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殺機再現

「這個不必擔心,耐心等待即可,相信我,不會等太久的……」彭岳故作神秘地笑笑,「而且我們並不是完全被動的,許多因素都是人力推動的嘛,我們也可以從中助一把力,嘿嘿。」
「夏大人,您這話……只說對了一半……」彭岳伸出手做了個手勢來強調此點,「這次您確實做得很好,可以說在您和郭勛的戰爭中,您算是打了一個大勝仗,皇上心目中的位置變動自然也是不言而喻,但是皇上對郭勛持得卻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態度……」
「其實這個人就不應該從朝中選……」彭岳的臉上盪起一絲笑意,「或者說他不應該僅僅是朝中官員……」
「嗯……」夏言皺皺眉頭,「不瞞你說,我確實想利用這個機會扳倒郭勛,要不然誰知道以後還會不會遇到這種事情?」
「那你就好好歇息歇息吧,這件事慢慢來,不著急。」夏言在一旁有些敷衍地勸慰道。
「好,那便如此,那就讓我們慢慢等待郭勛的禍日到來吧,哈哈……」
「話也不能這樣說,我剛才只是客觀分析了一下郭勛現在的優勢……」彭岳輕聲說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們只有清楚了郭勛真正的狀況,才能更好地扳倒他。」
對於夏言這種「行為」,彭岳也沒有搭話,只是在一旁曬然一笑。
「你早就該這樣了。」夏言笑著說道,「其實之前你忙市舶司的事情時我就想告訴你,根本沒有必要事必躬親,可是那時候見你精力還算旺盛,便也沒有多說。」
「這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彭岳眯起眼睛,「我們要找一個卧底……也不能叫他卧底,而是最後一個暗https://www.hetubook.com.com地裡的同盟,讓大多數人至少是皇上,都不知道他是我們的人,這樣他的話就有力多了,說出來也更容易讓皇上相信……」
看著夏言臉上的疑惑之色,彭岳的笑意更濃了,「京山候崔元,他是永康大長公主之夫,同樣也是皇親國戚。而且當初皇上入繼帝位之時,就是他迎鑾于興王府,這份功勞是誰都羡慕不來的。而且此人向來不參与朝政,但是恩寵從未衰過,就在去年皇上還加封了他太傅的勛位,關鍵是……他和郭勛有矛盾……」
「哦……確實是這樣……」夏言若有深思地點點頭,「之前我竟然沒有注意到過這點,那咱們應當如何做?」
「可是……夏大人,現在並不是最好的時機,或者說,這並不是一個好時機……」彭岳陰沉著臉說道。
「那好……」夏言長舒了一口氣,「那就再耐心等一等!」
「哦?夏大人,怎麼了,有什麼事?」彭岳慢吞吞地走出來,渾身帶著一股倦容,正好迎上了興沖沖的夏言。
「可是他肯幫咱們嗎?他向來不熱衷於朝堂之事的,這也是他恩寵不衰的一個重要原因啊,難道他肯為咱們冒這個險?」夏言又有些擔憂地問道。
「當然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剛才我還沒有來得及說。」此時彭岳打斷了夏言想要「抒發|情感」的衝動,接著剛才的話說了起來,「您和郭勛之所以那麼長時間都僵持不下,是因為皇上知道你們二人之間的不和與爭鬥,所以你們互相攻擊,皇上只當做是黨派鬥爭,有些事情他都不當回事,甚至都不當真,這也是郭m•hetubook.com.com勛的許多惡行不為皇上相信的原因……」
「是嗎?那倒真是一件大喜事。」彭岳看起來倒不像夏言似的顯得那麼高興,畢竟他知道曾銑和楊博二人的能力,所以此番得勝也在他意料之中,恐怕要是此次大敗而歸,彭岳倒會大吃一驚了。
「怎麼,看著你倒像是對此不怎麼關心似的?」夏言呷了口茶,情緒也稍稍平復了下來,不似剛才那般激動了,「開私口的事情真的就那麼忙嗎?竟把你累成這個樣子……」
「怎麼了,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夏言笑著拍拍彭岳的肩膀,便兀自向客廳走去,他來彭岳的府上次數較多,並且現在彭岳府上也沒有了女眷,所以顯得隨便一些。
「你說的都很對,可是到哪裡去找這個人呢?」夏言嘆口氣,「顧鼎臣、翟鑾等人是絕對不會趟這趟渾水的,其他人……要麼有明確陣營,要麼不參与這種事,要麼就沒什麼發言權,這個人選還真是難以確定。」
「這可不一定,其實許多人並沒有與我交好,但是他們向皇上奏報一些郭勛的惡行,也沒有起到過作用啊……」夏言在一旁皺著眉頭說道。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京山候與郭勛素來不和,如果我們能夠在這個基礎上激化一下他們的矛盾,那麼……呵呵,京山候是不肯為咱們冒險,可要是為他自己,那就說不定了,哈哈……」
「夏大人,您不會想現在就搞倒郭勛吧?」彭岳見夏言在一旁怡然自得的樣子,不禁擔心起來。
「子睿,子睿?」,夏言一進門便迫不及待地喊了起來,「快出來,今天有件大喜事,哈哈……」
「這怎麼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好時機?」夏言反問道,「之前皇上之所以有時候對我懲處責罰,就是因為皇上認為郭勛也是一個能臣,甚至認為出了事情以後,郭勛能夠替代我的位置,可是現在這件事情就恰好說明了郭勛就是廢物一個,出了事情還是要由我來解決,皇上也會明白這一點,這樣一來皇上就會愈發重視我的作用,而對郭勛則持一種可有可無的態度……」
「唉,一言難盡啊……」彭岳苦笑著擺擺手,「這兩日已經好多了,我是絕對不會事必躬親了,許多事情都下放給其他官員去做,我現在就只管官員名單的擬定與政策規定的制定了,其他的事情就一概交給還算令我放心的一些官員了。」
彭岳邊說邊將手伸到夏言前面,扳起手指頭數了起來,「首先,郭勛黨羽眾多,這點必須引起我們的注意,譬如霍韜,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雖說霍韜勢力不如當年,但他和郭勛聯合,也是個麻煩事,這點必須要解決。其次,就是要讓皇上知道郭勛平日做得到底有多過分,雖然郭勛平日里的一些惡行皇上也知道,但是畢竟知道的不多,我們一定要抓住機會,讓皇上知道郭勛之行已觸犯了眾怒。再接著,就要等他郭勛自己做蠢事了,就比如這次的事情……您放心,郭勛此人驕縱跋扈,以後少不了犯錯……」
「哦……對!怎麼我沒有想到!」夏言滿臉的欣喜之色,「崔元也是皇親國戚,論地位不必他郭勛低多少,而且京山候向來得寵,平素也不牽涉朝政勢力鬥爭,如果真的能夠得他相助,則郭勛必敗無疑!」
「這次郭勛可是有笑話看了,事情都解決了,www.hetubook.com.com他倒想起來回朝了,結果皇上根本就沒搭理他,搞得他灰頭土臉,哈哈……」夏言一說起郭勛倒霉,眉間的笑意更濃了。
「照你這樣說來,咱們就沒有可能扳倒郭勛啦?」夏言陰沉著臉問道。
「哦……對,你看你這個樣子,我差點把這件事給忘了。」夏言開玩笑似的地說道,「西北傳來捷報,此次我軍大獲全勝,哈哈……你推薦的曾銑和楊博二人還真是兩個奇才,本來一開始我還覺得楊博擬的那封奏摺沒什麼出奇的,可是現在再看,卻和曾銑行軍作戰的套路如出一轍,甚至擬定得還更加詳細,不過其中有些措施還是不太現實,但是畢竟沒有實戰經驗嘛,能寫出這樣的方略也算是難能可貴了。」
「郭勛雖然沒有什麼本事,但是他是皇親貴胄,這點無法改變,郭家向來與皇家關係緊密,就說郭勛多年來一直掌握禁軍,換做其他人皇上會那麼放心嗎?」彭岳敲敲桌案,「還有,皇上多次讓郭勛代替自己行祭祀天地、祖宗之事,這份恩寵,誰也不可能得到,加上郭勛在朝中也有自己的勢力,所以我們萬不可輕舉妄動……」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是要真正達到上面所說的那些條件,還要等多久?」夏言皺著眉頭問道。
「最近這些日子一直在忙開私口的事情,精神有些萎靡,還望夏大人不要見怪。」彭岳坐在那裡,有些有氣無力地說道,「不知道剛才夏大人說的大喜事指的是什麼?」
「這當然不一樣,豈是隨便一個人說都有作用的?這個人必須還要有非常足的分量,一定要同樣受到皇上的寵信,這樣他說出來才會得到皇上的重視。」
「我剛才的話還沒有說https://m.hetubook•com•com完,只說了一半,你便將我的話打斷了。」夏言直直身子,好像又來了精神,「不僅僅是西北,江淮一帶的叛亂也被張經順利解決了,真是雙喜臨門!皇上今早召見我,說我舉薦獻策有功,且此戰揚了大明威名,意義深遠……總之,皇上賞賜了我親筆詔書,還賜了我不少金幣,並且恢復了我少師,太子太師的勛位,還把吏部尚書的職位也給了我!」
「其實道理都懂,關鍵是真到做起來的時候,難免會不放心嘛。」彭岳揉揉有些酸痛的肩膀,「不過現在是不行了,就算不願交給別人做,也是力不從心了。」
「是嗎?看來皇上這次真的是很高興啊……」彭岳聽說夏言得了如此賞賜,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那我在此恭賀夏大人了,一般朝廷慣例,吏部尚書和內閣首輔的位置不能由一人兼任,可如今皇上卻將這兩個職位全部授給了您,足見皇上對您的信任啊。」
「那皇上是個什麼態度?」
「恕我直言,郭勛在皇上心中還是有很重要的位置,而且這點短期內不會改變,因為皇上不只喜歡能為他做事的大臣,聽話的,聰明的,會揣摩心意的大臣他同樣喜歡,雖然皇上這次對郭勛態度不好,但那只是一時之氣,並且皇上就沒有責罵處罰他,這就說明在這件事上皇上對郭勛並沒有太深的怨怒……」雖然彭岳看得出來夏言的臉色卻來越難看,但是他也沒有停止自己的分析,因為他知道必須要將這件事給夏言講開。
「這倒是其次,我升不陞官無所謂,關鍵是這次邊亂得解,叛亂被平,這才是我們做臣子最希望看到的啊。」夏言被彭岳恭維了一番,愈發飄飄然起來,還在彭岳面前說起了漂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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