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離奇的死亡

「他那是裝病!朕心裏面清楚得很!」,朱厚熜重重地捶了兩下座位把手,「他年紀大了,年紀大了還整天有精力在朝中整這個,斗那個?還有心思給張延齡代管家店?荒唐!」
「給朕查清楚,馬上去查!」,朱厚熜指著下面大氣也不敢出的翟鑾,一個勁地發泄著心中的火氣,「這個事情必須給朕查個水落石出,朕就不相信郭勛會好端端地死在牢里!」
「其實死就死了唄,不過一個罪囚而已……」,夏言倒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牢裏面死個囚犯算是個大事情么?要知道在刑部大牢這種事情也少不了……」
「夏大人,郭勛死在獄裡頭了,這件事您知道吧?」,彭岳看著在前面悠閑踱著步子的夏言,真不知道他此時此刻心中到底是個什麼想法,估計是無限快意吧?但是他表面又顯得那麼鎮定,夏言應該不會和自己偽裝隱藏情緒的。
「看來夏大人今日心情出奇得好啊……」,彭岳看著夏言,嘆了口氣,別有深意地說道。
「夏大人……」,彭岳皺了皺眉頭,一點也沒有夏言那副悠閑自在的樣子,「咱m•hetubook.com.com們是應該為此慶幸,可是……可是皇上卻因為此事而震怒了啊……」
「陛下,郭勛真的死在獄中了……」,翟鑾站在下面,心裏也有些忐忑,「今晨錦衣衛和刑部剛遞上來的摺子,說是郭勛昨晚于獄中暴斃,臣當時也嚇了一跳,所以趕忙給陛下把這個摺子送了過來……」
「這件事你才剛知道?」,夏言定住步子,轉過身來,「我還以為你會早一些就得到消息了,事情可都過去一天了啊……」
朱厚熜接過摺子,看得倒不是很仔細,只是那麼粗略地掃了幾眼,目光便定格在了一處,於是整個大殿上就只能聽見朱厚熜這略為沉重的呼吸聲了。
「子睿今日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么,為何顯得如此焦躁?」,夏言邊說邊挨著旁邊的石凳坐了下去,「郭勛死於獄中,於你我來說本就是一件幸事,咱們自然是要放鬆一下……說實話,我現在的心情著實不錯……」
「我知道啊……」,夏言無所謂地笑了笑,「可是死了就是死了,還能有什麼辦法?你和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和圖書?」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朱厚熜緊緊盯著站在下面的翟鑾,樣子都有些駭人,「好好地呆在獄里怎麼會死?暴斃?」
「陛下……」,翟鑾見朱厚熜反應如此激烈,這才明白為什麼夏言非要自己前來向朱厚熜通報,不禁在心裏暗罵了夏言兩句,「陛下,翎國公已然上了年紀,近幾年早朝,他不也是常常稱病嗎?」
「回陛下……應該不是暴斃,而是……而是郭勛于獄中抱恙,來不及醫治,加上獄中條件較差,所以……所以才發生了意外……」,翟鑾小聲向朱厚熜解釋著。
「嗯?」,夏言冷不丁地看向彭岳,連目光都起了些變化。
「不用拿過來了!一封也別拿過來……」,朱厚熜奮力一擺手,袍袖聽起來好像都快被他揮裂了,「和朕請罪有什麼用?朕還沒有批准,人就死在了牢里,這個罪責怎麼算?上道摺子請個罪就完了?啊?」
「大人,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彭岳此時緊緊盯著夏言,連聲音都自覺壓低了,「夏大人,你告訴我,郭勛死在獄中這件事情……和https://m.hetubook.com.com您有沒有關係?」
「患了疾病,意外死亡?」,朱厚熜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他郭勛好歹是武將,上過戰場,立過戰功,小病小災的能要了他的命?嗯?」
「傳我旨意,必須徹查此事,查不出個水落石出,都得給我把這個責任擔下來!」,朱厚熜說完,奮力將手中的奏摺扔到了地上,滑出了好遠好遠……
「我知道啊……」,夏言笑著點了點頭,「但是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那應該是刑部、大理寺甚至是錦衣衛的官員惶恐……而我們就應該在這裏喝喝茶,賞賞花,樂得逍遙自在啊,哈哈……」
「來……來……,好不容易到我府上一趟,幹嘛非要說這些喪氣話……」,夏言轉過身,指了指身旁這一束束花叢,「我這園子里的花可都開了,咱們正好趁這個機會一起賞賞花……」
「是啊……我也一直沒太關注這個事情……」,彭岳不好意思地笑笑,「這不是一得到消息,就馬上趕到您這來了嘛……」
還有一點就是因為他有些懷疑夏言和此事有所牽連,而來到這裏之後夏言這種過於鎮定的反www.hetubook.com.com應更加深了彭岳的這種猜疑。按說如果夏言對此事也是毫不知情,那麼他知道這件事後肯定會在私宅內毫不顧忌地放聲大聲,高興得不能自已,畢竟這是他的一大心病。但是自己來到夏府與夏言交談的時候,夏言卻是鎮定自若,說起郭勛之死的時候也彷彿是在說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就算是他在刻意隱藏這種情緒,以免傳到別人耳朵里產生不好的影響,但是他也沒有必要對自己隱藏啊,彭岳相信夏言對自己還是信任的。所以夏言這一切過於反常的舉動,就不得不讓彭岳懷疑了。
「夏大人……」,彭岳還想接著往下說,卻被夏言一個眼神給制止住了。
小太監聽了朱厚熜的吩咐,趕忙跑到下面,從翟鑾手中接過摺子,給朱厚熜遞了過去。
「皇上,刑部、大理寺等相關部門已經連夜徹查此事,經過多番查證,最後得出結論,翎國公郭勛確繫於獄中染疾身亡……」,翟鑾邊說邊又在袍袖中抽出幾份摺子,「這是刑部、大理寺等相關官員上的請罪摺子,裏面寫了相信情況,並請求皇上寬恕顧看獄犯不周之罪……還有一些摺子,臣https://www•hetubook•com.com還沒來得及拿過來……」
「先坐……」,夏言沖彭岳笑呵呵地擺擺手,「坐在這裏賞,我再吩咐下人上些水酒吃食,咱們今天好好放鬆一下……」
「什麼?郭勛死在了獄中?」,朱厚熜似乎還不太相信這一切,甚至連目光都有些疑惑,「你再說一遍……」
「你們先下去……」,夏言沖那兩個剛端過來些瓜果點心的侍女擺了擺手,順便把不遠處的其他幾個下人也都打發走了,而夏言的目光就這樣一直放在彭岳身上,不知不覺地都把彭岳有些看毛了……
其實今日彭岳之所以來找夏言說這件事情,就是覺得此事過於蹊蹺,他也不相信郭勛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於獄中,所以他想來夏言這裏探探情況。
「對,我知道這種事情並不罕見,可是……」,彭岳看到夏言這副鎮定的樣子,內心不由得起了一絲疑慮,「可是死在牢裏面的是郭勛,他生前是國公,而且……而且皇上還沒有核准他執行死刑的名單!」
「快……快呈上來……」,朱厚熜激動得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長舒口氣,看看左右,又坐了下去,沖旁邊的侍從揮了揮手,「給朕拿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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