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公子，聖上交辦下來的案子，只有一個月的時間，我們公子爺恨不得一天掰成兩天用，一刻都耽誤不得。」
就算不認識皇帝，那公子哥身邊的那個鬢髮蒼白的老僕，那不是司禮監掌印太監王振嗎？
「喲，這裏挺熱鬧的，這麼多人？」
「奇怪，今天他做壽，他這個主人怎麼不在家？」楊旦有些怪異的問道。
「知道，對我我就說老范得了傳染病。需要靜養。這樣應該不會被人懷疑了。」蔡晉道。
「哎喲，對不住了，老朽先過去了……」
「這個吳半仙兒，這回怎麼不喊了？」
「是。」
如果不是那方面的原因，那皇帝今天微服前來的意思就值得深思了。
皇帝也是來給孟岩祝壽的，還微服起來，這得是什麼樣恩寵，難道傳言說得是真的？
「楊公子，小伯爺，請客廳奉茶！」
「我們公子爺做事，從來不跟我們這些做下人們解釋的，去哪兒了，我們也不知道，所以我們只能做的是等。」
「都起來，起來，朕今天是微服私訪，跟你們一樣，也是來給孟愛卿祝壽的！」朱祁鎮微微一笑，伸手虛抬道。
「老朽明白，那東後院的那個人怎麼辦？」
不少人心裏「惡寒」了一下，但這是不可能的，皇帝可從來沒有這方面的嗜好呀？
不對呀，昨兒個離開的時候，不是說的好好的嗎？
「自助餐？」
「是他一個人來的嗎？」
「雨夫人，昨天那個孫小伯爺又來了！」
「太醫院院史溫良棟https://m.hetubook.com.com大人到！
「雨夫人，公子爺不在，您看要不要見一下？」沈聰問道。
「小伯爺，我們替您過去取些吃的過來？」
「臣等，草民等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蔡管家，我這宮裡還有很多事，能不能再多派些人去找一下，你們家孟大人平時都去什麼地方？」
大冷天的，白天讓大家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陽倒也不錯，可到了晚上呢？
「不用，你們知道咱家想吃什麼，還是我自己來吧。」孫鏈拒絕道。
不論是溫良棟還是楊旦，還是孫鏈，那都是見過皇帝的，而且還經常見。
「無妨。無妨！」
「又不在，蔡管家，你們家孟大人去哪兒了？」孫鏈表情怪異，怎麼每次他來，孟岩都不在呢。
「這個有意思，這自己愛吃什麼就選什麼，楊公子，你覺得呢？」孫鏈早就餓了，要在平時，他還真看不上這個什麼「自助餐」，但是現在餓了，這些平時看上去不怎麼樣的食物比起山珍海味還要香多了。
道賀的客人是一個接一個，錦衣衛和太醫院來的最多，畢竟孟岩跟這兩個衙門的人最為熟悉，其他的衙門孟岩認識的人就少了。
「雨夫人，這怎麼辦，人越來越多，府里可沒準備中午飯？」蔡晉有些招架不住了。
這要是被人發現焦宏，樂子可就大了。
「雨夫人考慮周全。」蔡晉點了點頭。聞小雨心思細膩，這一點令他欽佩。
「好香，和*圖*書羊肉湯的味道？」
一會兒的功夫，這孟府看似空曠的院子就站滿了前來道賀的官員和隨從。
前院。
「釘死大門，讓人嚴密看守，不能讓任何可疑人接近。」聞小雨道，焦宏還在家中，但誰又會想到今天會來這麼多人？
「辦事兒，這大過年的，有什麼事兒辦？」
孟府客廳。
楊旦來了，孫鏈微微訝然，不由自主的走了出去。
「那就等吧。」孫鏈十分無奈。碰到這樣的事情他也沒辦法。想發火，卻又找不到對象。
一張張桌子擺了出來，一個個銅盆端了上來，雖然蓋著蓋子，可裏面的香味已經溢出來了。
今天他必須見到孟岩，還要完成姑姑交給他的任務。
「小伯爺，我們家公子爺一大清早就出去了，真的不在家中。」蔡晉很用心的解釋道。
「諸位大人，朋友，實在對不住，我家大人因為有些事情，清早就出去了，但是他臨走之前對老朽說了，天黑之前肯定回來，所以，諸位大人若是有要事在身的，可以先行離開去辦事，願意留下的，老朽代我家大人儘力招待，現在日頭已經過了晌午了，府里為諸位大人準備了些吃食，大家可以自由選擇，這叫自足餐，是我家大人發明的！」蔡晉站在台階上，大聲道。
「難道他是來給夫君大人送禮？」
茶水續了三回了，有的還不止三回，最早來的牛大力，已經都不算是客人了。
「皇，皇上！」
「是，也只能是這樣了。」蔡晉點了點頭。「https://m.hetubook.com.com雨夫人，是不是派人去李府……」
「對，楊旦剛才失禮了，蔡管家，有用得著楊旦的地方，說一聲，楊旦決不推辭！」楊旦鄭重道。
孫鏈臉色訕訕，這裏又不是自家，有人伺候自己。
「吩咐廚房，下麵條，羊肉燴面，不吃羊肉的，把府中的糕點都拿出來，能做的都做出來，弄成一個自助餐，先給客人墊補一下。」聞小雨當機立斷道。
「諸位大人，老朽解釋一下這個自助餐是怎麼吃的。」蔡晉一邊解釋，一邊命人將蓋子上掀開。
「我們家公子出去了，還沒回來呢！」
「家父一切安好，多謝太后關心。」楊旦雖然不喜孫鏈，可也對孫鏈的身份有些忌憚，當下忙欠身道。
「又來了？」聞小雨聞言，不由的一驚，難道這孫鏈對自己還不死心？
「小伯爺，少陪了，老朽得去接待客人了！」蔡晉忙起身。這個吳半仙兒。也不知道孟岩從哪裡找來的。
「老朽替我家公子謝謝楊公子了！」蔡晉深深的一躬。
那能讓王振小心翼翼伺候的人，除了皇帝之外，還有誰能夠有這麼大的本事？
這一聲喊，嚇得所有人都驚呆了，然後很快就跪了一地。
「楊公子，我們家大公子沒想大操辦，因此也沒發什麼邀請帖，所以一大清早就出去辦事了。」蔡晉解釋道。
「那派人去找呀？」
蔡晉沒有看到的是，吳半仙兒已經跪在那公子哥身後了。
晌午時分，孟府。
這麼一個權傾朝野的大閹人，老m.hetubook.com.com百姓也許不認識，可院子里的基本上都是朝廷命官，有幾個是不認識王振的？
這麼多人都在等孟岩回來，他們來賀壽，總不能連主人一面不見就離開吧。
「小伯爺，我們家公子爺去的地方我們都派人去了，現在還沒有消息。」
蔡晉命人將府中的椅子和凳子都拿了出來，客廳太小了，坐不了那麼多人，又不能把人分開坐，只能全部安排在院子里。
「孫小伯爺也在？」看到孫鏈，楊旦也是一驚。
孟岩就叫了幾個相熟的人。連帖子都沒下。誰會想到來了這麼多，估計是知道的消息的都來了。
一年輕的華服公子，帶著一個雙鬢飛白的老僕從大門口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八名虎背熊腰的漢子，神光內斂，一看就知道是箇中好手。
這是一個軟釘子，孫鏈百分之百的聽出來了，但是他沒辦法，他是帶著命令來的。
眼瞅著大晌午的時間就要過去了，這來賀的賓客們一個個飢腸轆轆的。
「楊公子，來吧！」溫良棟倒是直接站起來，走了過去，招呼楊旦一聲。
反正都在等，大家也都相熟，自己找樂子的不在少數。
「好！」楊旦現在是草民，自然不需要端什麼架子，跟著溫良棟就過去了。
「錦衣衛僉事劉敬劉大人到！」
「不行，夫君大人吩咐過，不準任何人去打擾，今天李府開棺驗屍的事情他不想讓任何人知曉。」聞小雨道。
「楊旦大人到！」
「不是，還帶了四個小太監，挑了不少東西。」沈聰說道。
來人果和-圖-書然是楊溥之子楊旦。這楊孟兩家雖然地位懸殊，可孟岩是楊溥楊閣老的救命恩人，這孟岩生日，楊旦前來道賀，也是題中應有之義。
「嗯，還有臘肉……」
「等，你這是讓我還要再等一次？」孫鏈有些不忿了。
「蔡管家，你們家孟大人呢？」
「小伯爺，老朽已經派人出去找了。可府里的人總不能都上街去找人吧？」
「有意思，這個孟大人總能想出一些新鮮的點子，小伯爺，聽著意思，這還的自己動手去取才行？」楊旦笑道。
「楊公子來了？」孫鏈訕訕一笑，拱手道，「不知道楊老大人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太后老人家昨兒個還念叨呢。」
何況那孫小伯爺和揚大公子都安心的在等待了，他們的也許官比他們高，可身份地位就差多了。
這樣一層關係畢竟曾經存在，她出面見的話總歸會有閑話的，尤其是她嫁入孟家才幾天。
「應該的，應該的。」
這麼大場面，蔡晉也是第一次，沒什麼經驗，老人家額頭上都急的冒出一身汗來。
這也不太禮貌，何況現在誰都知道這孟岩是聖眷正隆，正是打好關係的時候，這個時候走了，讓人家心裏怎麼想？
「既然你們公子爺不在，我就不見了，讓蔡先生出面見一下吧？」聞小雨想了一下，雖說孫鏈如今已經是太監了，可畢竟之前孫鏈瘋狂的追求過她。
……
「嗯。這個借口很好。」聞小雨道，「但不要直接說，讓人私底下傳出去就是了。」
「都察院御史兼巡察使右巡察李鐸李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