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五百三十八章 人被扣了(一)

「本公子知道了,這一路上,你都說了幾十遍了。」郭嵩還有些宿醉未醒的樣子,昨天晚上,他可是要了兩個小女子,折騰了大半宿才睡下。
「行,行,孟大人你忙,我在門外等你。」喜寧訕訕的從孟岩值房內退了出來。
郭敬鎮守大同十余年,權勢凌駕總兵之上。瓦剌部族也真是在這段時間實力飛漲,瓦剌東征西討,不斷吞併草原上的部族,儼然有一統大漠的雄主氣象。
「是,公子!」那被叫到的手下答應一聲,打馬跑上前去找人詢問了。
當然,憑這些證據,對郭敬的也許是致命的,對王振就未必了,他完全可以一推了之。
「公子,如果讓她進了城,把手中的證據交到想要教的人手中,那就麻煩了。」手下謀士道。
「沒什麼,剛才小的有些困了,就睡著了,醒來這日頭已經是中午,就過來看看孟大人,咱家的肚子餓了,今兒個中午吃什麼?」喜寧臉色尷尬的解釋道。
「湯溁是哪一科的進士?」郭公子問道。
「怎麼回事,以往進城的效率很快的,今天怎麼排了這麼久,還沒到咱們?」
孟岩望著喜寧的背影,冷冷的一笑,腌臢的東西,跟本官玩,你還嫩了點兒。
要不是今天要進京,估計他根本就不想起來,這不,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拖拖拉拉的,走了一個時辰,才到了城門下。
將這些東西和自己原來從韃靼王庭得到的證據放到一起,這將會是郭敬以及王振等和-圖-書人走私通敵賣國的致命的證據。
禮單中,就有一枚鴿子蛋大的寶石是送給王振的,說是這枚寶石夜間還能發光,雖然不可跟夜明珠相比,但也是價值連城!
王振的字叫「美旭」,孟岩還是第一次知道,以前還真不知道這太監還有字。
「喜公公,你找本官有事嗎?」孟岩起身走過去開門。
游牧民族不產鋼鐵,冶鍊技術更是落後。普通的鐵鍋,鐵鏟都要從中原進口,這幾年他們能夠不間斷的發動對其他部族的戰爭,就是一個方法,掠奪和吞併其他部族,然後將獲得財寶跟大明的邊關守將敗類交換武器、糧食等各種戰略物資。
「派人留意陳老太爺那邊的情況,通知秋娘,儘快的將湯公子送進城!」孟岩吩咐一聲。
忙完這一切,孟岩才有時間將梁一飛派人送回來的包袱打開,一一檢看裏面的東西。
「如此叨擾孟大人了!」喜寧問道,「不知道這欽犯母子有沒有消息?」
「公子,說是朝廷抓通緝要犯,小人看了通緝令和畫像,就是咱們要找的湯夫人和公子,進城必須嚴加盤查,所以才十分緩慢!」
「公子,會不會是京城出了什麼事情吧?看門口那邊似乎還有巡城衙門的士兵?」
「她不知道湯夫人的身份,這段時間我對她也考察了,是個嘴門把關的人。」孟岩道。
「怎麼會是他?」
有鎮守大同監軍府的空白關防,還有郭敬寫給王振的親筆信,還有一www.hetubook•com•com份禮單,涉及人數多達數十人,除了王振等內宦之外,不少都是宮中的妃嬪。
信中提到了諸多人的名字,山西行都司都督僉事,西路參將石亨,在大同提督軍中糧草的戶部右侍郎沈固……狼狽為奸,貪污受賄,苛刻軍餉,還有盜賣軍械,軍糧。
「公子,待會兒進了城,您先去拜訪王山公子,請他引領您去司禮監見翁父。」
「公子,這湯家娘子攜帶不利於咱們的證據,小人猜測她要想救他丈夫的話,就必須進城,所以就在京城的各門設下關卡,予以攔截!」
當然少不了孫太后和先皇的一些太妃,當今皇帝和皇后已經妃嬪也有。
「她能把那些證據交給誰呢?」
好傢夥,這些東西都價值不菲呀,郭敬這個老烏龜在大同這樣的苦寒邊關都能搜羅這麼多的財富,那要是去了那個富庶的省份,還不讓他把地皮刮下去三分?
「奇怪,那小娘們和小雜種沒有進城嗎?」
「能出什麼事情,就算出事了,跟咱們又有什麼關係?」郭公子怒斥一聲,「你,找個人問一下。」
「知道了,我不會胡來的,大事要緊!」
「大人這樣說,我就放心了,不過,梁松等人也在衙門裡,萬一?」郭小超又道。
「嗯,我也許久沒有見山哥了,這一回回來一定好好跟他喝一杯。」郭公子大笑,京城的女人那不是邊關苦寒之地能比的,這一趟回來,這是要來享艷福的。
https://m•hetubook•com.com「我這也是兵行險招,湯夫人不換個身份,那咱們的人怎麼能變成湯夫人呢?」
隊伍中間,一位華衣公子哥,昏昏欲睡,看上去眼袋有些浮腫,一副縱慾過度的模樣。
「知道了,我這就去辦。」
「這是哪個白痴下的命令,讓人攔在門口,她要是一天不進城,誰還能抓到她?」郭公子聞言,氣的破口大罵道。
看他們馬背上都掛著用布包裹的條狀物體,經驗的江湖人一看就知道那裡藏了兵器。
「美旭兄見字如晤:弟自上次與兄在京一別。已有三載,甚為想念,今特派義子郭嵩于大同右衛千戶石彪……」
這是練家子。
「那就好,那就好,喜公公等我一會兒,我還有一份公文要處理一下?」
珍貴的寶石,奇石。還有毛皮,西域的毛料。
這些財物對孟岩吸引力不大。畢竟是身外之物,也落不到自己的口袋裡。
前面,隊伍緩慢的向前移動,總算輪到石彪、郭嵩一行了。
晌午時分,日頭偏南,崇文門前,一支長長的騾馬隊正緩慢的靠近。
石彪騎著馬走在前頭,此行由他領頭。
「聽說是沒有,錦衣衛正在四處追查呢。」
「孟大人,孟大人……」孟岩正在沉思,冷不丁門外傳來喜寧焦急的叫喊聲。
他身後跟著兩名精幹的護衛,目光如鷹,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強大氣息。
「他都半截入土了,就不怕弄了一個晚節不保,這朝中跟翁父作對的有幾個有好下場,三楊去其二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還能怎樣?」郭公子哈哈一笑,一副不以為然。
「哪能呢,大人的易容術令小超嘆為觀止。」郭小超嘿嘿一笑,孟岩將三十歲左右的少婦變成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媽子,這一手鬼斧神工,那叫一個令人驚嘆。
「正統四年己未科二甲第七名,坐師是前內閣首輔楊溥。」謀士答道。
上等的蜀箋,帶著芬芳,製作精美,這一張紙怕就抵得上窮苦人家一日三餐,這郭敬還真是財大氣粗。
「是呀,這都晌午了,我也餓了,要不一會兒本官做東,去松鶴樓?」
有了這封信,就已經是立於不敗之地了。
「本官一直在呀,怎麼了喜公公,這是?」孟岩明知故問道。
小心的拆開火漆,打開信封,從裏面抽出三張摺疊好的信箋出來。
「這就是監軍大人最為擔心的事情,一旦那些證據落入楊溥之手,那就麻煩了。」
「沒有,絕對沒有,這件事情,東廠絕對會配合孟大人將欽犯湯夫人母子緝拿的。」喜寧矢口否認道。
約莫一盞茶時間,人回來了。
「目前還沒有,對了,你們東廠有沒有消息,可不要故意的隱匿不報,出本官的洋相?」孟岩道。
「王山公子好美酒,這一次咱們帶了五十壇西域美酒,其中十壇就是送給王山公子的。」
這支隊伍人數眾多,氣息凌厲,綿延有一二百米,看上去像是商隊又不像是商隊。
讀完信后,孟岩放下信箋,心中不能平靜,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憤怒。郭敬居然在信中提到了hetubook.com.com跟瓦剌走私鹽鐵,箭簇等諸多戰略物資。這些東西居然還是他以邊關缺少為理由,請朝廷調撥的,除去少部分被發放給守邊的將士,大部分居然被他們暗中買給了瓦剌的阿剌知院,獲利豐厚。
「你不相信本官的易容術?」
「公子,還是小心為好,這一次咱們進京,監軍大人交代,一定要聽從翁父大人的安排!」
所以,老百姓都跟這支隊伍離得遠遠的,生怕招惹對方,給自己帶來麻煩。
「楊溥已經不是內閣首輔了,雖然皇上給他加了一個太師的頭銜,算是位極人臣,可有消息說,他閉門謝客,在家讀書,侍弄花草,連朝都不上,擺明了,就是不想再管朝政,要不是皇帝竭力挽留,以備不時的質詢,這老兒恐怕早就回老家頤養天年了。」
「大人,寶慧那邊?」
鎮守太監本來就有為皇帝收羅奇珍的職責,大同雖然是邊關苦寒之地,但跟韃靼、瓦剌互開馬市,各種珍貴毛皮還有從西域傳來的稀罕物品和寶石,那都不是少見的。
「孟大人一直在值房?」看到孟岩從值房出來,喜寧驚訝之餘,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他感興趣的是郭敬給王振的親筆信,他很想知道這裏面究竟寫了些什麼。
他還可以反過來說是郭敬誣陷他,反咬起一口,將自己摘乾淨。
信是郭敬寫給他的,但是並不是從他的手中得到的,他沒有看到信,上面的罪行自然就不用承認了,最多也就是知情不報。
「公子,這事兒牽連甚大,難保他不會出山跟大人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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