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坐著，輕輕舉起酒杯道：「向犧牲了克隆體的兄弟致敬，為今晚來之不易的晚宴，乾杯！」
不過，談論最多的，居然是那隻獠人鄰居。
「亨利，你的克隆體才三年不到，等過了三十多年，你思想成熟，就不會這麼想了。」克里博士道。
克莉斯放下葡萄酒瓶，她已經喝了半瓶，臉上緋紅，雙目含情，右手仍緊緊抓著酒瓶。
說完，他像只大猩猩般，雙掌拍打著自己的胸口，然後「喔」的學猩猩長嘯一聲。
亨利依依不捨地放下面盆，但一雙藍色的眼睛，仍死死盯著右邊的那隻盛放魔麥麵條的大盆子，害怕別人搶了去似的。
坐在他旁邊的克里博士也解釋道：「所謂法則智腦，就是人工智慧，雖然擁有強大的智慧和能力，但畢竟只是一個程序生命，本身只遵循設定的複雜法則規章發布命令。」
亨利喝了一口紅酒道：「動物世界里，猿猴找配偶的目的，就是啪啪啪，然後繁衍後代，你看hetubook.com.com過它們談什麼戀愛了嗎？頂多就是拍拍胸脯，扭扭屁股。」
哈里博士這才訕訕地放下儀器，一本正經地坐回椅子上。
雲遊也道：「今日能在地底十多公里的廢鐵平原相聚，這是一場多麼難得的緣份，大家歷盡了千辛萬苦，靠的是戰友之情的情誼，為了友誼，乾杯！」「乾杯！」
他組織了好一會兒的詞語，才解釋道：「法則智腦並不敵視獠人國，只是採取保守態度，真正敵視獠人國的，是聯邦法則委員會的那些老傢伙們？」
雲遊打著酒嗝問詹姆斯道：「你是大科學家，對不，你們背後的法則智腦，還有法則委員會，還有聯邦高層，為什麼敵視獠人之國？你們連雲界仙人都不怕，連人工智慧都不怕，還會害怕比雲界仙人和人工智的危害性差了無數倍的獠人？」
詹姆斯品了一小口美酒，沉思了一下，決定迴避有關獠人這個大問題，因為幾和_圖_書千年的積累，這個大問題涉及倫理、基因、科學、魔法、進化等等領域，太複雜了，太多保密條例限制了。
亨利心有餘悸道：「我居然差點殺了一位珍貴的獠人，想想都后怕，但這獠人確實太醜陋太可怕了一些，雖然從本質上，我自己克隆體哪一天，也可能變成獠人，到時，我就要選擇，是按契約要求，將它交送聯邦軍部處理，還是像盧克一樣，趁著最後一點理性，帶著獠人來到地底，給予它自由的選擇。」
詹姆斯從桌上狼狽地爬下來，用餐巾抹去胸口粘著的白色蛋糕。
「如果真有那一天，你打算怎麼選擇？」雲遊不禁問道。
詹姆斯點頭道：「以聯邦目前的半戰時狀態，這個最高決策權，實際比總統權力還要大了好幾倍。但是，決策權之下的執行權，仍是由人類層層掌控，比如戰區系統，你們接交任務、獲得獎勵、諮詢情報，都是人類官員經手的。」
雲遊想到《黑客帝國》里和_圖_書的「矩陣」，想到《終結者》里的「天網」，想到了各種關於人類對人工智慧毀滅人類文明的推測與擔憂，因此不禁問道：「現在月球處於人工智商和無數納米機器人的服務之下，難道不怕有一天，我們月球人會被人工智慧——法則智腦給控制或毀滅嗎？」
看到大家亂烘烘毫無禮儀規矩，身為隊長，簡不得不「叮叮」地敲了幾下酒杯，對大家道：「女士們，先生們，現在是晚餐時間，大家能不能暫時放下手中的工作和好奇心，好好地享受一下這個難得的晚宴，完成咱們首次重要的聚會？」
亨利堅持道：「這反而是一個仁慈，我不認為獠人存在是一種幸運，它智商並不高，不會玩遊戲，不懂看電影，不會開機甲，更不會談戀愛，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
蘭娜不屑道：「你怎麼知道它不會談戀愛？」
簡立即對侄兒不滿道：「你這是在犯罪。」
亨利攤開手道：「我不知道。如果我的頭腦里，忽和_圖_書然多出一個聲音，我肯定先嚇死自己，而不會跟他交流，我神經沒有盧克那麼粗。我想我會在它還沒有成長前，就把克隆體給送到母體培養部門，用技術的方式回爐銷毀。」
眾人不禁笑了，覺得亨利不勝酒力，憨態可掬。
「這樣也行。」雲遊不禁咋舌道，「這可是最高決策權，相當於總統的權力，對嗎？」
只有雲遊正襟危坐，感覺這群人中，只有自己是正常人。
大家舉起酒杯道：「乾杯！」
詹姆斯對這方面是專家，他微笑道：「人工智慧出現時，月球人在最初一千多年時間里，確實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擔心有一天，因為人工智慧進化得過快，出於生命自保本能，它會把人類給毀滅。但一個最高級生命形式出現后，就不能將它給按回去。後來一位先賢解決了這個問題，她建議在所有法規的前提下，賦予法則智腦最高決策權。也就是說，將人類置於它的保護之下，法則智腦成了人類的家長和保姆，它自己m•hetubooｋ.ｃｏm•cｏｍ不用再擔心人類會阻礙它、防範它，自然就會盡心儘力地維護人類。」
諾思莫爾大口咽下嘴裏的水果，差點沒噎著，不得不多喝幾口水。
大家紛紛找借口致敬乾杯，很快就喝了五六杯，所有人臉上微紅，西方人也和中國人一樣有宴會酒桌文化，酒一喝多，話一多說，氣氛就馬上熱烈了起來。
雲遊想想，確實如此，很多細節分工，都是人類在做。
克里喝了酒，加上內心激動，也主動為雲遊解惑道：「威利，你對人類歷史可能還不太了解。十萬年前，我們月球人從蟲洞穿越來到這個古怪的修仙宇宙后，就與雲界處於敵對狀態，加上蟲洞蟲族的進攻，因此不得不保持著一種半戰時狀態。這種制度有一個巨大的缺陷，就是權力過於集中。如果由人類來掌握，那就太可怕了，光是對權力的爭奪，就可能將月球給毀滅。更不用說人類社會的錮疾——腐化現象了。」
蘭娜白了克莉斯一眼，抬頭挺胸，但手指仍在按著計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