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還真是煞費苦心呀！」
「方俊鶴，你可認罪？」
「來人，給他簽字畫押！」孟岩知道，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來了。
最後，將所有人犯和證人全部叫到大堂之上。
「欽差大老爺，小人不會殺頭吧？」
「方三爺呢？」
湯溁之事，估計是他麻痹大意了。
「方俊鶴有那麼大的權力？」
方俊鶴有些奇怪，自己該說的不都說了，那些不該說的秘密，他也打算帶進閻王殿里了，還把他留下來做什麼？
「小人認罪！」
西南接連用兵，國庫空虛，這個時候，北面絕對不能再出事兒，如果狠剎西北軍鎮的走私風，不能通過貿易獲得物資的草原梟雄們必然會選擇武力奪占！
「是，欽差大老爺，小人我真不想害人，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的。可是上頭有命令，小人不敢不從……」
「殺人的方法是你想出來的，還是嚴同？」
「在監軍府，三爺就等於是督主，他的命令我們不敢違抗，至於是不是督主的意思，我們也從來不敢過問。」嚴同解釋道。
「陳希，王勇，包永峰，江志強。你們四人也是從犯，可認罪？」孟岩喝問一聲。
「是的。」
「好，你們既然認罪，本官暫時將你們收押，等湯大人走私通敵賣國一案查清楚之後，一併宣判！」孟岩一拍驚堂木。
「嚴同，知道本欽差為何將你拘押到此嗎？」孟岩端坐大堂之上，威嚴的喝問一聲。
「吉安，湯大人的指甲你注意到了嗎？」孟岩繼續問道。
威武！
「殺了湯大人之後，你們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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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個消息，湯陳氏當場就失聲痛哭出來。
「你是說，那晚湯大人的飯食是你送進去的？」
「把你與嚴同一起謀害湯溁湯大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孟岩令道。
「這麼說，是郭監軍先到的現場？」
「你在飯中下來葯？」
「你有沒有罪，你說了不算，證據說了算！」孟岩一拍驚堂木，「起來回話！」
「好了，你先畫押，然後下去等候宣判！」孟岩點了點頭，吩咐一聲。
返回館驛，孟岩心情並不好，雖然湯溁畏罪自殺一案被他給翻過來了。
「本官再問你，你跟嚴同殺人的這事兒，其他人知道嗎？」孟岩問道。
「是的，館驛的派人把飯送過來，交到我這裏，然後是我遞進去的。」吉安道。
現在朝廷對外的軍事政策的調整，重北輕南，主要是南邊麓川戰場陷入泥潭，耗費財力人力，最後什麼都沒得到，而西北的鄰居卻日益強大起來，必須警惕了。
「沒聽到。」
「大人，下官就是那個時候感到大牢的，正好看到他們把湯大人的屍身抬出來，方俊鶴也在現場。」馬蔚然插|進來一句話道。
「還有，你不在押解進京的犯人當中，這一路去大同，本官還需要你。」孟岩丟下一句話，從方俊鶴身邊走開。
孟岩陸續的將一干人犯、證人提取，問訊，湯溁的夫人湯陳氏也叫了過來。
方俊鶴茫然的接了過去，當看到上面的內容。他臉色變了，很蒼白。
就算聖上相信湯溁一案中被冤枉，但他不見得就認和*圖*書為是郭敬乾的，郭敬鎮守大同十幾年，上下早已被他經營的密不透風了。
……
「小人知道。」
「你的想好了，怎麼幫他圓這個慌，他在皇帝面前可是說你跟湯溁有舊怨，這箇舊怨是什麼？」孟岩道。
「小超兄，本官修書一份，你派人快馬送回京城，交給北衙傅大人手中。請他派人將這一桿人犯押解回京，羈押詔獄！」
大堂內就剩下孟岩和方俊鶴二人。
「喏！」
「這是本官剛剛收到的消息，你看一下？」孟岩從袖口中掏出一張信箋出來。遞了過去。
沒有立即宣判？
「是的，方三爺吩咐的，下了點蒙汗藥。睡死了，好下手。」吉安道。
但是湯溁本身就有通敵走私賣國的罪名，即便他知道他是無辜的，想要翻案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要做成上吊自殺的假象，所以。得身體其他部位沒有傷痕，嚴同說，不如將他弔死在那通風洞的鐵欄杆下面？」吉安道，「小人當時也沒細想，就同意了。」
「嗯。」孟岩點了點頭。
「是的，那通風洞太矮了，個子高的，都能從裏面看到外面，所以嚴同就想到去外面，用腰帶套住湯大人的脖子，勒死之後，然後在掛在上面。」吉安說道。
「是！」
「是，欽差大老爺。」嚴同答應一聲，便再一次將自己與吉安等看守在方俊鶴的授意下，如何殺死湯溁的經過，一五一十的描述出來。
「堂下下跪何人？」
「方俊鶴為何授意你殺死湯大人？」
方俊鶴身軀微微一晃，這個打擊對他來說可算是夠大的。原本他https://m.hetubook.com.com以為自己把所有的罪責扛下來，郭敬至少應該會感激他的，沒想到他會如此絕情，還未等到自己把罪責扛下來，轉眼就把自己給賣了。
「啰嗦什麼，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拖下去！」
「小人嚴同叩見欽差大老爺！」嚴同頭髮散亂，眼窩深陷，完全沒有當日的囂張氣焰，現在的他跟一個可憐蟲差不多。
邊關將領走私，皇帝是知道的，為什麼卻放任不管呢？
「根據本官現在掌握的證據，湯大人是被人指使謀殺身亡的，這個人就是欽命大同將軍監軍府師爺方俊鶴！」
「帶人犯吉安！」
「學生認罪！」方俊鶴雙膝跪了下來，跪伏在地上。
「他可曾對你提到過，是有什麼人讓他這麼做的嗎？」孟岩沉吟一聲，問道。
「走吧，方三爺，我們大人吩咐了，只要您不跑，這腳鐐和枷號就不給您上了。」
「這就是你所謂的恩主，關鍵時刻，他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出賣了你這個忠心的幕僚。」孟岩緩緩一抬眼道。
所以，對於西北邊境的走私，朝廷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只要不要太過分，朝廷只當是沒看見。
「是的，小人等平時根本沒有資格見督主。做什麼事兒都是三爺下命令。」
「孟大人給我看這個到底有何用意？」
「欽差大人，小人有罪，小人該死。可殺人的不是小人呀，小人只是頂多就是一從犯……」
那麼皇帝會怎麼做呢？
「你們先都退下。」
「經過本官的調查和問訊，有關湯溁湯大人獄中畏罪自殺一案，本官根據現在的證人證詞ｗww.ｈetｕｂoｏk•ｃoｍ•ｃｏm和供述，可以斷定，湯大人的死是死於謀殺！」孟岩大聲宣佈道。
「嚴同，你也是監軍府的奴才，當知道，方俊鶴不過是一個師爺，他有那麼大的權力讓你去殺人，還是一位朝廷命官嗎？」孟岩冷喝一聲。
從皇帝用於謙為宣大總督任命來看，皇帝對整頓西北乃至整個北段的邊防已經下了決心。
「欽差大老爺說的沒錯，就是這樣的，當時我還怕他醒過來。嚴同說沒事兒，這一個文弱書生，就算反抗也打不過他們兩個人。」
但是郭敬給他來了這一招，很是讓他被動，皇帝對王振還是非常信任的，郭敬又是王振的人。
「為什麼不在牢房裡勒死，在想辦法吊在上面呢？」
思來想去，孟岩總算琢磨出一些東西來了，這恐怕是朝廷的一種無奈之舉。
朝廷改變對外用兵或者軍事防禦政策的改變，必然不會再對邊關將領走私，特別是涉及戰略物資的走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要說王振故意隱瞞，可三楊在的時候，王振並不能一手遮天，何況還有一個老太后壓陣，王振還遮不了天。
「嚴同。吉安，你們二人是這起謀殺案的實施者，你們可認罪？」孟岩目光移了過去。
「湯大人的指甲很長，他有抽旱煙的習慣，指甲長，是用來挑煙葉的。」
「可是你們沒想到的是，那通風洞太矮了，根本不足以將一個人弔死？」
「謝欽差大老爺！」
「小人與吉安等人在監軍府師爺方俊鶴的授意之下，謀殺了監察御史湯溁湯大人。」嚴同跪伏在地上說道。
「這個小人不知道！」
郭怒給他飛鴿傳訊和_圖_書中雖然沒有多說，但是，他嗅到了一絲危險，邊關走私成風，皇帝就真的一點兒都不知道嗎？
「大人……」方俊鶴猛然醒悟過來，孟岩的背影已經遠去了。
如果西北再爆發戰事，雙線作戰，必然會將大明朝脆弱的財政拖垮。
「一開始沒看見，後來等天大亮的時候，方三爺來了，去牢房看了一下，命我們將湯大人的屍身抬了出來。」
「方俊鶴留下，其他人暫押易縣大牢！」
這讓堂下跪著的方俊鶴等人感到一絲驚訝。
「為的是不著痕迹，不驚動牢房內的其他人，畢竟這還是縣衙大牢，裏面關押了不少犯人。」吉安解釋道。
「還不說來！」孟岩手一指，命令一聲。
「可湯大人因為心中玉琪難消。當晚只是吃了幾口就沒有再吃了，所以他雖然睡著了，但並沒有完全昏迷，可對？」
「划痕，什麼划痕？」吉安一愣，不明所以的道。
「沒有用意，反正你都已經決定要把一切罪過都承擔下來。你已經是求仁得仁了，本官只是想讓你死之前認清這個人，下輩子投胎做人，千萬不要再給這種人賣命罷了。」孟岩輕描淡寫道。
「小人認罪！」四人紛紛跪了下來。
「爾是如何接受命令，又是如何殺人的，與本官一一說來。」孟岩命令道。
「牆壁上的划痕你注意到了嗎？」孟岩問道。
「應該知道，我們辦事的時候，陳希和王勇就在外面給我們放風。」吉安道。
「升堂，帶人犯……」
「沒做什麼，我們就回去睡覺了，然後按照方三爺的吩咐，到了快天亮的時候，假裝裝作發現湯大人自盡，去館驛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