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百四十四章 開棺驗屍

「大人,李公子的屍體已經全部腐爛,但左胸傷口和頸部傷口還能辨識,依小人多年驗屍的經驗,致命傷在頸部以下,兇手以利器切斷血管,導致的死亡,至於左胸的刀口隨深,但看內臟情形,似乎並未傷及,故而小人可判斷李公子致命的一刀在頸部!」很快葛通就有了結論。
「大人,除了肋骨有斷裂之外,小人還懷疑李公子身上還有其他的傷,如果要得到一個全部的結論,必須把屍骨給取出來,然後通過蒸煮的方式確定所有的骨傷!」葛通鄭重的道。
「老爺,孟大人來了,還帶了好多人過來了!」阿輝氣喘喘的跑進來稟告道。
李雄剛喝下兩口小米粥,啃了一口窩頭,筷頭的鹹菜還沒到嘴裏,就聽見阿輝急促的叫喊聲。
「是,大人!」葛通馬上就帶著自己的兩個學徒開始了準備工作,好在事先都有預備,該帶的東西都帶了,清水和木柴李府也不缺,就是要一口三尺的大鍋。
「葛通參見李將軍!」葛通站起來,走到李雄更前,彎腰深深的一躬道。
一行人離開客廳,往後院的祠堂而去。
「葛通,還不見過李大人?」
「大人,李公子的肋骨好像有三處斷裂,但被人給接上了,而且還是死後接上去的!」葛通繼續檢驗,忽然叫了一聲。
「孟大人,他也會去驗屍?」李雄驚訝的朝孟岩望去。
「老爺,孟大人還在門口等著呢。」
「老爺我換件衣服,你去把人先迎到客廳,奉茶。」李雄吩咐阿輝hetubook.com.com道。
裏面的屍體早已腐爛不堪。一股惡臭傳了出來!
「老爺,老爺……」
「孟大人,這是武夷山的大紅袍。是我們老爺的一個部下送給他的,一直沒捨得喝……」
「怎麼會不知道,你葛通一手驗屍本領,能讓死人開口說話,李某豈會不知道,只是無緣一見罷了!」李雄道。
很多時候,骨頭上的留下的傷痕的證據都是要通過檢驗骨頭才能發現的。
「我不是嫌棄你,你跟了我這麼多年,還不了解我?」李雄放下筷子道。
如果兒子沒有死,妻子也就不會思念成疾,也不會丟下自己,好端端的一個家就這麼毀了!
一會兒的功夫,老蒼頭就把幾杯茶水送了上來。
而原來的屍檢格目卻記錄的是,致死李承言的傷口在左胸,對於頸部的傷口,則輕描淡寫,說成是碰傷。
李雄也驚訝了,他不是專業的仵作,能夠從表面傷口發現端倪就已經很了不起了,而葛通是專業級別的仵作,驗屍很重要的一步就是檢驗骨頭!
李雄也顧不上吃飯了,拿了那個被他啃過的窩頭,三兩下吃了下去,就匆匆跑了出去。
「這是用米醋腌制過的薑片,含在嘴裏,可防屍臭!」孟岩解釋道。隨後又遞給他一個口罩。「把這個戴上,雙保險。」
「好,孟大人,葛先生,請你們隨李某來!」李雄是軍人,做事不喜歡拖泥帶水,既然要驗屍,那就沒有必要搞那麼複雜,該怎麼樣驗就怎麼樣驗https://www.hetubook.com.com
「沒有,我已經准好了!」
「李將軍居然也知道小人的名字?」葛通頗為訝異道。
「孟大人,我家老爺一會兒就到。您稍等片刻。我給您沏茶。」阿輝熱情的領著孟岩進了李府的客廳。
「你們家大人?」
最大的問題都解決了,那工作進度自然就快了起來。
「孟大人真是太客氣了,我給您和諸位沏茶去!」老蒼頭阿輝對孟岩的印象很好,雖然是錦衣衛,少年得志。但一點兒沒有看不起下人的意思。相當隨和。這可是不多見的。
要說這做官多麼光宗耀祖,可自己這個官做的是斷子絕孫,他有何面目去見九泉之下的父母雙親?
「孟大人是信人,李某自當遵守諾言,未知是孟大人親自動手,還是?」
「是,我家大人……」葛通剛要說下去,卻被孟岩給攔了下來,「葛通,本官只是紙上談兵,論驗屍的實際經驗要比你差遠了,你可別在李大人面前讓本官出醜了。」
兩具棺材,一副是李雄髮妻的,一副是李雄之子李承言的,妻子居左,兒子居右,這是很不尋常的,足以說明妻子在李雄心中的地位。
「去看看,去看看是誰在敲門?」李雄吩咐道。
從案發現場的勘察,孟岩斷定當時必定發生了劇烈的搏鬥,所以,這李承言身上除了刀傷之外,必定還有其他的傷,但皮膚組織的傷已經無法驗看了,可人的骨骼沒那容易腐爛,如果骨頭受傷,必然會留下痕迹,這才是孟m.hetubook.com.com岩開棺驗屍的真正目的!
「是吃的?」
「李大人客氣了。」孟岩起身一抱拳。
「阿輝,你這張嘴是越來越碎叨了。」李雄端起粥碗,拿起筷子,嘆了一聲道。
「李兄,雖然你我不曾謀面,但你也是錦衣衛,也是本官的袍澤,你不幸遇難,本官深表哀慟,今日本官受皇命,徹查李兄你被殺一案,還望你泉下有知,保佑本官抓到兇手,為你報仇雪恨!」
「孟大人太客氣了,這禮物李某可不能收。」李雄婉拒道,若非至親好友,他是絕不收禮的。
「李大人,把這兒含上,待會兒可能味道不太好。」孟岩遞給李雄道。
「李大人放心,這裏面就是一些吃食,是我家小雨所制!」孟岩笑道。
「老爺,這萬萬不可呀……」
孟岩點了點頭,上前看了一下,與當初李雄對他說的一模一樣,李承言的致命傷確實在脖頸。
「李大人,咱們開始吧!」
「忙大人,李某怠慢了。」李雄換了一套紫色的布甲,頭上還扎著白色的絲帶走了出來。
好在葛通以前不是沒有干過這樣的事情,倒也不懼,全副武裝的上前。
雖然李雄有過質疑,但當時辦案的曹欽並未採納,理由是,李雄不是仵作,他的檢驗自然不具備權威性。
「慚愧,慚愧,葛某才疏學淺,根本算不上什麼,我家大人的驗屍本領還在葛某之上。」
雖然孟岩如此說,但是李雄還是很驚訝,葛通是個老仵作了,在大理寺很有名氣,他都認可孟岩的驗屍本領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就很不一般了。
所有人都準備好了,孟岩帶來的匠作司大隊的隊員也都穿好了裝備。
「知道了,就來。」李雄放下亡妻的牌位,又拿起兒子的牌位,擦了又擦,放了回去。
查找骨傷,以驗證自己的推斷!
「阿輝,不必多說,我已經決定了,孟大人,你讓葛先生準備吧。」李雄喝令一聲。
「老爺,吃飯了,再不吃那都涼了。」老蒼頭阿輝來到祠堂跟前,對李雄道。
「天行!」
「既然我都答應孟大人了,言兒的屍體已經動了,那就動個徹底,我也想知道真相到底如何?」李雄略微思考了一下,一咬牙道。
「你就是大理寺的葛通?」
「老爺,那豈不是要把言少爺的屍骨拿出來燒煮?」老蒼頭阿輝驚道。
「言兒,你聽到了嗎。孟大人是真心為你伸冤報仇,你可一定要保佑孟大人查出真兇,還那白家姑娘一個清白!」李雄老淚翻湧,泣不成聲道。
「就是巡察使孟大人!」
「那李某就卻之不恭了,阿輝,收下來!」李雄略微思索了一下,吩咐阿輝手下禮盒。
「李大人,你還有什麼需要準備的?」
「是的,不信的話,李大人可以打開來嘗一嘗?」孟岩微笑的點頭道。
「李大人,今日下官來的目的,您是知道的,我們何時開始?」孟岩問道。
「好。」李雄點了點頭。
「是,老爺!」阿輝邁動老腿,一步一步的朝大門口走去。
四名隊員上前,將棺材抬出了祠堂。擱在院子中早已準備好的凳子上。
https://m.hetubook.com.com然一陣敲門聲傳來。
「李大人,您的意思呢?」孟岩不太好下這個決定,畢竟如果只是驗屍,那還能接受,可要連屍骨都要動的話。
「是,老爺!」
「阿輝,家裡不會有一口行軍鍋嗎,拿來給孟大人用就是了。」李雄一揮手,吩咐一聲。
「可以開始了!」
「老爺,阿輝年紀大了,人是比較嘮叨了。」阿輝道。
「那我們就開始吧,時間很緊,看能不能早一點把事情完成。」孟岩道。
「老葛,開始吧。」孟岩微微一點頭,吩咐葛通道。
孟岩率巡察使的所有人等在李承言的棺木前彎腰鞠躬,並且,上香三炷。
「何事如此慌張,火上房了?」
「阿輝,亂說什麼?」
「喏!」
尋常人家絕不會這麼擺放的。
沒有下葬之前。棺材蓋是不密封的。所以,沒有費多大的力氣,棺材蓋就打開了!
保大坊,翠花衚衕,李府。
「謝謝!」
「開棺!」
「這是晚輩的一點兒小小心意,還請李大人收下!」孟岩示意之下,林天行將拜訪的禮物奉了上來。
「什麼?」李雄接過來,一時間沒認出來這黃黃色的薄片是什麼。
「老爺,小米粥,窩窩頭,還有鹹菜……」
「是的,我們必須除去上面的腐肉,然後燒煮之後,尋找骨頭上的傷痕,以確定李公子死前曾經遭受怎麼樣的打擊!」葛通解釋道。
「多謝老人家!」
「今兒個是初六,對了。我怎麼把這麼大的事情給忘了。」李雄一拍桌子說道。
「好,我這就去。」阿輝點頭答應一聲,轉身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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