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六百零七章 皇帝的另外一層用意

「去拘押室吧,孟卿,先生,你們說呢?」
「犯了案。就不能用正常人來對待。」孟岩淡淡的道。
「在拘押室!」
湯陳氏一直默默垂淚,沉浸在自己悲傷的世界來,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老父母的來到。
「拘押室內有時候還會關押其他嫌犯,如果有人收買探監之人進來查探或者給其他關押的人傳遞消息,這都防不慎防的,所以為了避免此類的事情發生,犯探監都必須將嫌犯帶到專門的接待室,讓其與家屬或者親友會面,見完面后。再帶回!」孟岩解釋道。
「可以,只是王翁問的問題別嚇著孩子就行了。」孟岩點了點頭,他就知道,王振輕易不會認輸的。
「孟大人的安排不錯,就這樣吧!」王翁想了想,陳氏夫婦在他手下的人控制著,孟岩也耍不了什麼花樣。
湯陳氏的情緒有些不穩定,很顯然是看到丈夫的屍身之後,身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兩隻眼睛都哭腫了。
王振傻眼了,他怎麼也想不到最後的結果會是這樣。
「不哭最好了,嘿嘿!」
「小超兄,帶王翁和寶兒取隔壁的會客室!」孟岩吩咐一聲。
「小老兒陳進攜妻黃氏叩見孟大人!」陳員外夫婦一進來,就給孟岩下跪行禮。
「主子,老奴可以私下裡問這孩子幾個問題嗎?」王振眼睛通紅,輸給孟岩,不僅僅是銀子的問題,還有面子的問題。
「孟卿,先生。我們出去吧,把時間留給她們吧。」朱祁鎮也有些惻然,舐犢之情,這是人之常情,也是天道。
「那湯陳氏呢?」
「正是和_圖_書!」
「聖上請說!」
「湯陳氏呢?」
「朱公子,王先生,小婿和小女真的是冤枉的,求您二位做主呀!」陳老爺子立刻又給朱祁鎮和王振跪了下來,磕頭作揖。
「還有兩個月就六歲了。」
見王振沒有異議。孟岩一拍手:「將犯婦湯陳氏帶進來!」
王振眼圈瞬間紅了,不是感動的,是被孟岩給刺|激的,這小子簡直就是一個魔星。
「自然可以,去下官的值房吧,那兒比價適合。」孟岩點了點頭。
「主子,這不合適吧?」
「喏!」
「在拘押室!」
「怎麼不合適,孟大人。老夫可警告你,要是見不到孩子,老夫絕不相信這就是湯陳氏!」王振道。
「朱公子,王先生好!」
王振被孟岩突然的憤怒給嚇住了,有些不敢面對孟岩那噴火的眼神。
「他叫湯寶兒,大名湯沐雨!」孟岩介紹道,「來,寶兒,見過朱公子和王先生。」
兩位老人一看到湯陳氏,那是激動的叫了一聲,直接撲向了那鐵柵欄。
湯溁這一死,她這孤兒寡母的。以後如何依靠?
「哭,主子,我沒聽錯吧,就我這一把年紀了,什麼沒見過,還能會哭?」王振不可思議的道。
「這,這不可能,不可能……」王振想要高喊,這是假的。姓孟的小子事先安排好了,這一切都是假的。
「這,這就不用了!」王振臉色訕訕,一個五六歲的孩童,他若是非要針對,傳出去,怕是別人會說他一點兒胸襟都沒有。
「這孩子還挺聰明的,多大了?」朱祁鎮hetubook•com•com問道。
「不是還有一個兒子嗎,怎麼沒帶過來?」王振疑惑的問道。
重新回到孟岩的值房,區鋒帶著湯寶兒來到。
「孟卿,你怎麼看?」
「王翁,這有什麼不合適的,莫非要下官將太祖皇帝頒布的《大明律》和大浩中的有關律令給您找出來?」孟岩針鋒相對。
「您覺得這會兒將那孩子一塊兒帶來,合適嗎?」孟岩對王振這種沒有一點兒憐憫之心之人打心裏瞧不起。
「多謝孟大人!」
「朱公子,時間不早了,您這一次又是微服出宮,您上一次來微臣府上,太后就有些微詞,這一次,太后怕是會更生氣吧?」值房內就剩下孟岩和朱祁鎮了,孟岩小聲的問道。
「哼!」
「呵呵,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公子,一會兒,我們就在這裏將陳氏夫婦帶進來,跟湯陳氏相認。」孟岩道,「王翁可還有疑問?」
「王翁,這樣的場面,您就不考慮一下一個孩子的感受嗎?」孟岩怒道,「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他連是非都不懂,就算他父母犯了罪,他是無辜的吧?」
「這也太不見人情了?」
「帶進來!」
「王翁謬讚了,請!」
「先生,孟卿說得對,孩子的確不適合出現在這個場合,但先生也說的有道理,孩子也是重要的證人,也應該見一見。」朱祁鎮道。
「見過朱公子,王先生!」孟岩示意區鋒上前見禮。
「這個朕准了!」朱祁鎮略微想了一下,點頭同意了。
「等一等,孟大人,老夫還沒看到孩子呢!」王振還不死hetubook.com•com心,這一次輸的太窩囊了。
「這就是湯陳氏的兒子?」
「你們看一下,那對面坐著的可是你們的女兒?」將兩位老人從地上勸起來,孟岩手一指鐵柵欄後面坐著默默垂淚的湯陳氏問道。
「愛卿請說!」
如果這麼容易讓他順利的出任欽差,他和郭敬的麻煩會很不小,他心裏很清楚。
「丫頭呀……」
「孟大人,陳氏夫婦已經被帶進來了,是在什麼地方認人?」郭小超和東廠的那名主事過來了。
「孟大人,這就是湯陳氏?」
「孟大人,不直接過去嗎?」王振疑惑的問道。
「孟愛卿,這一次派你去大同,其實朕還有一層用意!」朱祁鎮肅容道。
「嗯,你去把人帶到探監接待室。」孟岩吩咐一聲。
「聖上是沒有微臣這個經歷,所以才並未察覺到這種親情的可貴。」孟岩笑道。
「這中間怎麼還有一道鐵柵欄?」一個房間兩扇門,中間還隔著一道鐵柵欄。
「我說你這人怎麼沒心沒肺的,這麼感動人的情景,朱公子都忍不住眼圈紅了,你卻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孟大人的心細如髮呀!」
「這裏就是接待室,一共兩間,可是同時接待兩名探監者,這是一號探監室,待會兒,區司獄會講湯陳氏帶過來。」
區鋒也不知道這華服年輕人是誰,不過聽孟岩的話沒錯的,趕緊上前一一見禮。
「王翁,巡察司的規矩,任何嫌犯探監或者見面要麼去探監接待室,要麼去審訊室,不會直接去拘押室。」孟岩解釋道。
「呵呵,沒想到孟愛卿也會開導人hetubook.com.com。」
「那就走吧,把人帶到那邊去,候命!」朱祁鎮一揮手,吩咐一聲,率先朝拘押室而去。
「就微臣所知,大規模的侵犯邊境的情況並不多,但小規模的騎兵深入腹地偵查和騷擾,那幾乎很常見,但我們的邊境線很長,預警機制並不完善,我們又處在守勢,很難逐一防守……」
「老人家請起!」孟岩上前攙扶,「來見過這位朱公子和王先生,令愛和令婿的案子他們若是肯幫忙的話,或許會有轉機!」
「爹,娘……」湯陳氏驀然聽到這兩道熟悉的聲音。眼睛一上抬,雙腿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快速的跪行來到鐵柵欄邊,抓住父母的手,痛哭出來。
「大人,陳員外夫婦帶到!」
「太后也是關心聖上,您有什麼話,可以直接對太后說,母子之間,沒有什麼不能說的,您說呢?」孟岩道。
「老人家,請起!」朱祁鎮嗔怪的瞪了孟岩一眼,他怎麼能這樣說話呢?
「瑩瑩!」
「微臣想請聖上恩准讓湯陳氏的兒子,湯寶兒跟湯陳氏的父母一起住,交給坊正看管。」
「原來愛卿的目的是防範于未然!」
這當太監的都小氣刻薄,但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說他們這一點,王振也不例外。
「哼,微臣打算一會兒確定湯陳氏身份之後,想向聖上討一道恩旨!」
「王翁。沒哭吧?」孟岩戲謔的問道。
「對於一般的犯人,倒也不需要如此的緊張戒備,但巡察司辦的都不是一般的案子,所以,小心一些為好,而且我們之前就有過意圖劫獄的事件發生。不得不防。」
可是和_圖_書。他不敢喊,他沒有證據,沒有證據,就不能喊,否則就是誣陷了。
「聖上,微臣的母親生微臣的時候難產死了,留下微臣和父親相依為命,後來微臣不到八歲就被送到北元王庭,再後來,微臣回來,父親已經不在了,子欲養而親不待,微臣真的想有機會能夠孝敬雙親,奈何,微臣這輩子沒有這個機會了!」孟岩嘆道。
「是!」
咣當一聲!
「母后也是擔心我的安全,其實朕都這大人了,些許分寸還是知道的。」朱祁鎮道。
鐵門被推開,兩名獄卒。押著一身囚服,帶著手銬腳鐐的湯陳氏走進了接待室!
「巡察司探監規定,親友和家屬必須隔著這到鐵柵欄見面。」
而且這有明一朝,最喜歡搞的就是株連,甚至還創造出株連十族的偉大創舉。
「大人!」
父母、女兒三人抱頭痛哭,場面令人忍不住眼圈泛紅。其實湯陳氏根本沒有罪,但是這是大明朝,株連那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你是犯官的家屬,很容易被株連,所以,做官員的妻子,兄弟姐妹,是有一定政治風險的。說不定那一天就被牽連進去,抄家坐牢那是常有的事情。
「朱公子,你的意思呢?」
「愛卿至純至孝,朕真是有些慚愧!」朱祁鎮臉色羞慚道。
「一切聽從公子、主子的安排!」
「朕想請愛卿親自去邊關實地看一看,我大明的邊務現狀如何,是否還能抵禦外敵入侵?」朱祁鎮道,「報上來的奏摺都是報喜不報憂,可朕也察覺到一些情況,北元韃靼和瓦剌部族近年來不斷壯大,騷擾我邊境,燒殺搶掠,損失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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