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達，見到孟岩了嗎？」郭怒一抬頭問道。
「何事？」
「王山，凡是跟錦衣衛以及孟岩有關的事情，你要是再擅做主張，別怪叔不講親情！」臨走之前，王振嚴厲警告王山道。
抓不到曹豹貪污虧空的證據，王振還會認賬嗎？
但由於房屋大部分都是木材，燃燒劇烈，反覆燃燒，難以撲滅，如果不是郭怒帶人過來，恐怕撲救的時間還會延長。
「大人這些年是清廉如水，可馬順那些人天天是山珍海味，北衙每年的收取的京城各大商鋪的份子錢，您猜有多少？」
「是天災還是人禍，說說你的基本判斷？」郭怒問道。
當然，事情如果捅到皇帝跟前，王振也還是有所顧忌的，問題是，這御前官司怎麼打？
「我倒是想不收來著，可是人家上趕著交錢，不交錢還不放心，有的還比平時多了三成。」傅嘯塵道。
「只要能找到賺錢的門路，這份子錢我們自然不用從商戶身上收取了。」
「老達，你怎麼不早說？」
祿米倉衚衕，錦衣衛中后所。
「你現在帶人去抄了曹豹的家，能抄出多少算多少！」郭怒道。
「多少？」
新晉中后所千戶朱驥正領著手下人四處奔波救火，周圍的老百姓也紛紛提著自家的水桶過來參加救火！
「是，叔，我保證不擅做主張了！」
「什麼？」
「郭大人，您怎麼來了？」朱驥一臉黑灰的來到郭怒跟前，詫異的問道。
「公公辛苦了，唐笑！」
「北衙百戶一年可以分到份子錢就有三百兩，一個小小的力士每個月也有額外的補貼和_圖_書，少的時候二兩，多的時候四五兩！」傅嘯塵道。
「要不是老爺讓我陪那位小公公去南衙匠作司，老達早就對老爺說了！」
水火無情，人有情，何況一旦火勢失控，必然殃及池魚，他們也好不了！
「這個時候傳召他，說是什麼事兒嗎？」
大火已經燃燒了近一個時辰，濃煙滾滾，幸好這裏不是居民密集區，否則，火借風勢，能燒一大片！
「大人，宮裡傳來消息，聖上傳召孟大人入宮覲見！」
「公公，我們家大人最近都在這裏養傷，沒回家，您呢，多擔待，這是一點兒小意思，喝茶，喝茶！」唐笑熱絡的上前握住那小公公的手，一錠銀子順著衣袖就滑了過去。
「大人是為了我錦衣衛一萬六千多名弟兄的生計！」傅嘯塵馬上到。
撲救超過兩個時辰之後，才算解除了危險。
「一年三十萬兩，這可不是小生意。什麼生意能一年賺三十萬兩銀子？」
「不用這麼多大人。只要二十萬兩就可以了，我們不需要跟馬順他們學，要把三分之一的利潤交給司禮監！」傅嘯塵道。
「標下在！」
「老爺，有一件事我沒對您說！」
眼瞅著年關將至，怎麼給京城的一萬多名錦衣衛發祿米呢？沒飯吃，這些錦衣衛還不造反？
「你覺得該怎麼查？」
「也不全是，其實為了這件事跟王振死磕並不值得，何況聖上對王振的寵眷還沒失去，我若非要分個勝負，最後贏的那個人一定不是我。」郭怒道，「當然，如果我跟王振斗，兄弟們這個年關就難hｔtｐs://ｗｗｗ•ｈetｕｂoｏｋ.coｍ•cｏｍ過了，我可拿不出這麼一大筆錢來補中后所的虧空。」
主要是這把火實在黎明前著起來的，假若在半夜，那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多謝大人！」
「老爺。是聖上傳召小孟大人入宮覲見。」老達聽的比較清楚，複述了一遍道。
「好，本官就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三天之內，你不能挖出這個內賊，又如何？」
「這個數！」傅嘯塵豎起三根手指頭道。
「是！」
「你這滿頭大汗的，我又沒什麼急事要你去辦？」
「翁主，聖上下旨，召錦衣衛百戶孟岩入宮覲見！」
「大人給標下三天時間，三天內，標下一定將這個內賊揪出來！」朱驥道。
「大人，中后所可是我們錦衣衛錢糧所在，這麼一場大火，錦衣衛兄弟這年關可就難過了？」傅嘯塵驚訝道。
「你呀，早該告訴我的！」郭怒生氣指著老達說道。
如今中后所走水的屋子，就是那存放賬冊的地方，他還沒來記得告訴郭怒呢！
「不要統計了，這些事交給朱驥去辦吧。」郭怒揮了揮手道。
「嘯塵。給你一個任務。弄清楚這個十萬兩銀子是給司禮監用了。還是給內廷了！」
王振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多少年在宮中沉浮，就是當年張老太后在世的時候，差一點兒就要砍了他的腦袋，他都是安然過來了。
朱驥慷慨領命而去。
「老達，你領宮裡的人去南衙匠作司，讓孟岩進宮。」
「是呀，孟大人，聖上今兒個一早就名小人出宮找您了，小人不知道您住什麼地方和*圖*書，跑了不少冤枉路，幸虧是郭指揮使大人派人領我來，不然我連錦衣衛匠作司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
「什麼？」
「賬冊呢？」郭怒問道。
郭怒和老達帶著南衙和北衙的錦衣衛趕過來支援的時候，火勢已經得到了一定控制！
「從火場看，這絕對是人為的，這是一起故意縱火案，其目的就是毀掉中后所這幾年的賬冊！」
「你們現在還收分子錢嗎？」
「任憑大人處置！」朱驥大聲道。
「全部燒毀了，標下在救火的時候，問道一股桐油的味道，這麼明顯的縱火嫌疑，標下覺得必須徹查。」朱驥道。
錦衣衛中后所幾乎全部燒光了，順帶還有好幾個倉庫也燒掉了，這一代可是朝廷儲京官俸米的地方那個。有舊太倉。再北有海運倉，海運倉之西有新太倉。
「是！」傅嘯塵點了點頭。
「去吧，凡是涉及中后所貪腐的人犯，你有先斬後奏之權！」郭怒道。
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不好做，馬順在位的時候，他是坑蒙拐騙都干，自然是不缺銀子，可到了他手裡，可不能這麼干，就算將一些害群之馬肅清了，可前人留下的一屁股屎，還得由他這個後任來擦。
「見到了，小孟大人已經跟來傳旨的小公公入宮面聖了。」老達伸手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道。
「祥叔。送我回南衙！」
「聖上果然對這個孟岩很感興趣，這可如何是好？」王振心中亂了起來。
「敢！」
「什麼？」郭怒驚得差點兒折了自己手中的毛筆。
火勢雖然被眾人合力控制，但由於天乾物燥。又借過幾次風和圖書反彈，差一點再燒起來！
「走，回宮！」
郭怒點了點頭。
「你知道今天一早我去見誰了？」
「快，救火！」
中后所的賬冊燒掉了，還有好幾個儲藏大米的倉庫也燒掉了，如果王振補足虧空，那郭怒倒是不擔心，可現在中后所燒了，賬冊沒了，糧食也沒了。
「標下明白了！」傅嘯塵鄭重的接下了這個任務。
「三十萬？」郭怒有些吃驚。這個數字比他估算的要多出一半出來。
「王振！」
現場那是一片糟亂，人聲鼎沸！
「行，本官這就跟公公進宮，唐笑，這裏就交給你了，我去去就回。」孟岩交代一聲就那公公匆匆離開匠作司，直奔皇宮大內去了。
「聖上要見我，現在？」孟岩很吃驚，皇帝這個時候找自己幹什麼呢？
抓馬順，抄了馬順的家，他倒是想，可是卻不能這樣隨心所欲，就是皇帝也不能這麼做。
「這是個問題，得想辦法解決。」郭怒道。
「我沒事，你快去，可不能讓聖上久等了。」郭怒吩咐道。
「糟了！」老達忽然想起來，孟岩跟他提起過，錦衣衛中后所的賬冊早就被他給偷偷的運出來了！
「是。」老達答應一聲，與宮裡來的一位小公公上車離去。
「錦衣衛中后所絕非一般人能夠隨意進出，標下認為，次案必定為內賊所為！」朱驥無比肯定道。
一點兒徵兆都沒有。
南衙匠作司倉庫。
老達又只有再駕著車趕往南衙。
「馬順每年都要給司禮監上交銀子嗎？」
「大人是怎麼說的？」傅嘯塵好奇的問道。
「是！」
「老爺，我回來了！」
「www.hetubook.com.com他對我說，曹豹的虧空他來補上，條件就是我們放過曹豹。」郭怒道，「你猜我怎麼說的？」
老達原路返回，當他趕到中后所，被告知，郭怒返回南衙了。
「小孟大人未卜先知，早就知道有人可能會對賬冊下手，因此悄悄的將中后所的賬冊移了出來，弄了一些空賬本在裏面。」老達解釋道。
「大人的意識，這十萬兩是給……」傅嘯塵伸手指了指天空。
「大人，火勢已經得到控制，損失還在統計之中。」傅嘯塵一臉黑灰的走了過來。
「是的，每年至少十萬兩！」
「本官現在就任命你為中后所署理千戶，負責調查錦衣衛中后所走水一案以及中后所重建工作！」郭怒下令道。
「好說，好說，只是別讓聖上等久了，不是？」
「我怎麼就不能來，你今天第一天當值，本來我是要親自送你的，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情況。」
「沒說，宮裡的人不知道孟大人在何處，一路找過來了！」校尉稟告道。
「標下慚愧！」
「你敢立這個軍令狀嗎？」郭怒盯著朱驥問道。
「內賊，能查出來嗎？」
「標下領命！」
「是，老爺您這裏怎麼辦？」
「錦衣衛中后所的所有賬冊在小孟大人手上！」老達小聲道。
「我答應了王振。」
「嘯塵，你也去！」郭怒對傅嘯塵道。
這裏防火的設施完備，老百姓意識比較強，加上水源地比較近。取水容易。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大人見誰，標下如何知道？」
歸根結底，還是誰來掏這筆錢，不管是重建中后所還是彌補巨額的虧空。
「好，朱驥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