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出了事兒，本小姐兜著，看誰還敢瞧不起我們女真人！」佟靈瑞大聲說道。
「你這個流氓！」
「咳，咳……」孟岩咳嗽兩聲，「小月呀，這個嫁人是不能輕易說出口的，女孩子是要一點矜持的。」
「真毒舌！」
「小姐，小姐，別惹事兒，這裡是京城，不是在關外……」小丫鬟急了，這小姐怎麼脾氣說發作就發作。
「姑娘，這不合適吧？」
「行了，你一個姑娘家的，沒羞沒臊的，咋能問出這樣的話來，要穩重，淑女懂嗎？」孟岩道。
這時候，另外一名夥計端著一盤醬爆驢肚上來，朝孟岩這桌走了過來。
佟靈瑞也嚇傻了，她知道林天行是幹啥的，這一巴掌下去，她自己也感到後悔了，可就是沒能管住自己的手。
「公子爺，慢點兒，小，郭公子，您也慢點兒！」
「小月，你可知道，有你們這麼說孟大哥嗎，你知道，今天我可是擔了老大幹系了，才帶你出來，郭叔指不定要怎麼辦我呢！」
「我就是淑女不起來！」郭月嘟嘴道。
停好了馬車，林天行也上來了。
「轉過去。別讓她發現我們！」孟岩小聲吩咐道。
「可是什麼，還不端過來？」
「真是鄉下來的，當然好多人了，難道我沒看見嗎？」
一聲脆響，林天行右臉頰來了這麼一下，火辣辣的。
「站住！」佟靈瑞將夥計攔了下來，「夥計，這不是還有嗎，你們做生意也不至於這麼欺負人吧？」
「燙一壺三十年的紹興花雕酒上來吧。」
「沒有，姑娘，這是人家先點的，最後一份了！」夥計忙解釋道。
「臭丫頭，你敢打我！」林天行怒了，長這麼大，還沒有被人打過耳光和*圖*書。
林天行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緊低頭吃飯。
「好咧，客官您吃點兒什麼？」
「人前裝模作樣會不會，把你爹糊弄過去不就完了。非要給他擰著來，他還能天天在家看著你不成？」
這一巴掌要說挨的有點冤，那真有些冤，可要說不冤，算起來，也不冤。
「其實你大可不必學什麼功夫，女紅，以後孟大哥保護你，沒人能傷害到你，是不是？」
「不到二十歲就做這麼大官兒。他跟皇帝是親戚嗎？」
「公子爺，那個姓佟的小妞好像在打聽您呢？」
「是客官您在前，可……」
「小姐，小姐，您慢點兒，慢點兒……」
「好咧，客官喝什麼酒？」
「小姐，別這樣，這是人家的，咱們不吃就是了！」佟靈瑞的丫環勸說道。
如此近的距離，彼此的呼吸的氣流都清晰的感覺到。
「小二，幹什麼呢，我們要的醬爆驢肚怎麼還沒送上來？」林天行一拍桌子，裝模作樣的說道。
「小月又沒在別人面前說。」
「行了，行了。都說多少遍了，煩死了，早知道不帶你出來了！」
「你們這兒有什麼？」
「那還有狠呢？」
「你看這個我們練武的人。攻擊對手的時候。不是講究快很准嗎，這刺繡不也是同樣的道理，你要是慢了，這人家一天的活兒。你得干十天。掙不到錢不說。自己還受累，再說這準頭，你心不定。自然就扎不準，這就好比你拿了一刀，本來就是想威脅一下對方，結果偏了，把人給扎死了，這不前功盡棄了，刺繡也一樣，你扎偏了，不就把自己個扎了？」
他們現在都穿了便服，現在他可是京城名人，被人認出來和圖書可就不好了。
「小姐，我打聽過了，昨天晚上查封東來老店的是巡察使衙門，這個巡察使衙門……」
「小姐。你可不能這樣了，老爺和夫人擔心死了……」
「你說你眼神又不是不好，怎麼總是扎手，練刺繡其實跟練武差不多，等你把刺繡練好了，你這功夫也上去了！」孟岩道。
「天行，一會兒找唐笑把這個佟靈瑞的登記資料給我送過來。」孟岩吩咐道。
另外一張桌子。
「客官，對不住了，小店就剩下一盤醬爆驢肚了，你們兩家都點了，可我們……」
「不是的。小姐，你聽我說，這個孟岩聽說是從北元逃回來的……」丫環小聲道。
「不，我才不要了，我是郭老虎的女兒，怎麼能要人來保護呢？」郭月眼中閃爍著熠熠光芒。
「也行，去吧。」
所以她也用不著跟以前一樣矇著臉了，就這樣出現在人前，也不至於把人給嚇著。
「天行，動手！」孟岩命令道，可不能讓這丫頭傷了人，也不能把事情鬧大了。
「對不起，小姐，醬爆驢肚賣完了。」夥計忙躬身歉意道。
「是你？」佟靈瑞看見林天行，頓時臉色大變。
「是。」
「先點的，本姑娘怎麼不知道？」佟靈瑞冷冷的道，「這盤醬爆驢肚本姑娘要了。」
京城就是不一樣，平時也不見的這麼多人，這過年的時候都出來了，街上十分熱鬧。
「既然咱們是對的，那還客氣幹什麼？」孟岩呵呵一笑，顯然是支持林天行幹了。
「嗯，就在你來之前，我又扎手了，賭氣說不學了，她就這麼不陰不陽的跟我說的。」
孟岩三人不由得一扭頭，樓梯轉角上來一年輕姑娘，貂絨大衣，鹿皮ｗww.hｅｔｕbｏｏk•cｏm•cｏm靴子，大眼睛，隆鼻，櫻桃小嘴，曲線勾勒，腳踝處還系著兩隻金鈴鐺，走起路來，噹噹作響。
「夥計，我們要的醬爆驢肚呢？」
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這丫頭夠野性的！
「什麼人……」
「有，有，兩位樓上請！」小二熱情的招呼道。
「公子爺，她搶的可是咱們的醬爆驢肚？」
好在佟靈瑞根本沒有留意到他們這邊，而是朝相反的方向過去了。
「目無法紀，還出手傷人，佟姑娘，我看你是準備去班房待上幾天了！」林天行猛地一拉馬鞭，佟靈瑞連人帶鞭子都被拉到了林天行的眼前。
「是！」
「不行，他們這些中原的漢人就是瞧不起我們女真人，明明有的東西，就是不肯賣給我們，難道我們女真人付不起錢嗎？」佟靈瑞恨聲說道。
「找死！」
「郭兄，請！」
「公子爺，咱現在去哪兒？」
「嗯。」雖然改變了裝束，但是孟岩還是一眼認出來了，這個充滿關外風情的美少女就是昨天夜裡在東來老店他們見到的那個佟靈瑞。
「有什麼不合適的，你再給上一盤就是了！」
「客官，不瞞您說，我們這兒最出名的就是驢肉了，蒸的、煮的，還是炸的，您想吃什麼樣的都行！」
「我們三個人，還有一個在外面停車，你給我們來三副碗筷吧。」孟岩與郭月坐下吩咐道。
女真人？
「公子爺，好多人！」
「那行，你每樣給我們來一份吧。」
「吃飯，吃飯……」
「佟姑娘，咱們又見面了？」林天行微微一笑。
「你這丫頭，還想逞能呢？」孟岩苦笑一聲。
「三位貴客，菜一會兒就上來，您先喝杯茶，暖暖身子！」這恩元居的https://m.hetubook.com.com服務不錯。
「這是不害臊，哪有大姑娘像你這樣的？」
「公子爺，前面有一家店，叫恩元居，老闆是山西人，驢肉做的不錯，要不咱們中午就在這兒吃吧？」
「這不是咱們的點的嗎，憑什麼給她，這點菜也得有個先來後到嘛。」林天行道。
沒看到郭月在邊上嗎，這麼說不是讓小丫頭吃醋嗎？
「孟大哥，你不是害怕娶我呀？」
可就當林天行抬起手，準備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時候，卻看到佟靈瑞那雙倔強不服輸的眼神，他有些愣住了，如果這一巴掌打下去，自己一個大男人，是不是顯得一點兒風度都沒有了？
「是，公子爺！」（我也不知道明朝的服務業過年會不會放假不營業，姑且算他營業吧，京城畢竟跟鄉下地方不一樣，看客們就不必計較這一點了，嘿嘿。）
吃飯的客人當中，有人忍不住了，站起來指著佟靈瑞一通喝罵！
「不怕，爹要是欺負你，我就找他哭去！」
「孟大哥，請！」郭月捂嘴一笑，現在她臉上的月牙胎記已經很淡了，而且從原來的半張臉縮小到只有腮邊的一小塊，完全沒有之前那麼看上去令人感到害怕了。
「把馬車停好，一會兒我們還的去鴻運銀號呢！」孟岩從車上下來，吩咐道。
林天行早就準備好了，孟岩一聲令下，他就竄了過去，還不得那鞭子落到剛才仗義喝罵人的臉上，就已經被林天行一把抓住了。
「客觀，您裡邊請？」
……
「三十年的沒有，二十年的行不行？」
「你想搶回來？」
「怎麼孟大哥你跟姓秦的那個女人說一樣的話？」
林天行駕駛著馬車進入最繁華的長安街，速度不由得放緩下來。
「先找個吃m.hetubook.com.com飯的地方，祭一祭五臟廟，然後再去鴻運銀號！」孟岩吩咐道。
「樓上有位置嗎？」
「孟大哥，你這是笑我是三腳貓的功夫唄，你壞死了！」
「公子爺，這不是昨天晚上那個……」
沒想到居然在這裏不期而遇了。
「沒有教養的丫頭，這裏可是大明朝的京師，輪不到你一個關外蠻夷撒野！」
「秦小雅也這麼對你說了？」
啪！
「孟大哥，小月好像早一點嫁給你！」
「刺繡跟練武有啥關係？」
「好，就這家了。」
佟令瑞抓起放在桌子邊上馬鞭就抽了過去！
「對敵人要狠，對自己也要狠，不然你這功夫練到最後也是半桶水！」
「我可不想成為你的累贅，我除了會一身武藝之外，其他什麼都不會，等我嫁給你了，我就天天跟著你，保護你，替你擋刀，你說好不好？」
何況剛才，她倆實在靠的太緊了，幾乎是緊緊的貼在一起了，心跳、呼吸，還有胸前那對柔軟，這輩子都沒有這麼跟女孩子這麼近過。
「逃回來的，年紀這麼小就去做密探。九死一生。難怪他能做這麼大的官兒！」佟靈瑞眼波流轉道。
「本姑娘倒要看看，誰敢端走我要的東西！」
「客官，您要的菜來了！」
孟岩聞言，不由得皺了一下眉毛，早該想到了，這佟靈瑞一身關外的裝束，再聽她的姓氏，佟這個姓在關外比價多，而且還是女真漢姓。
「多嘴，吃你的飯，我耳朵沒聾！」孟岩瞪了林天行一眼，輕斥一聲。
「傻丫頭，孟大哥怎麼捨得讓你給我擋刀！」孟岩眼睛瞬間濕潤了，不顧男女有別，一把將郭月拉到自己懷裡，摟住了她的小蠻腰，動情的說道。
「凡是也得有個先來後到吧，是我們先點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