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風雲幻變
第416章 當庭勸進

尤安聽了,傻了眼,心裏罵道:「這個老奸巨猾的費充,又被他冒了首功。」
「對!」屈蓋連聲贊同。
次日早朝。
「我也尋思憑我們的力量擁立新主,但不知誰可為帝?」尤安身體向屈蓋前傾,壓低聲音試探性地問道。
可是結果卻大不一樣。那尤安不僅保住了相位,人前還非常風光。
明玉並不困,而是很清醒地坐在馬車車廂內。她有時發獃,有時輕輕嘆氣。
翹眉詫異地瞅著明玉的背影,沒想到她轉變得這麼快,也跟了進去。
明玉沒有迴音。
從隆家螯蝦館到宋明凌府的路上,一兩馬車搖搖而行。明玉坐在馬車上,面沉似水,一言不發,兩眼空洞地望著馬車帘子上的圖案。翹眉坐在她旁邊,也是兩眼獃滯,不過從她臉上的神色看,似乎帶著一臉的怒氣。
兩人一拍即合,熟商了一會,隨後立刻擬表,兩人作為衛國文武官員的代表共同署名,勸金正雷即位做皇上,明日一早就遞www•hetubook•com.com交給金元帥,免得被別人奪了首功,一切妥妥的,兩人互相擊掌,預祝成功!
「明玉,你相不相信我能把螯蝦的生意做到一天一萬兩?」宋奇轉頭看向馬車的窗戶,隔著馬車窗帘向明玉說。他的聲音充滿激|情,似乎還沒有從生意成功所帶來的豪情中走出來。
屈蓋現在只能視尤安馬首為瞻,希望尤安能帶他立些功勞。
當宋奇真的斷然拒絕時,她心裏又黯然了。宋奇毫無保留地不余遺力地把隆家酒樓的生意做大,居然什麼都不要,他這樣做,難道真的是為了報答隆標的恩?難道不是為了取悅隆妮嗎?
隆妮提出把酒樓的收益分八成給宋奇時,她心裏很是慍怒,那時她希望宋奇斷然拒絕。
屈蓋瞟了尤安一眼。尤安立即意識到什麼,立即換了一副正義凜然地表情,說:「金元帥本來就是衛國人,而且是忠良之後,此次斬殺昏君,有大功于衛國百姓!和*圖*書百姓必定擁護他做皇上!」
尤安和屈蓋正在低頭悶聲喝茶,兩人的眼光都凝視著杯中飄浮的茶葉,各懷鬼胎。
現在朝中沒有皇上,其實是不需要早朝的。但是畢竟有許多重要的軍國大事要商議,所以朝會還是不定期地舉行著,大概兩三天舉行一次。
宋奇看見,監軍嚴參的臉刷地變黑了。
「你不要吵!」翹眉隔著車簾向宋奇吼著,打斷了宋奇慷慨地演說,「小姐為你這破事累了一整天,已經很困了。」
每逢舉行朝會,宋奇都會列班參加。
屈蓋更冤,他的功勞與尤安一樣大,甚至比尤安更大,因為如果他這個大將軍不開城門,那尤安一介文官能開得了城門?
「我也想到金元帥!」屈蓋點頭,又不無憂心地說:「不過,那金正雷是陳國的元帥,擁立他,就怕衛國百姓反對。」
此刻尤安心裏在尋思著再立一些大功,以超過費充,重新挽回在金正雷心目中的位置。
和-圖-書宋奇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我的計劃是……」
明玉在翹眉的攙扶下走下了馬車,她向宋奇愉快地說:「你剛才說的,我相信你能做到。」說著,提步跨進了府門。
「百姓反對?哪個百姓敢反對?」尤安說這番話時眼露凶光。
對宋奇有恩的人,可不止隆標一個,他以前有這樣報答過嗎?
宋奇心裏暗想,看來一場鬧劇就要粉墨登場……
而他屈蓋卻失去了大將軍之職,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將軍,下面還管不到什麼軍隊,只能管管軍中的雜務。
或許有吧……想到宋奇拚死劫法場的情景,想到宋奇為了營救自己捨生忘死的場面,明玉心裏釋然了,她自我安慰道:「宋大哥那樣幫隆家酒樓,是因為他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並不是因為他對隆妮有什麼想法。」她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尤安開門迎接陳國大兵入城,算是衛國官員中立的首功,沒想到這首功才保持了幾天,就被費充後來居上,硬生生奪了過去。和_圖_書尤安心裏很是不爽。
屈蓋聽了,連忙放下茶杯,一本正經地道:「君亡國不亡!國不可一日無主呀!」他說這番話,顯得有些誇張,好像他手上掌握著廢立君王的權力似的。
這時馬車在府門口嘎然停下了。
「誰還有資格,除了金元帥?」尤安脫口說道。
朝中的文武百官無不莫名驚詫,面面相覷。
只見立於文官第三位的原衛國相國,回頭向立於武官第十一位的屈蓋瞅了一眼,兩人莫逆於心地相視一笑。隨後,尤安整了整官袍,緩步上前兩步,在御階之前,撩衣跪倒,手裡拿著一張奏摺——宋奇不知道,這正是尤安曲蓋事先擬好的勸進表,正要向金正雷啟奏,忽聽高坐龍椅之上的金正雷沉聲說道:「費太傅,我金正雷德薄才疏,恐怕肩負不起衛國的重任。爾等還是另外簡選德高才隆之人充任衛國皇上吧!」
是日晚上,相國府書房。
只見費充急走兩步在尤安前面的跪倒,用蒼老而嘶啞的聲音向金正https://m•hetubook.com.com雷說道:「元帥斬了昏君,拯救百姓於水火,有大功于社稷。元帥德邁堯舜,功超文武。整個衛國哪裡還有比元帥更合適的人?請元帥莫負眾望,即位稱帝,則為衛國之幸,百姓之幸!」
「哦,那我不說了!」宋奇抓了抓腦袋,抱歉地說,「讓她多休息!」
宋奇聽了,抓了抓後腦勺,開心地笑了。
屈蓋瞟了兩眼尤安,笑著問道:「那你覺得誰有資格?」
尤安喝了幾口悶茶后,輕輕地放下茶杯,抬眼瞅著屈蓋,煞有介事地說道:「衛明帝被斬首,皇家子弟全部處死,只走了一個衛理,衛國算是徹底滅亡了!」他說這番話時,語氣平靜中帶著一些痛心,不過這痛心的程度,相當於一個農民被賊偷走了幾隻小雞的痛心程度。
宋奇站在武官隊列中的最後一列的最後一位,眼光從站在前列的武官縫隙中掃視著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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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奇騎在一匹馬上,緩步馳行在馬車左右。其他人都騎著馬,有在馬車前面的,有在馬車後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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