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錦衣衛百戶
第一百四十七章 左右逢源,火中取栗

「郭叔,要做事,就必須掌權,沒有權力,就算胸中有再大的抱負都沒有用!」孟岩道。
「老爺,你當心,別著涼了!」老達看到郭怒就披著一件外套出來,忙上前掩了一下道。
「郭叔,對您,我才會說實話,對別人,我是半個字都不會吐露的。」
「誰都知道這件案子的複雜性,交給兵馬司查。恐怕最後結論也就是這個。可如果交給東廠。太后是不放心的,刑部和都察院太興師動眾了,所以。你覺得誰來接手這件案子?」郭怒道。
「我說這大清早的,怎麼有隻烏鴉在叫喚,原來是那你小子!」郭怒對孟岩並沒有什麼好臉色。
「我還沒到七老八十呢!」郭怒顯然心情不太好。手一指孟岩,「你跟我進來!」
「這個我知道,王振一直反對我擔任錦衣衛指揮使!」郭怒一揮手道。
「如果是這樣,也可以讓聖上看清楚王振這個人的小人面目!」郭怒道。
「哎,哎……」
郭怒慢慢打開,一看內容,臉色微微一變,抬頭看了孟岩一眼。
「王振再大,能大得過天子嗎?」孟岩道,「只要您在孫、王兩家之間調停的功勞被聖上看在眼裡,王振如果再反對您擔任指揮使,到時候聖上恐怕就要不高興了!」
郭怒斜睨了孟岩一眼,心說道,五城兵馬司的位置的重要性,我還能不比你清楚?
「那如何能夠讓王振不反對呢?」
「你的意思是,讓我在中間做個和事老?」郭怒明白了,孟岩居然想讓他去hetubook•com.com調解兩家的這一次爭端!
「噢?」
「您在朝中根基不深,除了錦衣衛之外,也沒跟什麼人有利益瓜葛,所以您可以說最公允的,而且你也有私心,所以您才會做這個和事老,因為您要上位!」孟岩解釋道。
「我想,要不了多久這旨意就該到了!」孟岩道。
「我就是走累了,進來討一杯水喝,既然郭叔在休息,那我就不打擾了!」孟岩打了一個哈哈道。
「郭大人,聖上希望你用心辦事,他說了,你的事兒,朕心裏明白!」金英小聲道。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郭叔您的眼睛!」孟岩呵呵一笑。
也許孫繼宗會為了兒子不惜一起代價,可孫太后不一定會願意這麼干。
「聖上果然把案子交給你處置,看來連老天都幫咱么呀!」孟岩吸了一口氣道。
「我要是能直接問,我早就問了,這男人憋太久,容易把自己給憋壞了,對不對?」孟岩道。
「潭大人剛正無私的名聲朝野皆知,他對您也是頗有微詞,不過,潭大人久經官場,這裏面的是是非非,他是清楚的,五城兵馬司這個位置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我們錦衣衛做事有時候也需要他們配合的!」孟岩道。
「咳!」
「聖旨到,錦衣衛代理指揮使,指揮同知郭怒接旨!」孟岩話音未落,門外就傳來一聲。
「我就知道你小子會來,是不是來打聽孫鏈的案子的消息?」關上門,郭怒毫不避諱的問道。
和圖書你為何又這麼說?」
「歸根結底,這就是一起爭風吃醋引起的傷人案,如果事情鬧大了,孫家以及太后的臉面會怎樣,王家如今權傾朝野,到時候聖上夾在孫、王兩家之間必定十分難做。」孟岩道,「您給潭大人遞上一句話,速速將此案審結,至於板子會不會打下來,打到誰的屁股上,就各安天命了。」
「金公公,這……」郭怒接過聖旨,站起來疑惑的問道。
「郭大人,旨意都寫在上面,您自給兒看吧!」前來宣讀旨意的太監並沒有當眾朗讀聖旨,而是把聖旨直接推給郭怒道。
「你說郭叔這麼忙,家裡頭那位小嬸子他就一點兒都不過問?」孟岩問道。
「好了,你的建議我接受了,不過我如何插手這件案子?」
「達叔,郭叔在嗎?」
孟岩不同了,雖然有翁婿的名分,可是兩者是平等的,輩分不同而已。
「郭叔,聖旨上說什麼?」孟岩也很好奇,這個朱祁鎮會給郭怒怎樣一道聖旨。
「那就要看郭怒調停的結果如何了,如果能讓雙方都接受的話,這就不成問題,當然,對於王振這等奸詐貪婪的小人,咱們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郭叔,這是一個機會,上天送給你的一個機會!」孟岩進一步道,「為什麼您都代理錦衣衛指揮使了。卻這個代字始終沒有去掉呢。聖上完全可以借萬壽節你在壽宴上的表現。拿掉你的代字,但是聖上只是賞了您一件蟒袍,雖然榮耀。可卻無實質的東西。hetubook.com.com
「我也擔心呀!」郭怒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聖上天恩,微臣肝腦塗地……」
「你自己看!」
路過南衙,一看天色還早,孟岩也沒急著去匠作司,一路溜了進去。
「小孟大人,這話也就你敢說,別人可不敢!」老達嘿嘿一笑,他是郭怒的下人,下人有些事情是不能過問的。
王振這邊想要息事寧人,可直接登門肯定不行,孫家可不是一般人家,王振還真沒辦法把人家怎樣。
「這事兒就像是踩鋼絲,稍不留神。可就掉下來了!」郭怒當然清楚這個道理。但是這件事做起來不那麼容易。
「你想把潭倫拉下水?」
「郭叔,這就給了您做何事佬的機會,您給聖上上一道摺子,這件案子錦衣衛接過來可以,但兵馬司畢竟是第一直接受理這件案子的衙門,他們最了解實情,所以兵馬司也得參与進來!」孟岩道。
「你說我郭叔是不是那方面不行了?」孟岩湊到老達耳邊小聲問道。
「這……」郭怒猶豫起來,這可不是一般難辦的事情。
「這個我可不知道,你要真想知道,自己問去!」老達憋著一張臉通紅。
「微臣錦衣衛代理指揮使,指揮同知郭怒叩見聖上,萬歲,萬萬歲!」
「郭叔,現在最想把事情摁下去的是王家,所以,王振一定希望案子儘快了解,死一個錢六不足惜,而現在孫鏈並沒有死,只是沒了那根男人的玩意兒而已,相比而言,命比這根東西金貴多了,孫鏈好像已經有后了hetubook.com•com,所以,孫家一時間揪著不放只是暫時的!」孟岩道,「至於幕後的指使,王振會把自己的侄子交出來嗎?」
「只要您不是一位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他們就有理由相信,你充當和事佬是有私心的,有了私心,自然會賣力,您這一賣力,他們自然就會相信你!」
「意料之中的事情。」孟岩點了點頭。
「這件案子不難查,但是牽連太大,兵馬司這一次恐怕要成了替罪羔羊!」
「郭叔,錢六死了,李萌萌一個弱質女流,且不說她能否供述清楚當時的情況,就算她親眼目睹了,又能說明什麼?」
她在宮中還有很多事依仗王振呢,這宮中大多數實權的部門都被王振的徒子徒孫把持著,多年宮中的生活,她豈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錢六自盡了,在兵馬司的牢房裡,至於那個李萌萌,她屬於教坊司,雖屬賤籍,是本案的唯一目擊證人。從目前的證詞來看。這就是一起爭風吃醋引起的一起傷人案。」郭怒道。
「拉潭倫下水?」
「是呀,都讓你說中了,這件案子果然還是轉到我們的手中!」郭怒道。
「你的這些話那是句句誅心!」
「現在能做這件事的,朝野中沒有幾個,您是最不顯眼,也是最容易成功的一個!」孟岩道。
「這些道理你是怎麼明白的?」
「潭倫是個聰明人,如果我給他暗示,那不正好告訴他,我們牽涉這件案子了?」
「留步!」
「這很簡單,看那脫脫不花就知道了,他雖然名為北蒙大汗和_圖_書,實際上不過是也先扶持的一個傀儡,他身邊諸多也先的眼線,甚至連女人都給他安排好了。」孟岩微微一笑。
「金公公慢走!」
「潭倫潭大人?」
「最好的辦法,是聖上給潭倫下一道旨意!」孟岩小聲道。
「對,而且由您坐鎮,潭大人審理這件案子也會毫無顧慮。」孟岩道。
「什麼?」
「嘿嘿……」
「如果案發現場還有第四個人……」
「你就不怕……」
「在呀,老爺昨天一宿沒睡,也沒回去,現在在小房間迷瞪一會兒了,一會兒還有公務!」老達道。
孟岩沒有說的是,潭倫這邊一定案,再翻案的可能性就小了,朝野都知道潭倫剛正清廉,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他定的案子,基本上都是鐵案了!
「好了,咱家先走一步了!」
「不,案子還由潭倫來審,您的任務是協調孫、王兩家的關係,您只要把這兩家都安撫住了,甚至達成一致條件,這件案子才算結了!」
孫家呢,肯定這口氣咽不下去。可也明白,跟王振斗,就算加上孫太后,最多也會是兩敗俱傷,便宜了別人!
「小孟大人,你咋在這兒?」
「自然是咱們錦衣衛了,咱們現在是不二人選!」孟岩斷然說道。
「郭叔,老爺!」
「這件案子不在案子本身,而在案子之外?」
「不會有第四個人的,這件案子在兵馬司審結是最好的結果,否則,會牽扯出更大來!」孟岩道。
「你讓我想想!」郭怒明白孟岩意思了,利用這一次機會,左右逢源,兩邊撈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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