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是一個年輕人，看歲數並不一定比韓榮耀大，但人家卻沉穩異常：「民國的？要民國什麼瓷器？普通的還是精品？要是明窯名家的，那可就貴了。」

至於櫥櫃里的那些，他已經放棄了，在韓孔雀走了之後，他立即全都搬了出來，卻沒有發現一件帶字的，雖然他沒有多少鑒定知識，但他也知道，那些應該都不值錢。

「可以，我帶出來了，在我房間里。」張向月道。

張向月指了指旁邊，韓孔雀才看到那邊有兩個門戶，應該是套間。

韓榮耀走在古玩街上，這個時間鬼市剛散，擺攤的還不多，他去陳青家的包子鋪買了兩個包子一杯豆漿，邊吃邊走。

一口吞下這個價值三元的小包子，剩下的一個，韓榮耀怎麼也捨不得一口吃了，他開始細嚼慢咽，仔細的品嘗包子的美味。

這批瓷器每一片都做了登記，並且拍照編號，以免出現丟失現象，雖然限制很多，但李成和還真是不後悔弄來這個麻煩。通過這些日子，他手下的很多學徒，都學到了很多東西。

據清史檔案記載，乾隆時期，景德鎮御窯每年要上交瓷器四到五萬件，而朝廷一年撥付的費用才三萬兩白銀。

韓榮耀小心的拿起來，一看，青花暗淡，跟家裡的那些青花根本沒法比，雖然韓榮耀說不上哪裡不對，但他還是能夠看出來，這隻青花小碗，根本沒法跟家裡的任何一隻青花小碗相比。

「這你就不懂了，洪憲瓷號稱是沒有款的官窯，所以你不要看這青花小碗沒有款。這可是正宗洪憲瓷。」知道韓榮耀是跟棒槌，所以攤主開始隨意的忽悠。

最起碼，除了魔都市博物館有這種技術。在魔都也就是他古瓷齋的手藝最好了。

除了出去偷偷見見女朋友，其他人都不敢見了，實在是沒有錢了，要不是這些天跟著大哥吃飯，韓榮耀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

攤主忍住笑道：「對，這就是洪憲瓷，要說是官窯也不能錯。民國官窯也只有洪憲瓷算是了。」

韓榮耀有點嫉妒，不過他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賣包子的再掙錢，能夠有做古玩掙錢嗎？

這裡有「居仁堂」、「居仁堂制」、「靜遠堂制」、「延慶樓制」，甚至還有一些「觶齋」、「觶齋主人」、「郭世五」、「陶務監督郭葆昌謹制」等底款的瓷器碎片。

再次看了一眼，在紅樓食府門前排隊買包子的長隊，韓榮耀嘟囔著離開了：ｈttps://wｗｗ.heｔuｂoｏk•com.cｏm那麼貴的包子，怎麼就那麼多人去買？

這個時候，街道兩旁的古董店大多都沒有開門，所以韓榮耀才會在街上轉悠，順便了解一下洪憲瓷的價格。

這批瓷器的品種比李成和能想到的更加豐富，只是他現在翻找出來的一些底款，就足以讓他把為了這批碎瓷付出的代價，全都拋之腦後了。

李成和能夠搶到一批碎瓷，一個方面是碎瓷不少，另一個方面則是他的手藝，能夠完整修復瓷器，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你騙誰？這連款都沒有？會是洪憲瓷了？」韓榮耀看著平平無奇的小碗。這樣的小碗。還不如土產店裡賣的青花瓷漂亮，就這玩意還是官窯？

實際上最近一段日子，古瓷齋的所有人都很忙碌，大多數老師傅都在帶著徒弟修復一批瓷器。

「你看著辦吧！見了這麼多民國精品瓷片，應該能夠輕易辨別真偽了。」李成和並沒有孫女想象中的那麼高興。

雖然修復瓷器魔都市博物館也給了一部分費用，但那點費用。最多也只夠人工開銷的。其他費用。得他們古瓷齋白搭。

「恩？」韓孔雀滿腦門的黑線。

「向月，車裡的筆記本能不能拿出來？我剛睡醒沒有一點睡意，想上會網。」韓孔雀道。

那天早晨，韓孔雀一出門。韓榮耀立即從床上爬了起來，等到確定韓孔雀走了，他也立即拿來早就準備好的幾張破報紙，包上了那個碎碗，和幾個普通青花盤。出了門。

「吃好了我們就回去休息，誰都不準出去鬼混，養好了精神，我們去那邊，讓小韓帶著我們再次發財，我可是聽說了，小韓在賭石一行也是高手。」陳嘉義最後叮囑眾人道。

洪憲瓷如此不計工本，當然極為精美，從這個意義上說，它也可以算是民國的官窯瓷器，甚至很多人認為其工藝比乾康盛世時還要精湛，就不用說後來國力日下的晚清了，可以說這批瓷器應該是歷代以來，集瓷器巔峰工藝之大成者。

李成和看著自己面前的瓷盤底片，這是一批海撈瓷，而且是被人提前打撈過了的海撈瓷。

就算這樣，很多研究所和個人機構，都想搶到這批碎瓷，都想通過這批碎瓷。提高自己對民國瓷器的認識，如果能夠學到點什麼，提高一下自己人的制瓷工藝，那就更好了。

而他更痛恨那批盜寶賊，居然把剩下的完整器全和-圖-書都洗劫一空。

雖然這批碎片當中沒有琺琅彩，但只是粉彩的工藝，就極其讓人驚嘆。

韭菜肉餡的包子，濃郁的韭菜味被同樣濃郁的肉香調和，咬在嘴裏很勁道，很有嚼頭，看著有點乾燥的肉餡，一咬，卻能夠輕易咬出肉汁，這更是讓人滿口馨香。

「居仁堂」和「居仁堂制」這兩個底款不用說，肯定是為袁世凱燒制的，其他的「靜遠堂制」、「延慶樓制」是給徐世昌和曹錕燒制的。

主要有陳設瓶，杯、盤、碗等日用瓷以及成套的餐具，這批瓷器胎質細白而輕巧，釉面潔白潤澤，器型精緻玲瓏，少有大件。

現在正是吃早餐的時候，所以街上的人不多，但也有一些早來的老攤主，已經把攤子擺好。

可以說，這一批瓷器，完全包攬了郭葆昌燒制是多有瓷器種類，這樣的情況是很少見的。

回到房間，看到韓星很張向月也跟了過來，韓孔雀道：「你們回去睡覺吧！」

有人說這批瓷器約有四萬件，也有記載稱只有六千件，不論四萬件還是六千件，分攤到每件瓷器上的成本都是非常高昂的。

韓星道：「我們也在這個房間里睡。」

他這隻小碗雖然破碎了，但破碎的不嚴重，只要修不好了，價格肯定不低。

這也讓李成和十分慶幸，慶幸自己頂住了壓力，把這批瓷器爭取到手。

畢竟韓孔雀那公司里走的錢可不少，只要有財務往來，就要交稅，如果沒人打招呼，早就有人上門查稅了。

「這隻小碗多少錢？」韓榮耀反正也不買，他只是想打聽一下價格，所以也不介意攤主忽悠。

雖然現在有很多人不認可袁世凱的這批偽官窯，但這批瓷器的燒制工藝，卻絕對要比滿清時期的御窯還要精湛。

「你也不怕欲|火焚身。」賀承前道。

而「觶齋」、「觶齋主人」、「郭世五」、「陶務監督郭葆昌謹制」是郭葆昌自己燒制的私款瓷。

「官窯？」年輕攤主詫異的看著韓榮耀，這是個棒槌？

韓孔雀不知道，韓榮耀此時正痛並快樂著。

本來還想少說點。但攤主害怕韓榮耀真的要買，所以出了一個中不溜的價格。

等八點多了，韓榮耀直接走進了古瓷齋，這是古玩街上最大，也是歷史最悠久的一家古玩店了，而且古瓷齋擅長修復瓷器。

好就是好，雖然現在的第的只是一批碎瓷，但通過這批碎瓷，李成和就能看出當時的燒制工藝，一點都https://ｍ•ｈeｔuｂoｏｋ•cｏｍ.ｃｏｍ不比清宮御窯的產品差。

「這是洪憲瓷？袁世凱讓人燒制的？」韓榮耀驚異的問道。

在韓榮耀走進古瓷齋的時候，其實古瓷齋的老掌柜早就起來很長時間了，他在古瓷齋的頂樓，正在修復一些瓷器。

原來他跟著鳳凰珠寶公司的那些大師出來賭石，如果住高級酒店，他也有這麼一間小房間，那時他就是在僕人房裡住的。

有關部門得到線索之後，在沉船之中，只發現了一些沒有多少價值的完整器，和這些價值很高的碎瓷片。

看著塑料袋中封著的底片，李成和感覺牙疼又心疼，這麼一大批精品瓷，毀了也太可惜了。

「三千？就你這種的還要三千？」韓榮耀轉頭就走。

韓孔雀哭笑不得，沒想到他也有享受這種待遇的一天。

就像他那家信息公司，到現在都沒有人找過麻煩，韓孔雀絕對相信是江林他們打了招呼，要不然只是一個稅收就很麻煩。

本來韓榮耀以為，可以從裝修房子的工程中弄點錢，沒想到他大哥更狡猾，居然派了一個財務監管，所有用錢的事情，都要找那個財務，這讓韓榮耀變成了一個打雜的，而不是監工。

沒準他賣出這麼一隻小碗，就能夠掙到這家包子鋪一年的利潤。

不說別的，現在遇到了民國瓷，他店裡的所有人，都可以完全獨立鑒定，看了這麼多真品，如果還不能獨立完成鑒定，那也太廢物了。

要不是今天可能有大收穫，韓榮耀是絕對不捨得這麼奢侈的，兩個包子一杯豆漿就要七元錢，包子還那麼小，他要是想吃飽，得花七十元吧？

現在他們主要是在排除一些沒有價值的生活瓷，這樣的瓷片最多，而花紋又跟一些精品瓷大多重複，所以挑選起來更加麻煩。

由原來的皮厚餡多，變成了現在的皮薄餡大，雖然名聲一樣的好聽，但包子的個頭小了啊！再怎麼餡大，也不如原來的一般大，現在這種包子，韓榮耀一口能塞到嘴裏兩個。

韓孔雀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他還真是需要他們的幫忙，畢竟他們每家都枝繁葉茂的，在這個社會上混，沒有點關係，做什麼都吃不開。

郭葆昌赴江西后，最先為袁世凱督燒「居仁堂」款的瓷器，同時，他還為北洋軍閥徐世昌（署「靜遠堂制」款）和曹錕（署「延慶樓制」款）各燒制了一批瓷器。

韓孔雀道：「如果你要上網，房間里應該有電腦，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要用那台電腦玩遊戲。上面收藏的有。」韓孔雀道。

這批有價值的碎瓷片，有的已經被海水腐蝕的很厲害了，而且還有更多被淤泥和海生物污染，這些都需要清理養護。

「一天一千八的套房，有傭人房和保鏢房，還算不錯，平均下來每個人也不過六百。」韓星道。

韓榮耀這小子就是個好吃懶做，好逸惡勞，並且眼高手低的主。做事情不會腳踏實地。總想著一步登天。所以在韓孔雀把一隻打碎了的小碗交給他處理之後，他就做開了美夢，夢想著用這隻小碗賣出個天價。

紅樓食府一號店，這就是現在古玩街這家包子鋪的名字，為了對應自己的招牌，店裡的包子做了巨大的調整，由原來的拳頭大小，變成了現在的雞蛋大小。

這麼一批沒有年款的御窯，居然破碎的這麼厲害，雖然只是粗略的估算了一下，這批精品瓷最少在上千件。

除了這個，他對韓孔雀倉庫里的那些盤子和碗。也有了其他的想法。

朱飛雨做了一個挑眉的動作道：「所以要發泄啊！你懂得。」

有人傳說，郭葆昌只給袁世凱燒制了不到六千件的瓷器，如果這裏就毀了一千件，這可就是六分之一沒有了，這怎麼不讓李成和心痛。

這批碎瓷大多數是碗盤碟，這樣的瓷器破碎了，碎片都差不多，所以很難找出一隻完整器。

攤主也很精明，看韓榮耀的樣子，也不像是來買東西的，身上背著一個背包，很可能是來賣東西的，所以攤主道：「我做生意是童叟無欺。這隻小碗雖然是洪憲瓷，但沒有款識，這種瓷器的市場價格並不算高，所以只要三千，只要三千你就可以把它拿走。」

幸虧這批瓷器除了青花就是粉彩，這樣兩個大類一分，再加上圖案的不同，讓他們的工作量小了不少。

由於瓷器的數量太多，到現在，他們能夠拼湊起來的瓷器才寥寥兩三件，這還是因為瓷器破損的很輕，加上圖案特殊，沒有同類，才能讓他們輕易拼湊了起來。

出來這幾天韓孔雀給韓榮耀打電話，卻一直打不通，這讓韓孔雀有點擔心，今天沒事了，上遊戲看看，也許韓榮耀那小子玩遊戲玩瘋了，連自己的電話關機了都不知道。

拿上破碎的小碗，韓榮耀極其後悔，早知道他就小心收著這些寶貝了，現在弄碎了，想賣個好價錢，就只能去修補一下。

這可是一次研究袁世凱官窯的極好機會。袁世凱這批瓷wｗｗ•ｈeｔuｂｏｏk•ｃｏm.ｃｏm器在近代很具有爭議，如果有了大量瓷器供人研究，爭議也就沒有了。

但這次的發現，卻更讓人心痛氣惱，發現了那麼多精品，居然全都是碎瓷。

看著手中小了一半多的包子，韓榮耀狠狠的罵了一句奸商。

幸虧不管是碗，還是盤子，其底部都是最厚實的，所以底部破碎的並不算多，這讓很多款識都完整的保留了下來。

袁世凱雖然只做了八十三天的短命皇帝，卻留下了一批民國瓷器史上，品質最高的仿古瓷。

「沒問題，你看這個怎麼樣？民國官窯，正宗洪憲瓷。」攤主的反應很快，直接從一堆青花瓷當中拿出一個。放在了韓榮耀的身邊。

在古玩街上晃悠了一個多小時，韓榮耀也打聽的差不多了，一般的民國精品，價格在三萬左右，他這樣的小碗，屬於精品中的精品，價格應該還高。

這樣的價格賣了這隻小碗，能賺百倍的利潤，如果是打聽價格的，要真收到了洪憲瓷，三千的價格也不貴。

1916年初，袁世凱委派庶務司長郭葆昌（字世五）赴江西監燒洪憲御瓷。

瓷器碎了，更能看出燒瓷師傅的功底，不管是瓷胎還是瓷畫，工藝都很精湛，特別是瓷畫，描繪精緻入微，很輕易就能看出，這不是一般民窯所能達到的。

為了這批瓷器，他花費了140萬大洋，摺合白銀約為一百萬兩。

「居仁堂」瓷用於在開國大典上贈送賓客和袁世凱自用，都是仿琺琅彩和粉彩器物。

韓榮耀看到一個攤子上的瓷器不少，他直接走了過去：「老闆，有沒有民國時期的瓷器。」

「爺爺，你快下去看看，下面來了個年輕人，要修復一件瓷器，如果我沒有看錯，那是一個居仁堂款的粉彩小碗。」李薇從下面快速跑了上了，對她爺爺喊道。

「走吧，去房間里看小電影。」朱飛雨小呵呵的道。

「要官窯的。」韓榮耀道。

這幾批瓷器是同時燒造的，但因為用途不同，風格雖然類似，也不完全一致。

看到韓榮耀漸行漸遠，攤主直接傻眼，韓榮耀偷笑，想騙自己，你們還嫩了點。

最近的花銷比較大，原來那點存款，早就被他花光了，所以在韓孔雀在家的這段日子，他才那麼老實。

她知道，她爺爺最近正在為一批民國瓷器傷身傷神，肯定會對她說的東西感興趣的。

雖然變相的提高了一倍的價格，但不可否認，這陳家包子更好吃了，而且也更有名氣了，要不然，也不會生意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