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投筆從戎
第127章 法場上下

西門柳不假思索道:「相國大人,如果有可能的話,還是提前行刑吧!畢竟夜長夢多!」
忽然他從法場上的人群中看到幾個熟悉的面孔,那些都是夢島的家丁。當然看到家丁也並不稀奇,畢竟明朱公以前家大業大,家丁眾多,家丁到法場給主人活祭也不為過。
人群中七嘴八舌,嘰嘰喳喳,說什麼話的都有。雖然大家都壓低聲說話,但是由於人多。低低的聲音匯聚在一起,頓時變成了轟鳴。
「相國大人!」西門柳擦了擦額頭滲出的汗珠,「說是這麼說。明玉既然敢來,定然是有備而來!她不是已經叛國投敵了嗎,或許她這一來就帶來了陳國的軍隊!我擔心,她這一劫法場,不但明朱逃脫了,甚至把整個多安府都置於危險之中!」
這時他的視線被高台下一個青衣笑貌的小廝所吸引,雖然離得遠。看不大真切,但總覺得那人似乎有些眼熟。不是有些眼熟,而是相當眼熟。但一時之間就是想不起來他到底是誰,在哪裡見過。這時他又看到法場hetubook.com.com左邊一個人,那人更加熟悉。
麗日高照,晴空萬里,天上一絲雲彩也沒有。
費充樂了,呵呵笑道:「西門公,你以為法場是我開的?想提前就提前?午時三刻行刑,這是一百年前開國先帝定下的規矩!連當今皇上都不能下提前行刑的的聖旨!皇上最多只能下刀下留人,或者推遲若干日行刑的旨意!」
「天哪!那不是明玉嗎!」西門柳不禁驚呼道。
「別這麼說,那明朱公可是冤枉的!據說是他手下的總掌柜西門柳陷害他的!」
費充見西門柳一副喪魂失魄的樣子,不由得皺了皺眉,道:「你說什麼?什麼明玉?」
「我說,這明朱公賺這麼多錢幹什麼呢。最後還不是贏了那個西門柳!」
費充的視線順著西門柳手指的方向望去,法場中人頭密密麻麻,哪裡看得清哪個是明玉?他的視線在下面掃了幾個來回,根本沒有看到明玉,當然就算看到,他也不是很認識。他回頭向西門柳冷冷說道:「我什麼https://m.hetubook•com•com都沒有看到呀!西門公,你是不是反應過度了?再說,就算明玉來了,她一個小女子能做什麼?她若來了,也是自投羅網!給她爹收好屍后,就輪到她自己上法場!」
兩個劊子手中間,面朝人群跪著一個身穿白色囚衣五花大綁的老人,白髮蒼蒼,瘦小枯乾,臉色蠟黃,滿面皺褶,但神色凜然,毫無懼色,老人背上插著「斬」字標,這老人就是曾經叱吒風雲,富比王侯的明朱公。
正如晁虎所介紹的,法場在法安大街上,在相國府和大理寺中間,西面不遠處隔條街是相國府朱紅的大牆,東面隔條街是大理寺高大的圍牆。
費充鄙夷地瞅著西門柳,皺眉問道:「那依西門公的意思,該怎麼辦?」
「這還不得多虧相國大人的成全!」西門柳訕笑道。
「那個西門柳真是個挨千刀的!以後他一定會遭雷劈的!」
費充不以為然。呵呵一笑:「西門公太過擔心了!還有兩刻鐘明朱就身首異處。再說,法場周圍被禁兵圍hetubook.com.com了個水泄不通,會有什麼變故發生呢?」依然怡然自得地觀賞法場風景。
西門柳不住抹著臉上的汗水,急不可耐的說:「相國大人,那就趕緊派人去通知監斬官,加意小心,以防不測!另外派禁兵去抓捕明玉!她不是已經是朝廷欽犯嗎!」
大家在交頭接耳地交談著評論著。
費充從法場中收回視線,轉向旁邊位置上的西門柳,笑道:「明朱已經上了法場,再無生理!西門公,你終於如願以償了,從今天之後,你就是名副其實的天下首富了!」
「我說,這個明朱公有那麼的錢財,怎麼還做賣國賊,真是可恥可恨啊!」
危言聳聽!明玉叛國投敵還不是你給她加的莫須有的罪名嗎?想到這裏,費充不由得從心裏湧上來一種對西門柳的厭惡之情。厭惡歸厭惡,畢竟他兩已經是一個壕溝里的朋黨,而且西門柳的擔心也不無道理。
然而西門柳畢竟是有心事的,再小的事都能在心裏激起漣漪。他心裏忽然一動,從窗外收回視線,瞟了費充一眼,不無擔https://www.hetubook.com.com憂地說:「相國大人,離午時三刻還有兩刻鐘,這中間不會有什麼變故吧?」
多安府法場。
法場正中用木頭結結實實搭了一個一人多高的高台。
……
此時,在西面不遠處的相國府里一座高樓上。在靠窗的位置擺了一幾兩椅。相國費充和西門柳正怡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一面品茗,一面透過窗口的珠簾欣賞眼前的景色。從那樓上看法場。一覽無餘,而從法場上看樓上,則什麼也看不到。
從檯子上面的旗杆上垂下來兩條直幅,在風中獵獵飄揚。左邊直幅上書:「通敵賣國賊明珠,斬立決。」右邊的:「欽命監斬官一品多安府尹,尤。」
「唉,真是這樣的,他也是活該!誰叫他識人不明!」
「有錢人最壞了!俗話不是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嘛!他有錢人就喜歡做鬼事!」
檯子上鋪著鮮紅的地毯,兩個劊子手身穿十分搶眼的朱紅背心,手提明晃晃的大砍刀,面朝著下面的人群聳然站立,好像兩個凶神惡煞的天神一般,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費充眼神凝望著窗https://m•hetubook.com.com外,道:「這還差不多!明玉若真來了,這次一定將她抓捕歸案!」
後面一張高椅上坐著一個神氣活現的監斬官,獐眉鼠目,正在悠閑自得地喝茶,等著午時三刻的到來。兩旁站立無數持槍執戟的禁軍,一直從檯子上排到檯子下,再排到法場兩旁的街上,把法場圍得鐵桶相似。看這架勢,似乎鳥飛不進,水潑不出。
西門柳伸手指向高台下面,急聲道:「那個高台前面的青衣小廝,就是明朱的女兒明玉!看來她們要來劫法場,救她爹了!」
「咦,那人不是花猛嗎?花猛不是隨明玉去了玄武郡嗎?怎麼會在這裏?難道他們回到多安府了?這麼說明玉也回來了?」西門柳腦子裡快速思考著,視線則移回到剛才那個青衣小廝臉上。
「相國大人說的是。」西門柳點了點頭,仍然將視線投向法場。此時他不無心觀賞高台上的明朱公的狼狽樣,而是在掃視台下的人群,希望能發現一些異常。到底是希望有異常,還是希望沒有,他心裏有些矛盾。
檯子前面黑壓壓擠滿了成千上萬的來圍觀的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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