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六百六十二章 揭開湯溁之死謎團(二)

而且案子發生在三年前,所有表面證據都沒了,想要翻案,太難了。
「大人,您真的要接這些訴狀?」郭小超急了,這可是麻煩事兒,弄不好還會惹火上身?
「下官明白大人的難處!」
至於跟柳潘氏通姦的南宮慶則不在現場。
「公子爺,您看!」姜峰從懷裡掏出一些紙張來,高舉過頭頂,孟岩一看上面的字,就感到一絲不好了。
「是,公子爺!」姜峰答應一聲,「那這些狀紙?」
「不敢,容下官看一下。」
「下官……」馬蔚然一愣,有些不知如何措詞。
他還拼了命的要融入那個陣營做什麼?
簡單來說,就是一對錶兄妹在家偷情,被回來的丈夫發現了,丈夫盛怒之下,將妻子殺死了,表兄則毫髮無損。
「先一起安頓下來。待我看了這些訴狀再說。」孟岩略微沉吟,吩咐一聲。
全都是狀紙!
「馬蔚然叩見主公!」
「多謝大人!」
「幫本官處理一些瑣碎的公務,有些時候本官分身乏術,你也可代表本官處理行轅事務。」孟岩道。
「是這樣的……」
「這告狀的人是不是一個瞎眼的老婆子?」
案子是一個風化案。最後演變成殺人案,具體案情,訴狀上也沒有太詳細。
「大人,這狀紙怎麼到您手裡?」看完后,馬蔚然大吃一驚。
「欽差行轅有一個職務倒是適合你,只不過,這是個臨時的,行轅參贊,你可願意?」孟岩問道。
「好,下官從命!」馬蔚然想了一下道,「只是朝廷那邊?」
在官場上,能混www.hetubook•com•com的好的,一是自身的能力,當然這個能力不是拉幫結夥,搞那些歪門邪道的能力。第二就是,上有伯樂,沒有人提攜,想要走的更高,這是很難的。
「他們跟著我們一起來到了易縣。」姜峰道。
「告狀的人呢?」
「我侮辱你了嗎?」孟岩斜睨他一眼,反問道。
馬蔚然妻兒都在老家,除了一個老僕跟著他,沒有外人,也沒什麼財物積蓄,給些銀子打發老僕回家去了,他一個人單獨來館驛找孟岩報道了。
「大人,我也不想收,這都是那些攔路告狀的硬塞過來的,我不想接都不行,我心想,要是真硬下心腸拒絕的話,對您的名聲也會有影響,所以……」姜峰委屈的低下了頭。
「馬縣令,你走吧,本官不喜歡跟一個懦夫說話。」孟岩站起身來,沖門外一指道。
「安頓下來,先休息,其他的等明日再說!」孟岩吩咐一聲。
「行轅參贊,具體做什麼?」
案子有太多的疑點,這有點兒跟白素心的案子類似,但是,這個案子的人犯已經被定罪問斬了,白素心起碼還活著。
「進來!」
「沒關係,這個本官會替你說明的,你回去收拾一下,儘快的來報道吧。」
「你既有胸懷天下,做一個為民勤政的好官,也曾堅持這麼長時間了,當年你擺攤賣炊餅的時候,有沒有放棄過你的理想呢,而現在,僅僅是遇到一點挫折,你就想放棄了,不是懦夫又是什麼?」孟岩劈頭蓋臉的一通訓斥。
www•hetubook.com.com夫!
「欽差大人,你可以打下官或者罵下官,但是不可以侮辱下官!」馬蔚然憋著一口氣怒道。
這是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官場上,無法改變,這是幾千年人治留下來的,制度設計的再完美。最終也還是人在執行。
「您是慈悲心腸,可現在是那個更重要,您不會不知道?」郭小超道。
「我心裏清楚,這些案子我自己不辦,也可以交給朝廷來辦,放心好了。」孟岩道。
夜幕降臨,孟岩大體的上看完了這些訴狀,有的是利益糾紛,比如,兄弟倆因為田產的劃分打官司,官府判了又不服,有的是兩個莊子爭奪水源。幾乎是年年干仗,官府都沒辦法調停。其實就是資源供給的問題,還有就是殺人案,抓了人,還判了刑,人都殺了,家屬堅持喊冤。說真兇是另有其人,可案子官府早就不受理了……
他只是過境的欽差,根本管不到本地的案子,而且還在專案欽差,這些案子根本不歸他管,他要是管了,恐怕參他的摺子鋪天蓋地,正好給了王振等人彈劾自己的機會。
「我把人喚來,你一問就知道了,具體情況本官還不太清楚。」孟岩道。
表面證據就已經說明,當時肯定有第三者在場,這個第三者就是柳潘氏的姦夫。
馬蔚然不是傻瓜,一聽這話就明白,自己那等不來的機遇終於來了!
雖然孟岩是錦衣衛,跟他也不隸屬一個系統,甚至不是一個陣營。但是,他對自己屬於的那個陣營已經失望了。無論他做的多好,和圖書多努力,始終是進不了那些人的法眼,甚至還被歧視和孤立。
「有事兒嗎?」孟岩一抬頭,看到姜峰一臉的風塵問道。
孟岩一拍額頭,這事兒也有他考慮不周的地方,姜峰不是一個不知輕重的人,這些狀紙他要是不理不睬,恐怕自己的名聲真的會有損,老百姓可不懂官場上的亂七八糟的事情。
「分開的時候,我沒交代你嗎,不要管閑事兒,你為什麼就不聽呢?」孟岩怒了,是,這些案子十有八、九有冤情,可那是他該管的事情嗎?
好馬沒有遇到伯樂,它也會最終泯滅在庸馬之中,最終跟其它馬一樣,老死而不為人知。
「那是你沒有遇到一個欣賞你的人!」
「蔚然兄來的正好,這兒有一個案子,你應該聽說過。」孟岩挑出這個風化殺人案問道。
「說的好聽你是厭倦官場上的是是非非,其實本質還不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己躲清靜?」
這件案子中,丈夫撞破妻子的奸|情,完全有殺人動機,而且柳潘氏死的現場,只有丈夫一個人。
「請欽差大人收回剛才的話,馬蔚然不是一個懦夫!」馬蔚然鄭重的道。
但是案子卻極力的忽視了姦夫的存在,將丈夫定為殺人兇犯,嚴刑之下,屈打成招,隨後判了死刑,秋後問斬。
「下官也不想就這麼離開,可是下官一不會溜須拍馬,二又不會賄賂上官,想要在這官場中混下去,步履維艱,還要時刻提防來自同僚和下屬。做事更是束手束腳,空有本事卻無力施展。」馬蔚然道。
「不要這麼稱呼m•hetubook•com.com,喚大人即可,本官只是愛惜人才。你的官風和口碑都很不錯,本官不想一個好官就這樣埋沒了,才想提攜你一下。」孟岩上前將馬蔚然攙扶起來。
這些案子不少都跟那個被孟岩抓起來的易州知州趙烈多少有些關係。
正常的邏輯下,殺人犯昏倒在殺人現場的幾率非常小,何況丈夫腦袋上也有被重擊受傷流血。
他們只認你能不能為他做主,至於你的難處,他們不懂,也不能理解。
訴狀中提到趙烈受賄,偏袒被告,還有殺人案中,那個真兇一次性給趙烈送了一千兩銀子。
「站在這裏幹什麼,本官這裏又不管飯?」
對於這個案子,馬蔚然可是知之甚深,那可是相當轟動的一件案子。
「從今天起,把欽差儀仗收起來,全部換便裝。」孟岩也不想招搖,要不是朝廷的狗屁規矩,他才不願意弄這個陣勢呢,反正都要進山西了,乾脆把這些唬人用的玩意兒收起來,也省的麻煩。
「不用了,這個案子是三年前的,發生在易州城內,這有一戶姓柳的人家,祖傳的裁縫,手藝很好,子承父業,柳家自幼定下了一門親事,女方很漂亮,但是名聲不好,不過,那都是道聽途書,人云亦云,到了十六歲,柳家便上門納聘,一年後,這潘家女子就進門了,這潘家女子家境也不錯,自幼錦衣玉食,有些嬌小姐脾氣,這柳家相公是個老實人,只會做衣服,不懂情趣,又不會討好妻子,夫妻關係並不好,這柳潘氏有一個表哥,複姓南宮,單名一個南宮慶,與柳潘氏從和_圖_書小一起長大,年長四五歲,很是要好,南宮慶的父親早年中過舉人,外放過縣丞,後來辭官,在易州城內頗有些聲望,家中良田千頃,屋舍上百,是豪富之家……」
在他們眼裡,欽差大人就是最大的,他們哪管你是幹什麼的欽差,能管多大的事兒?
「你犯什麼錯了?」
「大人,欽差儀仗到了!」郭小超從外面進來。
「是!」
「大人清楚最好了!」郭小超鬆了一口氣,他就怕孟岩脾氣上來。真的要把這些案子給辦了,那就麻煩了。
「你若不是懦夫,為何遇到眼前這麼一點挫折就膽怯了,不想幹了,朝廷只是停了你的職而已,又沒給你定性,你就這點兒耐心都沒有?」孟岩冷喝一聲。
「公子爺,姜峰求見!」
「剛才本官說要推薦你任易州知州,其實只是一句說辭,本官雖然是欽差。可地方父母官的任選那是吏部的事情,本官隸屬錦衣衛,推薦你去任地方官,這便有了僭越的嫌疑,所以,這不是本官的本意。」孟岩解釋道。
馬蔚然還從來沒有被人指著鼻子罵「懦夫」,這是對他的人格的侮辱!
「明白!」
「公子爺,姜峰犯錯了!」姜峰噗通一聲跪下道。
「公子爺!」
「那能怎麼辦,真的不管?」孟岩也頭疼。如果不管的話,百姓無處聲冤,悲劇還少嗎?
這個案子其實並不複雜,現場雖然南宮慶不在,可是發現柳潘氏死的時候全身赤|裸,而且衣服上還沾有精斑,而丈夫被發現的時候是昏倒在現場,衣服都是完好無損的。
馬蔚然臉上霎時閃過一絲羞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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