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總不能弔死在一棵書上吧？」
「這也是牆倒眾人推，曹欽仗著有曹吉祥撐腰，得罪的人太多。」孟岩點了點頭。
「這不是私人恩怨，是東廠跟錦衣衛的權力鬥爭，錦衣衛和東廠一個是天子衛率，一個是天子爪牙，但錦衣衛是外臣，東廠是內臣，這就親疏有別了。而他們又是相互制衡。一家獨大對天子而言並非好事，所以，別看現在東廠人人喊打，這喊的越凶。東廠就越不會裁撤！」張輔道。
「曹欽死定了！」聽到報告，孟岩默默的說了一句，基本上曹欽的命運無可逆轉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郭怒接到這個消息，也是頗為驚訝。孟岩這是要玩死曹欽呀！
「有這事兒？」
「像！」林天行仔細端詳了一會兒，腦袋點了一下。
「焦氏姐弟從素心齋得到的財物，曹鐸看上的全部拿走了，有多少，他不清楚，他也從中分了一點好處，拿了三袋米面以及六十兩銀子，其他參与這件案子的東廠番子都分了好處，少的拿了一兩米面，多的五六袋，具體數字也說不清楚，反正大斗讓曹欽和焦氏姐弟給拿走了。」
「對，馬上就去，所有財物必須逐一登記，因為曹府內有不少東西都是他從別人手中強取豪奪來的，案子審完后，這些東西都是返還給苦主的！」孟岩點了點頭。
「杵在我跟前幹什麼，還不去買補品？」孟岩恨不得給林天行一腳，真以為自己說著玩呢。
「過年和-圖-書七十一了！」張銳心道，這還用想嗎，張嘴就來。
「什麼情況？」
「查什麼。這種事情。要不了全京城都知道了。浪費人力。」郭怒斥了一句。
「告示發出后不久。英國公府來了一個管家去了巡察使衙門，幹什麼去了我們還不知道。」王啟峰道。
「大人，您真去看曹吉祥？」
「去問一下，咱們今晚過去，順便去惠民藥店買些滋補的藥品。」孟岩道。
「不裁撤東廠。豈不讓滿朝文武和天下人寒心？」
「是，是！」
「為什麼，兒子不明白，孟岩跟曹欽看上去並無私人恩怨？」
無數受到曹家迫害的人紛紛前往巡察使衙門，他們過來只有一個目的，遞狀紙，告狀！
張瑄、李鐸二人做官也七八年了，可還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這告狀都趕得上趕集了，而且告的還是同一個人。
「什麼，孟岩下令查抄了曹府？」
「曹府的地址？」
「下官明白。」
「爹，兒子不明白，咱們為何要向一個小小的百戶示好？」張銳有些不太理解父親的決定。
「大人，要不要讓輿情司查一下？」
「沒事兒，這小子皮癢，欠抽，剛才抽了幾下，舒服多了，對了，李大人，你什麼事兒？」
「是，是，爹說的極是！」
「王振派人給他送了兩根高麗參，據說已經用上了。」
「嗯，本官同意了，可以將證物呈給他們辨認！」孟岩當即點頭同意道。
「明白就好，朝中不和_圖_書少人都希望爹能站出來對抗王振，爹不是不想，而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張輔長嘆一聲道。
「孟大人？」
「其他呢？」
「老牛明白，老牛明白。」牛大力雖然是實誠人，但是他也在錦衣衛混了這麼多年，這點兒暗示他還是能聽明白的，這一次去除了查抄曹府之外，還要看好自己人，這種查抄官員府邸的事情，手下人不幹凈那是經常有的事情。
郭怒已經是見怪不怪了，這的確很像是孟岩的風格，一旦決定了，那就絕不留後手。
「大人。曹吉祥病了，病的很重，已經在床上起不來了！」
「有，據曹福交代，現場有激烈的打鬥痕迹，門框都是有損壞的，門口打欄杆也被撞爛了，而且，他還說，焦宏報案的時候，他看到焦宏左臉頰有淤青，並且褲子還破了一條縫，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
「哦，拿證物室內那條褲子讓曹福指認了嗎？」孟岩問道。
「對，就就在剛才。牛大力帶的人。」百戶王啟峰稟告道，「他們只是查抄曹府，但對曹家的家人沒有人動作。」
巡察使衙門，孟岩書房。
「你是希望曹氏父子能夠東山再起呢，還是希望他們永遠都翻不了身呢？」
「哈哈哈，曹吉祥，你也有今天，當年你最咱家的打壓，還的咱家在先帝面前失寵，你的報應來了，報應來了……」
「李大人，要當初進入現場所有人的口供，證物也要讓他們辨認，獲得口供！」和_圖_書
「人生七十古來稀，爹還有幾年可以活，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這句話放在官場之上也是一樣的，銳兒，你明白爹的意思嗎？」張輔道。
「關於現場勘查，曹福可有交代？」孟岩關心的是案子的本身，財物的事情雖然麻煩，但比起人命來說，那都是細枝末節。
賈公公瘋了！
「孟大人，林巡檢得罪您了？」望著狼狽而出的林天行，進來的李鐸有些驚疑。
「曹欽，陷害我入獄，逼死我妻子，奪我家的良田基業，我趙有容與你勢不兩立，終於有人給我伸冤了，哈哈！」一乞丐聽到這個消息，連地上乞討的銅錢都不要，發了瘋似得在長安街上跑了起來……
「下官，這就去。」李鐸轉身就去。
……
「有病人，咱是不是得去看看，本官好歹也是一大夫？」孟岩嘿嘿一笑。
「大人，還有今天巡察使衙門出了一份告示，告示的內容是……」王啟峰繼續稟告道。
「爹，兒子明白。」張銳知道自己並不出色，跟父輩和祖輩相比，差原來，如果不是祖輩和父輩的餘蔭，他未必能做到現在這個官兒。
雖然這裏面未必全部都是事實，但是沒有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以上肯定是存在的。
「牛大人，一客不煩二主，查抄曹府的任務本官就交給你了！」孟岩拿出一隻令箭遞了過去。
「爹，王振羽翼漸豐，非一人之力所能抗衡。」張銳道。
「笨，這事兒跟咱們有關係嗎？」張輔hｔｔps://ｍ.hetuｂoｏｋ•ｃｏｍ.ｃｏｍ再罵了一個「笨」字，「下面咱們看戲就是了。」
「喏，是現在嗎？」
「嗯，查抄曹府的時機已經成熟，天行，去請牛大人過來！」孟岩吩咐一聲。
「滾！」
「正要請示大人？」
「大人，您想幹什麼？」林天行嚇了一跳。
「曹欽手下那個叫曹福的百戶招了！」李鐸報喜道。
「賈公公，賈公公……」
「是，是，爹，孩兒明白了！」張銳連忙點頭認錯，「爹，那咱們下面該怎麼辦？」
「嗯，不錯，曹欽不招，無非是仗著上面還有人，只不過他自己恐怕不知道，曹吉祥被貶，現在沒人能救他吧？」
「雖然我不知道這一次曹氏父子能不能翻身，但是那個曹欽恐怕是難逃一死了。」張輔道。「雪中送炭遠比錦上添花好，現在錦衣衛的那個孟岩明擺著就是要致曹欽為死地！」
「是呀，這就是他作惡多端得到的下場！」
「英國公，老爺子也來湊這個熱鬧？」郭怒的臉上浮現一絲詫異之色。
「你能認識到這一點，說明你還是花了心思的，爹很欣慰。」張輔點了點頭，自己這個兒子雖然平庸了些，但平庸有平庸的好處，起碼不會出什麼大錯事。
就憑他犯下的舊賬，恐怕也夠他死個十回八回了！
「爹，曹氏父子真的沒有起複的可能嗎？」張銳問道。
「大人。還有一個情況？」
「大人，您要給曹吉祥看病？」林天行呆住了。
「曹福都招了些什麼？」孟岩問道。
「笨，等ｍ.ｈｅｔuｂooｋ.coｍ•ｃom別人先你一步，日後誰還會記得你？」張輔罵了一句，「一個小小的曹欽，老夫我會怕他，我那是給他背後的曹吉祥和王振面子，還真以為老夫人越老，膽子越小了。
「老牛，這是咱們辦的第一件案子，你可要掌握好分寸。」孟岩叫住牛大力，叮囑一聲道。
「下面是不是可以查抄曹府了？」蔡晉問道。
「兒子當然希望他們永遠都翻不了身呀。」張銳理所當然的說道。
「爹今年多大了？」
「孟大人！」
「你看我像是騙人的嗎？」孟岩指著自己問道。
「那爹您怎麼還讓管家將收集到的曹欽的罪證交給巡察使衙門？」
「曹福親眼看到焦宏送給曹欽五百兩銀子，還有數量不少的珍寶古玩，具體有多少，他也不清楚。」李鐸道。
「銳兒。你還是沒能明白，如果滿朝文武齊心合力的話，那聖上也只有下令裁撤東廠。但是現在，雖然聲勢浩大，但能夠有一半站出來彈劾東廠就不錯了。」張輔道。
這個時候遞這麼一刀，不是跟父親一貫的「忍讓三分」的做法背道而馳嗎？
「明白了，老牛我現在帶人去！」牛大力精神一振，抓捕曹欽的時候，並沒有對曹府實施抄沒，因為那還不是時候，現在是時候了。
「是，是，我這就去……」確定不是玩笑，林天行趕緊屁滾尿流的去了。
英國公府。
「爹，道理我明白，可咱們不一定非要出頭呀？」張銳還是覺得有些冤。
「嘿嘿，下官也是這麼想的。」李鐸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