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我記下了。」
岸上，聞小雨眼睛通紅，淚花涌動，雖然父親不跟她住在一個屋檐下，可她們只要想見，那還是很容易的，但是這一次，一去就是大半年，這讓她心裏有些承受不了。
「僅僅因為這個，這白焦氏就要殺人，這個理由太過牽強了吧？」孟岩道。
「老爺子，你放心，只有她欺負我，沒有我欺負她的。」孟岩淡然一笑。
「那本官親自去呢？」
「爹，你向著誰？」
「男孩兒？」
這送行的兩女子都衣著華貴，氣度不凡，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說不定是京中某個權貴的夫人。
「對，對，這老爺子是為了我才辛苦一趟的，我答應小雨一定去碼頭送送的！」孟岩道，「現在什麼時辰，趕過去還來得及嗎？」
「我們根據喜兒腹中胎兒的成型大小推斷她受孕的時間，應該在前年的六月份左右而在那個時間，你，何文東還有焦宏都曾近跟喜兒發生過關係，而在你跟喜兒春風一度后，喜兒有兩個月時間未再去河間會館。所以。本官依此推斷，你是三個人當中最後一個跟喜兒發|生|關|系的男人，又在喜兒易孕期，你的概率是最大的。只可惜的是。喜兒已經不再了。不然她會告訴我們誰是她腹中孩子的真正父親。」孟岩解釋道。
「曹欽，是不是有這個可能？」孟岩追問一聲。
「對了，天行去哪兒了？」
「來了，他總算來了。」原本有些幽怨的聞小雨臉上https://www.hetubook.com.com頓時盛開了，露出幸福的笑容。
碼頭上，一艘千料大船停在碼頭邊。聞獨醉、聞小雨父女還有林怡以及白衣飄飄的白素心一行人都在。
「孟大人都這麼說了，曹某人也無話可說。」
「老爺子，多謝了！」聞獨醉轉身就上了船，船老大下令開船，船緩緩駛離船塢，孟岩衝著站在船頭的聞獨醉深深一躬。
「曹欽，你知道嗎，當初你一時興起，喜兒姑娘珠胎暗結，她懷上了你的孩子，你可知道？」
「蔡先生記錄一下，回頭去東廠調閱焦宏的檔案。」孟岩吩咐一聲。
「曹欽。可以告訴本官，喜兒是怎麼死的嗎？」孟岩死死的盯著曹欽，問答。
「那就回松鶴樓吧，我正好把小雨送回去。」孟岩點了點頭，對於喜兒的情況，孟岩覺得有必要跟白素心仔細談談。
「喜兒死了，是被人謀殺的，而且還是一屍兩命，可憐那個還在母親肚子里沒有出生的嬰孩，他連睜眼看一看這個世界的機會都沒有了。」
「什麼，這不可能，我們就在一起一次，她怎麼可能懷上我孩子？」曹欽吃驚的道。
「喏！」
「哈哈，好了，我就不多說了，開船的時間到了，我該走了。」聞獨醉道。
「好！」
「這就好，這就好，那我們這就去吧。」孟岩起身道。
「不，這不可能，不可能……」曹欽居然難以置信的搖起頭來。
「歐鋒，帶下去好生看管。」和圖書
孟岩吩咐一聲。
「還有，小雨，她自幼母親就過世了，我一個將她帶大，所以有些地方你得擔待些。」
這樣算下來，這一趟船下來，來年的日子會舒服不少。
「素心姑娘，本官還有些問題想要問你，現在有時間嗎？」孟岩擁著聞小雨走向馬車，一邊走，一邊對緊隨其後的白素心問道。
「素心有空！」
「這……」曹欽有些驚慌了。
「白焦氏，是她殺了喜兒！」曹欽大聲道。
「好，多謝！」聞獨醉伸手接過來。
船老大僅管有些焦急，可這條船是客人出高價包下的，這一趟出去大半年。客人除了不允許他中途載客之外。沿途販賣些貨物。人家還是不管的。
這樣的客人。船老大行船多年來，也沒遇到過一次，這顧客就是財神爺，得罪財神爺的事情，他是不會幹的。
「小雨，我沒來晚吧？」孟岩勒住韁繩，從馬背上跳下來，將韁繩扔給了隨行保護的獠牙。
「案子沒有查清楚之前，任何人都可能是兇手，是不是白焦氏，要查清楚才行！」
「來得及的，大人不到，這船是不會開的。」蔡晉道。
「大人，今天中午，聞先生就要出發去四川了。」蔡晉嘿嘿一笑，提醒道。
「小雨，石頭事情多，來晚一點兒不要緊，你不要這樣說話。」旁邊聞獨醉開口了。
「夫君大人怎麼還沒來？」眼看就要到出發的時間了，這行船的人每次都要挑一個吉時開船，不然錯過了。是不吉利的。預示和_圖_書這一趟會不順利，甚至還會有人財失去的危險。
「嫉妒，她嫉妒我跟喜兒發生過關係。」
父女依依話別，這一去恐怕得大半年才回來，聞獨醉除了入川購買窖泥和酒麴之外，還附帶一些採購任務，這些自然都是孟岩的安排，有些種子、藥材只有南方才有，而且不因保存，只能去那邊購買。
「曹欽，如果本官要調閱焦宏的戶籍檔案，該如何做呢？」孟岩問道。
「白焦氏，為什麼？」孟岩跟蔡晉都是一驚，這兩人無冤無仇的，白焦氏怎麼會對喜兒下如此毒手呢？
「對，這事情太多了，我都忙暈了。」孟岩訕訕一笑，「對了，今天好像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沒辦？」
「大人，又多一個，按照曹欽所言，這白焦氏豈不是也可能是殺人兇手？」
「對，是個男孩兒！」孟岩很肯定的說道，三四個月大的嬰孩是看不出性別的，但是他不得不用詐術來誘使曹欽說出他想要知道的事情。
曹欽一頭冷汗下來，你都拿聖旨壓人了，誰敢不從，這要是讓皇帝知道了，東廠連他這個皇帝的話都不聽了，一句話直接把東廠給撤了，那不是太冤死了。
孟岩一看曹欽這個樣子，就知道曹欽對喜兒的死因是知道的，起碼他也知道一些線索。
古人云，人死為大，人死罪消，對於死人，要保持一種尊重，白素心也許恪守這樣的原則，喜兒既然已經死了，那她縱然犯下了罪，也都償還了，對於喜兒的另外一面，https://www.hetubook.com.com就選擇了隱瞞。
這是一種良好的品德，但是這對案件調查來說，卻設下了一個巨大的障礙，必須破除它。
「會不會是白焦氏知道喜兒肚子里懷的是你的孩子，她嫉妒了，然後心生歹意，殺死了喜兒？」
「走吧，回去吧。」望著聞獨醉的離開，孟岩也有些悵然若失如果不是自己，聞獨醉也不會這麼大年紀還要去那麼遠的地方奔波。
「我記住了，老爺子！」孟岩點了點頭，老人所言那都是金玉良言。
「你不知道嗎？」
「白焦氏知道我跟喜兒的關係，所以她嫉妒了，殺了喜兒。」曹欽道。
「你不會是讓跟李鐸大人去查給白焦氏下毒的兇手的身份嗎？」蔡晉道。
「不好說，孟大人現在聖眷正濃，我想他們應該不至於會為難萌大人您的。」曹欽道。
「好，曹欽，今天你表現不錯，本官會寫入你的口供表現中的。」孟岩道。
「孟大人，別說了，我知道是誰殺了喜兒！」曹欽忽然說道。
大船已經遠去，消失在視線之內。
「石頭，我知道你志向遠大，但我要提醒你的是，不要被表象迷惑，不要好大喜功，要戒驕戒躁，官場兇險莫測，當年我沒有勇氣，如今就更加沒有勇氣了。」聞獨醉道。
曹欽想生個兒子，渴求多年都沒有生下一個帶把的，這讓曹吉祥很失望。
「老爺子，來晚了，水酒一杯，祝您一路順風！」孟岩端起一杯水酒，鄭重的雙手平舉道。
只要沒過開船的時辰，他樂意再和*圖*書等一等，何況他行船這麼多年，看人還是有幾分眼力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曹欽，本官知道你一心想要個兒子，可惜你妻妾取了不少，卻沒有一個人為你生一個兒子。」孟岩嘆息道，「本官在給喜兒做屍體檢驗的時候，發現她肚子里的胎兒已經成型了，是個男孩兒。」
「駕……」
「可以行文到東廠，但他們會不會讓孟大人你調閱，那就不知道了，東廠想來是對錦衣衛的行文不作處理的。」曹欽道。
這傳宗接代的大事兒要是沒處理好，那是會影響到他在曹吉祥心中的地位的。
「船就要開了，你才來。」聞小雨嗔喜一聲。
「應該，呵呵，本官知道了，這焦宏的檔案資料本官是一定調閱的，大不了本官去求皇上下一道聖旨，本官想東廠該不至於連皇上的聖旨也敢違抗吧？」孟岩微微一笑道。
「誰？」
「孟大人，我跟喜兒就那一次荒唐，之後就沒再任何關係，她怎麼就懷上了我的孩子？」
「一次就懷上雖然是小概率的事情，但它確實是存在的。」孟岩解釋道。
「你們兩個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爹偏向誰都不行。」聞獨醉嘿嘿一笑。
「多謝孟大人了。」
「孟大人。這也太荒唐了，簡直令人難以置信，喜兒那個丫頭根本就是一個品行不端的小婦人，她跟焦宏、何文東都有關係，也許孩子是他們的呢？」曹欽為自己辯解道。
「孟大人，我不知道，白焦氏的確有些善妒，但我想她不會這麼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