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六百一十章 這官兒升的稀里糊塗

「孟大人無需忐忑,既然是聖上升你的官,那就踏踏實實的做你該做的事情,別的,你無需擔心!」
現在洪武時期那批跟著成祖皇帝打江山的元勛將貴們還都活著,大部分還都掌握兵權,文臣雖然很想按照自己的理念治理帝國,控制帝國的權力,但是還做不到,惹急了,弄不好還會出亂子。
要知道,他親生母親的死,跟這位孫後有著密切的關係,當年在宮中的恩怨情仇。怕不是那麼容易過去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孫后對朱祁鎮說的,並不是她的真心話,起碼她說的話的目的不單純。
「興公公,下官說話就要出大差了,這個時候陞官,說實在的,真有些忐忑!」
「小超兄,備馬,跟我去南衙!」孟岩送走興安,思來想去,得去找老丈人討個主意。
當然了。文官比武官進階要難得多,武官只要有戰功,上面有人,陞官那是問題不大的。
但據孟岩有限的歷史知識所知,孫后還有好些年可以活呢。
任人宰割,他是絕對做不到的!
「下官接任南衙鎮撫使,那原來的杜重杜大人呢?」孟岩問道。
孟岩有些忐忑的走了過去,來到門口,伸手輕輕的敲了敲門。
「孟大人,您跟咱家不用這麼客氣,咱家接下來可要在孟大人手下共事一段時間呢!」興安十分客氣,沒有半分倨傲。
何況,現在是他的兒子身登大寶,執掌大權,如果真有一個冒出來跟他兒子競爭的,她一定會出手扼殺的。
「石頭,和*圖*書你來了!」郭怒沒有回頭,他的眼圈是紅的,他不想在孟岩面前表現出自己如此脆弱的一面。
「小婿接到聖旨。馬上就過來了!」
即便自己沒有那個想法,而且恢復身份也基本沒有希望,若是大行皇帝在世,或許有可能。
孟岩默然,郭怒說的不無道理,一個人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待了十年,那作為上位者,的確是有些不放心的,畢竟這個位置掌握了太多的隱秘。
院子里空無一人,就連老達也沒有跟著進來。
十八歲了,就四品官了,這在錦衣衛的歷史上也是獨一無二的吧,那些直接世襲錦衣衛官職的元勛貴戚之後也沒有這個待遇吧?
「據宮中的消息,你的這一次陞官跟孫太後有關。」郭怒緩緩說道。
一個派人在身邊卧底多年,另一個則因為辱罵太監這樣的小過錯被囚禁錦衣衛詔獄兩年。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了。」
所以,他在未雨綢繆,但這些秘密他不能對任何人說,只能藏在自己心理。
孫太后居然說動皇帝升他的官兒,還放到錦衣衛南衙鎮撫使如此重要的位置上。
不行。這件事不弄清楚,他心中難安。
「知道為什麼聖上會突然升你做南衙指揮使嗎?」孟岩問道。
「岳父大人,我也沒想到聖上會突然升我的官,還提到南衙鎮撫使這個位置上。」孟岩道。
至少皇帝還有一個弟弟,郕王的存在,眾臣是絕不會擁立一個身世不明的人為帝的。
「杜大人另有安排和*圖*書,具體會去什麼位置,咱家也不太清楚。」興安道。
論權力,監察御史的權力要遠遠大過指揮使,這是明朝的政治制度決定的,也是老朱家怕武將跋扈,造反,用文臣節制武將。
做母親的,絕不會讓自己的兒子知道自己這個母親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
還有九年前父親孟憲的死,他雖然沒有繼續深入調查,但是孟憲的死跟孫家是脫不了關係的。
「進來!」一道聽上去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聽得出來,發出這一聲的這個人內心的一絲疲倦。
官場之上,從五品到四品,那是一個坎兒。跨過去了,二品。三品有望。
「這個咱家可不知道,孟大人您可以去找郭大人商議,他是您的岳父,這件事對您來說,不是那麼難的。」
孟岩實在想不出,皇帝為何會突然升他的官兒。
所以這大明朝的武官都比文官低上兩到三級,一個正經的四品武官。比如衛指揮使,有時候還不如一個七品的巡按監察御史!
「知道了,達叔。」孟岩三步並作兩步,朝郭怒的值房的院子快步走了過去。
孫后怎麼對皇帝說的,孟岩無從得知,這母子關起門來說話,外人無從得知。
而且他也會非常的尷尬。
興安也算是宮裡的老人了,雖然地位不高,可資歷並不算小,加上他平時處事公正,又謹言慎行,所以,在宮中還是很有威信的。
錢皇后算一個,宮中其他的妃嬪可不敢幹政,否則,那就是滅頂之災。www.hetubook.com.com
也許,只有自己死了,她才能徹底的心安。
「興公公,下官能否再多問一句?」孟岩感覺自己這官兒升的稀里糊塗。
「我執掌南衙已經有十年,這時間已經夠長了,不管是誰在這個位置,聖上都不再會信任了。」
就算郭怒是皇帝可信任之人,作為皇帝,只要不符合他的想法,該拿掉的話,絕不會手軟。
「駕!」
聯想到白素心的父親,還有駙馬都尉石璟,這些都是跟靜慈仙師關係密切的人。
所以孟岩並無篡逆之心,但他有防備之心,因為他知道皇權鬥爭的殘酷。一旦他的身份暴露,哪怕是疑似,他跟朱祁鎮就是敵人,到時候,就算朱祁鎮仁慈,不殺他,恐怕大明朝也無他立錐之地。
「聖上這是要我們翁婿之間爭權?」孟岩怪異道,朱祁鎮應該沒有這麼深的心機。
他看到的是一道背影,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背影,只是這個背影看上去,有一種滄桑的感覺。
還不到改朝換代的時候,歷史大勢是不容改變的,即便是孟岩知道四年後的土木堡之戰。他也沒有多大的機會。
「為什麼?」
一旦說出來,依照皇帝的性格,說不定會真的探究自己真正的身份。
「在你我看來,區別不大,可在聖上眼裡,你是你,我是我,即便你是我的女婿,那也不可能是一個人!」郭怒鄭重的說道。
這絕對是捧殺,除此之外,孟岩想不出來,孫后此舉還有什麼目的。
宮中能左右皇帝的和-圖-書人不多。太后和王振都是第一人選,剩下的就少了。
「石頭,大人在書房等你,你快過去吧。」老達快步迎了上來,對孟岩道。
「小婿不知!」
孟岩推開門,抬腳走了進去。
他的身份,孫太后也只是懷疑,沒有確鑿的證據,她也不敢跟皇帝提起。
孟岩一頭熱汗,很顯然,自己升任南衙鎮撫使的消息已經傳到南衙了,不然這些錦衣衛不會像現在這般對自己如此恭敬。
「快快請起,孟岩實不敢當!」一進南衙大門。門口的錦衣衛紛紛單膝下跪行禮。
許多官員一身也就止於五品了,放到地方上,也就是一任知府做到頭了,要想做到封疆大吏、六部堂官,這個鴻溝必須跨過去。
現在朱祁鎮都做了十年皇帝了。要沒有他自己逞能,被王振慫恿親征。以至於被俘,這個皇帝他會一直坐下去的。
到時候,孫太后當初在宮中那些不為人知的腌臢之事也會一一的暴露出來。
皇帝不是說換就能換的,尤其是大明朝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眼下也算是吏治相對還算是清明。
「標下參見孟大人!」
這是一個死結,解不開的,除非孫后突然暴斃,這段公案永遠沉入水底。
這絕不是欣賞和提拔,而是一種相當危險的信號!
「是嗎,多謝興公公指點!」孟岩眼睛一亮,興安雖然沒有明說,但話中卻給了他點撥。
「興公公,這聖上升了下官做著南衙鎮撫使,可又給下官一個欽差,這南衙的事務又該如何處置呢?」
跨不不過和*圖*書去,那就只能老死在五品的任上了。
「孫太后……」孟岩感到一絲詭異,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如果按照正常的思維,孫太后就算不打壓他,也絕不會幫他。
「因為在這個位置上,他知道了太多不該知道的秘密。」郭怒嘆了一口氣道。
捧殺!
就算直接世襲,那十八歲就執掌南衙,如此大的權力,簡直讓人不可思議。
他要利用自己現在手中的權力,建立屬於自己的力量,不管是留在大明,還是最後被迫遠走他鄉,他總的有一個準備。
如果自己的身份被確定,情況就不一樣了。
所以孫后是不會說的。
「你想知道原因?」
自己就要是這南衙的堂上官了,位高權重,他們怎麼能沒有一絲敬畏之心。
「可這個位置,我跟您不是一樣的嗎?」孟岩反問道,他是郭怒的女婿,他坐這個位置,跟郭怒親自執掌南衙,有什麼區別呢?
這個女人絕對不好對付,她能把自己的親生母親的皇后之位奪了,心機之深,絕不是一般女人具備的。
孟岩與郭小超一路疾馳,馬不停蹄的,趕到南衙!
有道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所以,只要天下太平,用文臣節制武將也不無不可。
升他的官兒是皇帝乾綱獨斷,可能連王振都沒有商量,這可非同尋常。
「可這說不通呀。我們現在是一家人,就算小婿執掌南衙,您還是錦衣衛指揮使?」孟岩不能夠理解道,「還有,就算聖上信任小婿,也不可能驟然將如此大權交到我的手中?」
「岳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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