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打開銅鎖之後，他們後退一步。再由五名內侍上前，將投票箱徹底打開，露出裏面百官投下的選票。
所有選票都收上來了，不管是損壞的，還是棄權的，都必須上交，這東西最後都是要毀滅的，不留下一塊紙片的。
「二號票箱。一共一百一七張選票，無效選票兩張。投票人一共一百一十七人，核對無誤！」
「微臣只是一時偶感而發，順手坐了這兩樣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做起來很容易。」
「辛苦興公公了。」
「皇上，老臣開始唱票計票了？」一切就緒，到了唱票計票階段了，不過他不能擅自就做主宣布，必須請示一下坐在龍椅之上的皇帝，這是規矩。
「老臣遵旨！」胡濙答應一聲，走到黑板前，拿起一支粉筆，在最頂端的一行，分別寫下陳循、高谷、馬愉以及曹鼐四個人的名字。
「胡老愛卿，開始吧，朕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最後的結果呢。」朱祁鎮吩咐一聲。
「是呀，陳循是次輔，經驗威望都有，他是接掌內閣的合適人選？」
「老大人嚴重了，皇上如此信任您，我還不信任您嗎，再說，這大殿之上這麼多雙眼睛。」王振微微一笑，雖然他暗中先支會了陳循。但是最終誰能得票第一，他自己也不好說。
……
不過有了這兩樣東西，對小孩子的識字啟蒙確實有很大幫助，而且還可以減少讀書的成本，讓跟多的人可以識字，減少文盲，推動社會進步是有一定貢獻的。
這個差距已經非和*圖*書常明顯了。
「曹鼐，曹鼐！」
名次沒有任何變化，但是第一的陳循跟第二的馬愉的差距縮小一票，第三的曹鼐還是第三，跟第二的馬愉又拉下四票，差距十三票，第四的高谷就不必說了。除非後面出現逆天的票數，他很難翻盤。
「胡老大人，所有選票都收上來了，包括廢票。」太監興安將最後一張廢票扔進炭盆燒成灰燼后，走到胡濙跟前微微一躬身道。
陳循跟馬愉之間只相差八票，還有三個票箱。馬愉還是有機會翻盤的。
「這種粉筆，說起來還得感謝錦衣衛的孟岩孟大人，這真是他的小小的發明，有了這個粉筆和黑板，這幼童啟蒙和傳道授業都變得更加簡單了！」胡濙對孟岩發明的黑板和粉筆是大加讚賞。
這樣最後六個票箱內的選票加起來算一個總和就可以了。
到第五個票箱了，雖然不是最後一個，但這可是倒數第二個，陳循跟馬愉之間就相差八票，差距非常小，這是完全可以在這一次反超的。
孟岩被誇的臉色發紅，他弄出黑板和粉筆的初衷只是為了讓自己手下更快的接受自己所講的東西，至於識字啟蒙，這一開始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陳循！」
說不清楚，胡濙嗎，不算，他只能算是一個可以跳出棋盤，又牽涉其中的棋子。
孟岩跟另外五名當值的錦衣衛大漢將軍上前來，將投票箱上的銅鎖一一打開！
陳循暫時領先，這讓支持陳循的官員們臉上都不由得露出了一和_圖_書絲喜色。
陳循的優勢並不明顯，所以接下來的三個票箱內的選票歸屬就十分關鍵了。
「來人，把黑板抬上來！」
第三個票箱一共是一百一十五章有效選票，這一次，馬愉得票第一，達到三十四張，緊隨其後的是陳循。三十三張，然後曹鼐居然出人意料的得到三十二張選票，高谷繼續墊底，但是得票數上升了一票。
第二號票箱的結果很快也公布出來了。
高谷下面再劃上一條橫線。
王振呢，也是棋子，王振還沒能跳出棋盤，還在儘可能的跳出去，但還未掙脫棋盤的束縛。
「陳循得票最多，一共三十八票，馬愉大人第二，三十四票，緊隨其後的是曹鼐。三十票，最後是高谷，十五票！」
「不是說皇上屬意的人就是他嗎，這就是走個過場？」
興安點了點頭，站到一邊。
「孟大人這兩樣東西雖然微不足道，可那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好事兒。」
「一號票箱，一共一百零三張選票，無效選票沒有，投票讓人一百零三人，核對無誤！」
第三號票箱統計隨後開始了。
孟岩呢，在這個遊戲中，他也是棋子，但又有一種旁觀者的身份，他也要受到擺布，但更自由一些。
胡濙命內侍將六個投票箱都搬到大殿之上，丹墀之下空出一塊地方，按照順序放好。
皇帝也許是棋手，可誰是他的對手呢？
唱票的小黃門從一開始的高亢的聲音。漸漸的變得低了起來，最後都有些沙啞了。
曹鼐總共加起來得到和圖書八十五張票，比第二的馬愉少十五張，第一的陳循少二十三張，幾乎是第一個票箱曹鼐的得票數。
「開始整理，統計！」
陳循三十七票，馬愉三十二票，曹鼐二十三票，高谷得票最低，只有十一票。
畢竟他王振還不可能讓滿朝文武都聽他的，而且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做的事情也十分有限。
「老夫說一下統計辦法，其實很簡單，從一號票箱開始，一個人報手上選票打勾的名字，一個人監督他有沒有報錯，再由一個人在黑板上書寫，我們用一個『正』字來標記，『正」字一共五劃，誰有一票，就在誰的下面寫上一劃，看最後誰得到的正字最多，筆劃最多，那就是勝出的那一位！」胡濙當著百官和皇帝，將程序和過程簡略的講解一邊。
唱票，計票開始了，手裡拿著一號票箱選票的小黃門打開第一張選票，扯著嗓子高喊了一聲。
第一和第二的差距依舊是八票，第三的曹鼐又拉下了六票，整體差距一下子達到三十一票！
曹鼐雖然排在第三，但距離第二的馬愉還少九票，距離第一的陳循更是十四票的差距。
六隻投票箱內的選票都被迅速的統計出來，除去無效選票，總共投票的官員有六百九十一人，票數和人數都核對無誤！
「未必就是陳循，那馬愉就差八票而已，還是有機會反超的！」也有官員不喜歡陳循的剛愎和霸道，自然不希望這樣的人當權了，但是，幾乎是大部分的官員都不懷疑，下面兩個投票箱的計票，和_圖_書曹鼐和高谷那就是在陪襯了，他們兩個基本沒有機會了。
陳循本人見到這個結果。嘴角間也不經意的露出一絲笑容。
「看來陳循接掌內閣已經沒有懸念了！」
結果有些出人意料，陳循和馬愉的得票數居然是一樣的，都是三十四票，而曹鼐得了二十八票，神奇的高谷再增加一票，得了十七票。
倒是四位候選人都表現的十分平靜，雖然是憑選票決定命運，可總不能在皇帝面前表現太失分了，老成穩重，這可是做內閣首輔的必要的質素之一。
「老愛卿可以開始了。」朱祁鎮很滿意的點了點頭，皇帝雖然至高無上，一言九鼎，但他也是人，還是年輕人，需要被人尊重，需要被人認同，更需要被人仰視。
陳循臉上也不那麼自信了，可不能被馬愉給反超了。
但是在他的授意之下，依附自己的那些官員是不會忤逆他的意思，投陳循一票的。還有就是陳循也有自己的一幫支持者，兩者加起來，勝算的幾率是非常大的。
「力士，開箱！」胡濙手一指站在邊上的錦衣衛大漢將軍，大聲命令道。
這時候早就等候在黑板邊上的隨堂太監興安拿起粉筆在陳循的名字下面劃了一條橫線。
「哦，這兩樣東西還是出自孟愛卿之手？」
「天意如此，胡老這一次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現在看上去，這首輔的位置似乎就是陳循跟馬愉兩個人的競爭了。
反正這些內侍在這之前已經經過胡濙的培訓，只要做起來，一看就能明白。
所以，胡和*圖*書濙絕對不會片幫陳循，不然何須弄出這樣一個不記名投票的方法來選首輔，直接建議皇帝讓陳循升上去就可以了。
第二號票箱的選票開始唱票和計票了。
「王翁，你是今天唱票計票的監督人，這個過程都在你雙眼全程監督下進行。」
用擦子將上面的四個名字下面的「正」字全部擦掉，然後重新計算。
皇帝朱祁鎮也從龍椅上站起來，從丹墀上走了下來，來到眾大臣跟前。
這胡老頭兒，你能不能別誇了，這須知捧的越高，摔的越疼。
「高谷！」
馬愉有些小激動，小鬍子不停的輕微顫抖著，他不是沒得到一些小道消息，王振支持陳循擔任首輔，但是陳循不可能一定就能勝出，這種不記名投票的方式非常公正，想要作弊幾乎沒有可能，主持投票的人還是四朝元老，大行皇帝託孤的之臣胡濙，這位老臣雖然處事圓滑，但是有操守和原則的。
連續兩個曹鼐，一下子曹鼐就超過了前面兩個人，百官人群中一陣輕微的騷動。
唱票的效率很快。很快一號票箱的一百零三張選票就已經統計完成了。
這個遊戲，很多人都是棋子，胡濙，楊溥，還有王振以及朝中各部大臣們都是棋子。
四名錦衣衛抬著一塊巨大的黑板從側門走了進來。將它安放在丹墀的左側。
第四個票箱計票開始，唱票的小黃門太監聲音沙啞了，換了一個年輕的上來了。
他也沒見過這唱票是如何唱的，再說他坐在龍椅上，雖然面對百官。可看不到黑板上的東西，只能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