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異象陡生

想來想去,只能將她留在大同自己的府邸中,平日不准她出去,對外也進行保密。並且怕她在府中有什麼意外,就只好把自己非常信任的趙洪留下來照看她。
彭岳似乎已經探知到了是什麼事,嘆了口氣,指著趙洪說道:「你過來,守在這,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彭大哥,你就讓我留在這裏吧……」,仇青歌低聲央求道,哀怨的眼神不含一絲做作,「我真的不想再回大同了,我在那裡一個人,每天都擔驚受怕,我在那裡……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待她看清的那一剎那,心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嘴唇翕動著,這幾天的奔波與委屈都化作了淚水,眼前的彭岳就像一潭湖水,盪著波紋,說不盡的溫柔。
「你……從哪聽的消息,是不是……聽錯了?」,彭岳試探性地安慰道,他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彭大人……」,彭岳還沒走到營寨門口,就被不遠處的趙洪叫住了。
彭岳也聽出了仇https://www•hetubook•com.com青歌語氣中的哀怨之感,可是自己又有什麼辦法呢?仇青歌又有什麼辦法呢?
「是啊……」,仇青歌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那就……聽天由命好了……」
她似乎也聽到了什麼動靜,警惕地握緊了手中的劍,轉過身來粗著嗓子問道:「是誰?」
「趙洪,你現在就給我把她帶回大同!」,彭岳一掀帳簾,把眼前這個正彎著腰側耳傾聽的壯漢嚇了一跳。
「彭大哥,能不能把我留在這軍中?」,仇青歌堅定地看著彭岳,「我要立軍功,為我爹爹……贖罪!」
「此事萬萬不可!」,彭岳堅定地甩了甩手,「你一個女兒家,上什麼戰場,別說立不了什麼戰功,就算立了戰功,又怎麼可能算到你頭上,又怎麼可能為你父親贖罪!你連你怎麼進入的軍中都解釋不清楚!」
「彭大哥,你不要怪我……」,仇青歌伏在彭岳懷中,像個溫順受傷的小貓和*圖*書,「雖然我爹爹做了那麼多錯事,可是……可是我只有我爹爹可以依靠了,我現在……就像個喪家犬,到哪裡都是不招人待見的……而且……而且我知道,我不能在你身邊呆一輩子……」
「彭大人……」,趙洪有些慌忙地探進頭來,「曾大人好像要來找你議事……」
「總之不能去!」,彭岳乾脆轉過身不去看她,「你以為你會使劍,就能上戰場了嗎?你知不知道戰場有多危險……」
「我不會回去的……」,仇青歌一把將彭岳拉了進來,「你讓我回去幹什麼,在那裡靜靜地等著我爹爹的死訊,然後盼著你得勝而歸,看著你頭也不回地趕往京城?我就這樣一直呆在大同,我還呆在那裡幹什麼!」
「那麼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仇青歌哭喊道,她的不知所措快讓自己有些抓狂了。
「彭大哥,你不要怪罪趙洪大哥,是我央求趙洪大哥……去打探消息的……」,仇青歌低著頭輕聲說https://m.hetubook.com.com道。
彭岳被仇青歌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是啊,當仇鸞被殺,自己回京,仇青歌一個人要去往哪裡,她該做些什麼,她能做些什麼?彭岳從未想過,也不敢去想,他感覺自己要被仇青歌說服了。
彭岳心頭一震,彷彿仇青歌那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是啊,自己總不能把她帶回彭府,她現在不是青歌妹妹,而是梁夫人……
原來彭岳在決定出征河套之後,才發現對仇青歌的安排實在是個大問題。如果將她送回甘肅,由於她父親的緣故,身份實在有些尷尬。而將她帶在身邊,讓她隨軍出征,是更加不可能的事情。
彭岳忐忑不安地進了營寨,果然最不想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她正一襲男裝,背立在那裡。
彭岳心頭一涼,長舒了一口氣,彷彿這一句話,將他們的距離拉開了千萬重。
「那你一點功夫都不會,還不是上了戰場……」,仇青歌衝到彭岳身前,繼續無力地解釋著。
和圖書岳一聽,心也莫名地緊了起來,這個當口提審仇鸞,肯定不是要赦免他,難不成又有人上了摺子,讓朱厚熜改了心思。
彭岳聽了,頓時火冒三丈,一腔怒火可算找到了發泄的源頭,剛想回頭把趙洪叫進來,卻被仇青歌攔住了。
「不會錯的,是周尚文周大人說的……」,仇青歌搖著頭痛苦地說道,「是趙洪大哥聽見后,告訴我的……」
「什麼?」,彭岳聽聞,趕緊沖眼前的仇青歌擺了擺手,示意她藏起來。但是眼見營帳中並無可以藏身之處,於是彭岳慌忙走了出去……
「我……」,趙洪還是站在遠處,一副不敢靠近彭岳的樣子,「您還是自己去營帳中看看吧……」
仇青歌輕輕從彭岳懷中抽出身子,滿臉淚水,「還能回到從前嗎?我現在……是一個女人,只是個女人,是一個……喪夫之婦……」,仇青歌感覺自己的嗓子中好像堵著什麼東西,聲音嘶啞得讓自己都聽不清楚。
「那你……就留在這裏吧……」,彭岳猶https://www.hetubook•com.com豫著說道,「不過……我是不會讓你上戰場的……」
「青歌,你可以……可以和我回京城……」,彭岳看著懷中的仇青歌,眼前一亮,好像想起了什麼,「你忘了,我在京城的產業,有你的份,只是你當時走得急,沒來得及……」
「可是我現在上摺子……怕是也沒有什麼用了……」,彭岳話語中難免流露出一些失望之色,流露出對現實的無奈之感,「現在戰事正緊,我總不能……因為此事立刻趕回京城……」
「我……彭大哥……」,仇青歌一下子撲到了彭岳懷中,傷心地抽泣起來,「京城傳來消息,說……說我爹爹……被重新提審,我好擔心……」
彭岳皺著眉頭,也不好說什麼,只是一個勁地嘆著氣。
「什麼事?」,彭岳皺著眉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我不是告訴你留在大同……照看梁夫人嗎?」
「我不是告訴你留在大同嗎,怎麼跑到這裏來了?」,彭岳的一腔怒火瞬間化為烏有,本該的氣憤卻變成了最擔心的問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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