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
「曹大人！」
孟岩這一句話問出來。法堂內所有人都驚呆了。
「不用。這點兒小傷，我自己會處理，報恩寺的案子你打算怎麼處置？」賽霄宇道。
「喏！」
「是嗎，你知道這些本官都是能夠查到的，你撒謊的話，本官隨時都可以拆穿你的。」
「嗯，整整二十年了！」
「孟大人可以去查，貧僧除了隱瞞自己凈身的秘密，從未撒過謊。」了因道。
「大胆了因，還不下跪！」
「回稟方丈大師，師弟是在藏經閣中發現有關地牢的記載。」了因解釋道。
「天行，怎麼樣，追到沒有？」孟岩帶人馳援賽霄宇，一路上了報恩寺，另外一路讓林天行率領沿著那日赤逃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了因師弟，本座並未告訴你法堂法座下是地牢的入口，你是如何知道的？」了一方丈沉聲問道。
「方丈大師，為了弄清楚真相，本官想請方丈大師授權調查寺內的所有僧眾？」孟岩請求道。
這升堂問案，孟岩並不是第一次，但是在這佛門法堂這個還是第一次。
「喏！」
「孟大人。你是怎麼知道的？」了因問道。
「二十年了，了因大師從來沒離開過報恩寺嗎？」
「這句話那日赤曾經對我說過，但賽叔我不太相信。賽霄宇緩緩說道。
「那就把真相找出來看看！」孟岩一咬牙道。
「算了，你們下去吧！」孟岩一揮手命令道。
「你見客的時候，也有人跟著你嗎？」
「貧僧猜想他們這麼做一是泄憤，二可能是想利用救火來拖住孟大人對他們的追殺。」
「天行，給你一個任務，護送賽大人回京，千萬不可出差池！」孟岩叫來林天行，嚴肅的命令道。
「孟大人說的不錯，可惜當時我不知道這個道理，傻傻的就買了一把刀凈身了，後來就跟孟大人說的，我因為自己凈身，差點兒就死了，但是最後我還是活了下來，可是這樣也錯過了進和_圖_書宮的時間……」
此時已經是臨近中午了。
「威武……」
了因和尚被兩名錦衣衛押了進來。
「孟大人也懂的驗屍？」
「不錯，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那日赤的撤退並不倉促，而且他們完全有時間帶走何文東，可為什麼他們沒有這麼做？」孟岩繼續問道。
「按照了因大師說的，去《藏經閣》把書取過來！」
周文才一直陪在賽霄宇身邊，他是那一個知道全部過程的人，這要是賽霄宇留下他的目的！
「是這樣。」
「貧僧身為知客僧，有很多雜務需要處理的，下山是很正常的事情。」
「喏，大人！」
「升堂！」
「那日赤壯士斷臂，留下一隊人馬斷後，我們苦戰終於這些人全部消滅，但是失去了那日赤的蹤跡！」林天行一身血跡的出現在孟岩面前。
「喏！」林天行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那兩具錦衣衛的屍體？」
「孟施主不必客氣，老衲也想弄清楚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了一鄭重道。
「這麼說你在報恩寺已經有二十年了？」
「賽叔你要回京？」
「有道是有，不過死在昨晚的的戰鬥中了……」
「了因，本官有一些問題。你可否為本官解惑？」孟岩從上面走了下來問道。
「大人，怎麼了？」
而原本鎮定自若的了因瞬間臉色變得慘白起來。這個秘密對他來說顯然是太重了。
「看來，只有我親自來了。」孟岩說道。
「好了，這些人不過是犧牲品，你們找個地方將他們掩埋了吧。」孟岩吩咐道。
「大人！」
望著還冒著白煙的大雄寶殿廢墟，倖存下來的僧人們圍成一圈，雙掌合十，不停的默念著經文。
「法堂下面的地牢，寺內有多少人知道？」孟岩追問一句。
「沒有，有些事情必須弄清楚，這對大家都好，對不對？」孟岩微微一笑。
周文才傷了胳膊，臉也擦傷了，在七個人當中算是傷
和_圖_書勢較輕的一個，起碼他還能走能說，留下來成了孟岩的助手。
「不錯，這件事確實透著一絲古怪，把你跟我都算計進去了，這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了因看了孟岩一眼，閉上了雙眼，任由錦衣衛呵斥，他都沒有任何下跪的動作。
「既然這個秘密被孟大人您發現了，貧僧也就不再隱瞞了。貧僧自幼家貧，兄弟多，吃不飽肚子，十歲那年，家鄉鬧飢荒，家裡就想著把我賣給縣裡的大戶人家，但我不願意給人家當奴僕，我逃了出來，來到了京城，當時我年紀很小，什麼都不懂，聽人說，凈身之後，就可以入宮做太監……」
「屍體都帶回來了嗎？」
「孟大人，你到底在懷疑什麼？」了一方丈問道，「了因師弟在報恩寺所作所為老衲和眾僧有目共睹。」
「那個人不但幫了你，但沒有幫你進宮，而是在你養好身體后，安排你進了報恩寺出家，對不對？」
「你今年貴庚？」
「賽叔，你的傷如何？」
「啪！」
「一個人記得自己的年紀，這又什麼不對？」
「是，公子爺！」
「沒有，藏經閣完好無損！」
「方丈，大火已經撲滅，大雄寶殿全部燒火，天王殿燒毀一部分，其他各殿損失不大，多虧了孟大人帶過來的官兵幫忙救火，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僧人來報。
「好，本官問你，報恩寺內其他僧眾的行動自由都受到了限制，唯獨你卻出入自由，這是為何？」孟岩問道。
「好，辛苦了。帶弟兄們下去治傷，休息！」孟岩吩咐道。
「大人，那個了因醒了！」
自宮！
孟岩也想知道賽霄宇出京城之後一路所遇到的事情，以及進入報恩寺的全部過程。
是呀，這個地牢許多年未啟用，就算是寺內的僧人，知道的也不多，了因確實是知情人之一。
「這麼大的事兒，恐怕是瞞不住。可如果如實稟告的話。恐怕到時m.hｅtｕｂook.cｏm.ｃｏm候沒辦法收場。」孟岩道。
「貧僧是宣德元年來的報恩寺！」
「不要緊。就擦破了一點兒皮。」賽霄宇道。
「也好，那就讓那個林小子跟我一起回去！」賽霄宇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唐笑，那日赤手下的驍狼衛死士有沒有活口？」孟岩終於將精神全部集中到處理報恩寺的後事，已經弄清楚整個事情真相上來了。
「藏經閣燒了沒有？」
孟岩解開衣服，看到屍身下體的屍斑，伸手壓了一下，眼神頓時銳利起來。
「可能是忘了吧。」
「嗯，知道了，通知下去，可以升堂了。」孟岩點了點頭，「蔡先生到了嗎？」
「大人，林巡檢回來了！」
「多謝方丈大師！」
「會一點點！」
「要不要小侄幫你處理一下？」
「貧僧是報恩寺的知客，很多香客都認識，如果貧僧不能夠自由見客的話，那必然會被外界懷疑，所以他們才會讓我出入自由，但卻派人一直跟著我。」
「方丈大師快請起！」
「沒有問題，為何他們要劃破那兩名兄弟的臉？」孟岩問道。
「了因，你是什麼時候到報恩寺出家？」
「那依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如實上報？」
「對，我要先回去，這麼大的事情，我的跟郭大人詳細彙報一下情況，還要商量一下下一步該怎麼辦。」賽霄宇解釋道。
「孟施主，老衲替全寺上下感謝你的大恩！」了一方丈走下蒲團給孟岩彎腰深深的一鞠躬道。
「屍身衣服破損，疑為長刀所為，胸口刀傷一、二……一共有九處，致命傷是胸口左邊第三根肋骨，刀口深約三指……，臉部傷口有六處，額頭一處，左臉頰兩處，右臉頰一處，傷痕一指，咦，這具屍體的死亡時間……」
「也許人家只是針對我，賽叔只是無心插柳！」
「咱們兄弟中，有人懂得驗屍嗎？」
「這……」
「不行，既然有人背後算計咱們，那咱們就不得不防和-圖-書
，我讓天行隨你回去，他武功不錯。」
「本官想問，那樣的情況下，你一個小孩子，想要活下來概率很小，是不是有人幫了你？」
「孟施主想問什麼，儘管問吧。」了因道。
「貧僧今年三十六歲！」
「嗯，找出真相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姑爺，賽叔我不能在此久留，我把文才留下來給你，他是追蹤的高手，說不定能幫上你的忙！」賽霄宇道。
「記得這麼清楚，一個出家人怎麼會把自己的年齡記得這麼清楚？」孟岩問道。
「你好，了因，你告訴本官，你在藏經閣的何本經書中發現地牢的記載？」
了因沒有撒謊，當然從另外一個角度看，這個了因確實做足了功課，滴水不漏。
「我派人護送賽叔回去！」孟岩道。
「跪下！」
「這個，孟大人容我想想？」了因道。
「嗯，這是個理由。」孟岩道，「不過本官更想知道，你是什麼時候自宮的？」
「帶回來了，一共四十七具，全部都是光頭！」林天行道。
「來人，把兩位錦衣衛兄弟的屍體抬過來！」孟岩一揮手，命令一聲道。
「蔡先生，麻煩你填一下屍格。」
「嗯，老衲答應孟施主就是！」了一略微思索了一會兒，便點頭答應下來！
「這個問題本官也知道你很難回答，下面一個問題，那日赤他們既然要逃走，為何要放火燒寺，這似乎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
一會兒后，了因道：「二樓第三排，第五個格子，有一本《報恩寺年考》，具體在那一頁貧僧就記不太清楚了。」
「了因是佛門中人，除了佛祖之外，不向任何人下跪。」了因緩緩說道。
「出家是我自己的想法，並沒有人安排。」了因略微停頓了一下，這才緩緩說道。
跟隨賽霄宇來的人就剩下七個人，包括周文才在內，全部都受了傷，暫時都走不了，還的留下來養傷。
「是的。」
屍斑已經到了浸潤期，很顯然，這具屍體死亡時間m.hetubook.com.com
至少有兩天了，而兩名錦衣衛死去的時間也就半天時間。
「是本官先問你的，你先回答本官這個問題。」孟岩說道。
「想要入宮做太監，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每年那麼多人自己凈身想要入宮，可能有幾個能進宮的呢？」
「來人，本官今天要在這報恩寺開堂問案，你們速速去布置！」孟岩大喝一聲。
「不用了，你這裏人手也不多，這大白天的，應該沒事兒！」賽霄宇道。
「家裡窮。沒辦法。活不下去了！」
直覺告訴孟岩，這個了因有問題，而且有大問題。
等了一盞茶的時間，唐笑真的取來一本《報恩寺年考》，翻看查驗后，果然發現了有關法堂法座下面地牢入口的介紹。
「沒有，那些受傷的驍狼衛死士都在大火中燒的面目全非，有的甚至無法辨認，所以……」
「是，公子爺。」蔡晉拿了屍格走了過來，準備記錄。
「對，但是你記得太清楚了，二十年前你才十六歲，本官很想知道，你為何出的家？」
「孟大人，有什麼吩咐？」曹文才上前一步，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曹文才見過那兩具屍體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混賬……」
報恩寺的法堂臨時改造成了公堂，錦衣衛臨時客串衙役，而報恩寺的一眾僧人則成了被審問的對象。
「報是要報的，可怎麼辦，報多少真相。這個度要掌握好，眼下最要緊的是，我們是先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才行！」孟岩道。
「誰能證明？」
「孟大人真是厲害，不錯，確實有一個好心人幫了我，不然我根本熬不過那段日子，也就沒有今日的了因了！」
「帶人犯了因！」
「面目全非，全身刀傷都是故意的，我雖然沒有見過那兩個人，但應該沒有問題。」
可一時間怎麼才能找到確鑿的證據，證實他心中的猜測和懷疑呢？
一把火，偌大的報恩寺差一點就全部毀於一旦，但是若是想要重建，怕是困難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