青歌還在為那日的事惱怒生氣,但是自己現在也沒什麼辦法,只能默默忍受著仇青歌現在的「小脾氣」。
「這花草已經栽了很長一段時日了……」仇青歌木木地應著,「想是彭大哥繁忙,許久不來我這府上,恐怕都不記得上次來我這府上是什麼時候了吧?」
「你不要在這裏惹人家眼淚了……」仇青歌把彭岳輕輕推開,「總之你自己去和菱兒說,我不管怎麼樣,你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
「怎麼?怕讓菱兒看見?」仇青歌瞪了彭岳一眼,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酸溜m.hetubook.com.com溜的味道。
仇青歌此時也安靜了下來,只是伏在彭岳懷中不住的抽泣著。
「唉……」彭岳輕嘆一聲,「當然不會,就算是菱兒要把那個房間,我也是不會同意的……」
仇青歌瞟了彭岳一眼,又迅速將頭轉了過去,「就把手帕放到桌子……」
「青歌妹妹,這手帕……」彭岳邊說邊把手帕遞到了仇青歌面前。
「又是妹妹!」仇青歌身子一扭,淚水又止不住地流了下來,「你說你一直把她當做妹妹,可她何時把你……僅僅當做一個哥哥!」
「什麼問……哦……額……」彭岳不好意思地搔搔頭,「青歌妹妹……」
「好吧好吧……嘿嘿,伯父真的就在西北?」
「之前還能進……」仇青歌邊說邊白了彭岳一眼,「只怕以後我就進不去了。」
仇青歌嬌羞一笑,「你自己知道,人家可不清楚你心裏在想些什麼……」
「彭大哥……」仇青歌將身子從彭岳懷中輕輕抽出來,伸出手臂拭了拭臉上的淚水,「彭大哥,別的事我也不想多做糾纏,我就是想問你一句,你和菱兒……到底是個什麼樣的關係,菱兒在你心中,又是個什麼樣的位置?」
「你呀……」仇青歌有些無奈地苦笑道,「你還是先想想怎麼和菱兒說吧……」
「原來是彭大哥來了……」仇青歌面無表情,轉過身來慢步將彭岳向大堂引去。
彭岳心中一驚,抽了抽鼻子,心裏知道終究躲不開這個話題,「菱兒在我心中,只是妹妹……我也一直把她當做妹妹……」
「你不要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仇青歌又把頭偏了過去,「你必須回答我。」
「不是不是……」彭岳慌忙擺手,將手帕揣進了懷中。
彭岳聽到此處,內心一和*圖*書陣激動,沒想到仇青歌默默地為自己付出了那麼多。自己總喜歡以現代人的方式去揣測對待感情,仇青歌如果放到現代,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呢,可是在這古代,可就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老姑娘了。她肯這樣等待自己,這份情義,自己絕對不能辜負。
「不委屈,不委屈……」彭岳說得慢吞吞的,看到平日活潑大方的仇青歌現在這個樣子,心裏有些陌生,有些愧疚,又有些心疼。
「謝謝青歌妹妹……」彭岳拿起手帕擦了擦手,此時抬起頭環顧一下屋子,才發現所有的下人都被仇青歌打發走了,屋子裡只剩下自己和仇青歌兩個人。
「好吧,我不問……」
「你知不知道那日我心裏有多難受,有多委屈……你對我那種冷冷的態度,我真的承受不來,而且……而且你總是因為她……」仇青歌邊說邊輕輕啜泣了起來。
「你這個人,就像個呆瓜一樣……」仇青歌此時伏在彭岳懷中,就像個溫順得小貓一樣,「你說你對人家有意,卻不先說出口,非逼得人家先開口……要不是我被我爹爹逼得沒有辦法,我不和你開口,你是不是也會永遠不和我說?」
彭岳此時緊緊抱著仇青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她,淚水卻是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啊?這……」彭岳此時不僅僅手是僵硬的,連面部表情都有些僵硬。
「對了,那我也要先去見一見伯父,和伯父好好說一說,別讓伯父把你先嫁了人……」彭岳此時見氣氛有所緩和,也跟著開起了玩笑。
「誰認真了?哎呀,以後不要和我開這種玩笑了……」
「你是不是覺得現在的我刁蠻,無理取鬧?」仇青歌盯著彭岳,眼中隱約泛起了淚光,「你是不是覺得現在被我逼問得有些心煩,被我hetubook•com•com冷冷的態度頂撞得有些委屈?」
「青歌妹妹,你誤會了……」彭岳此時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再說話,果然戀愛中的女人都是聰明的,而自己現在就是蠢蛋一個。
「不必謝。」仇青歌語氣冷冷的,將身子向另一邊側了側,留給彭岳一個並不完整的正面。
「唉……」仇青歌輕嘆一聲,有些僵硬地將彭岳的手放開了,將手帕放到了桌上。
「聽清了,聽清了……」彭岳的聲音沉了下去,頭卻始終不敢抬起來。因為他知道抬起頭來意味著什麼,他知道抬起頭來將要面對什麼。
「小心……」彭岳拿手一拂,將桌案上的水撥到一邊。
「青歌妹妹,其實……其實菱兒妹妹絕對不會有要廢棄那間房子什麼的想法……」彭岳這話說到一半就後悔了,他突然發現自己確實有些蠢。
「嗯?額……」卻見仇青歌臉色一變,「這個事情……先緩一緩吧,放心,我不會先嫁給別人的……」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彭岳的手撫在仇青歌肩膀上,語氣也有些哽咽。
「啊……你放心,我會給菱兒一個交代……」彭岳撫著仇青歌的髮髻,「也會給你一個交代……」
彭岳自是看出了仇青歌不悅的心情,便在後面清咳兩聲,換上一副笑臉,「青歌妹妹,我上次來你這府中,見你這府院上還沒有如此艷麗,你是又新栽了些花草嗎?」
「唉……其實我也理解你……」仇青歌撇撇小嘴,抬眼盯著彭岳,「畢竟你與菱兒自小一起長大,感情……自然是要深一些……要說起來,也不知道是我對不起菱兒,還是……菱兒對不起我……」
「那……那要是菱兒讓你把那個房間……廢了呢?」仇青歌抬起頭,直直地盯著彭岳,嘴角也顯得有些哆嗦。
「青https://www.hetubook.com•com歌妹妹這說的是哪裡的話,我那宅子你隨時都能進,你不知道,每次你去我那裡,我心裡頭有多高興……」彭岳邊說邊把仇青歌往主座的方向讓,「你不是知道嗎,我還專門在我那宅子里給你收拾了個房間出來……」
仇青歌聽到彭岳這樣說,眼中閃過一絲暖意嗎,嘴角不住地哆嗦著,「你以為我想對你這樣嗎?我恨不得每日……」仇青歌一哽咽,說不下去了。
「剛才我對你那個樣子,其實我自己心裏比你還要委屈,還要難受,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仇青歌抱住彭岳的腰,嗚嗚地哭了起來,「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回來之後哭了有多久,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我心裏好難受,好委屈……」
「算了……」仇青歌語氣一轉,「這手帕你都用過了,髒兮兮的,我可不想要,你自己揣回去吧。」
「這倒是不必了……」仇青歌冷冷一笑,「您那麼忙,我怎麼敢邀您你到我這寒舍來,只盼日後還有機會能到您府中做客,還能邁得進您彭府的大門!」
「那房間絕對給你留著……」彭岳邊說邊給仇青歌倒上了一杯熱騰騰的茶,「房間絕對不會廢棄,我讓他們天天都收拾著,要是誰敢怠慢,我保證罰他!」
「你先不要問了……」
「你沒聽清楚我問的什麼嗎?」仇青歌語氣極為柔弱,好像在祈禱著什麼,全然不顧那溢在桌案上的水正在向自己這邊流了過來。
「那麼認真幹什麼,我和你開玩笑的……」
「不礙事的……」彭岳的頭一直低低的,他不敢看仇青歌的眼睛。
「青歌妹妹,我……」彭岳轉過仇青歌身前,看到她這個樣子,心頭也有些酸酸的。
「最近確實有些忙了……」彭岳聽著仇青歌已經接近露骨的諷刺,臉上也是泛起了濃濃的血https://www.hetubook.com.com色,「以後一定常來府中拜訪。」
「你知不知道,我已經等了你多久,難道你就要給我這樣一個交代,這樣一個結局?」仇青歌此時的聲音有些沙啞,「我現在早已過了婚配的年齡,前些年我爹爹就總叫我回甘肅……讓我趕快成親,可是他挑的那些人我都看不上……再後來,就是……就是因為你,因為我心裏面有了你,所以我才……」
「那你就好好看一看……」彭岳順勢抓起仇青歌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這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心裏真正的想法……」彭岳說著話,順手往自己胸口一指。
「青歌妹妹,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彭岳緊緊抱住仇青歌,他不知道是否這樣就能夠緩解仇青歌心中的委屈與苦楚。
「青歌妹妹……」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彭岳的招呼打得也有些尷尬。
「我哪裡誤會了,剛才明明是你自己說的!」仇青歌的粉拳落在彭岳身上,卻是再也提不起來了。
「你這樣回答……很委屈是嗎?」仇青歌低著頭,眼圈卻已是紅了。
「不要這樣說,你和菱兒……都沒有錯……」彭岳把仇青歌摟得更緊了,「是我對不起你們兩個……」
仇青歌坐在座位上,瞥了彭岳一眼,眼神又有些幽怨,「那個房間,恐怕以後就要廢棄了……」
「我只是試一試你,沒想到你自己全都招了!」仇青歌一陣粉拳,全部落在了彭岳身上,雖是沒有力氣,卻讓仇青歌感覺身心俱疲,「原來你心裏都清楚,那你們倆個每日在府中都做了些什麼……」
「我……」彭岳沉重地嘆了口氣,紫菱的心思要是他自己一點也不明白,那純粹是裝傻,「可是我有什麼辦法?」
「沒有,絕對不會……」彭岳向仇青歌身邊靠了靠,「你這樣,我只是感覺……有些愧疚,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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