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六百八十二章 紫荊關

「對了,你們福威鏢局既然被撤銷通緝令了,怎麼打這個長風鏢局的旗號?」
「官爺,這些鹽是小的自己家吃的,你通融,通融……」那漢子哀求起來。
這對沒有走過這樣的山路的人來說,絕對是一個艱巨的考驗。
「公子爺,我們可以走了!」
「二十兩?」
漢子哆嗦了一下,又拿出一些來。
事實證明馬蔚然並非一個不懂得進退和變通的人,他只是有自己的原則和脾性罷了。
這福威鏢局的人都是通緝要犯呀,這要是放過了。他們這守關的上下幾十號人都得發配到黑鐵堡搬石頭去。
「沒事兒,我們一行也不想打擾地方,所以,還請官爺代為保密。」
「哦,這是不馬大人,小的給您請安了!」
「官場不好混,我這人認死理,人員不好,吏部考績總拿不到優等,這縣令做著也沒啥意思,索性辭官不做了,不受那份窩囊氣了!」馬蔚然道。
「不過,您這趟鏢……」
第一組,就是遊山玩水的公子哥和夫人,為了安全起見,帶了一大票保鏢護衛。
「別,我現在不是什麼馬大人了,辭官了。」馬蔚然嘿嘿一笑。
「十兩!」
紫荊關十八道盤路,那可都是羊腸小道,山路崎嶇,一邊是崇山峻岭,一邊是萬丈深淵,只能用腳底板了。
第二組,馬幫,姜峰和張沖帶領欽差衛隊充任,除了少量的充數的貨物,都是衛隊的武器裝備以及必須的物資。
「這位公公家住在蔚縣,跟司禮監的總管太監王振王公公是同鄉。」
「都還算認識,不過,和*圖*書我要是說不做官了,他們恐怕不會買我的帳了?」馬蔚然道。
「站住,你這裏面是什麼?」
「閻王好對付,這小鬼難纏,咱們不是沒亮身份嘛,有什麼好計較的呢?」孟岩微微一笑。
「福威福威,聽著就像是作威作福似的,是不太好,長風破浪會有時,這個名字好,大氣,順耳!」
「好說,好說……」那哨官掂量一下,頓時眉開眼笑,沒想到這馬縣令不做官了,倒是會做人了,早知道這樣,也不至於坐十年的冷板凳了。
大約休息了半個時辰,繼續上路了。
第三組,就是楊善為首的鏢局團隊。
張沖等人也順利過關,雖然他們面孔比較新,可身上的那股肅殺的味道就能讓人心生一絲懼意。
因為改了裝束,孟岩禁止手下人稱呼他為「大人」,而是全部改成「公子爺」,或者頭兒都行。
「您吉言,您吉言!」
「那我們就過去了?」
第一次見到如此巨大的雄關,沒見過世面的人都站在下面,感覺自己是何等的渺小。
「沒什麼,你慌什麼,帶過去!」士兵上來,將人架走,很快就從身上搜出一袋鹽出來。
隊伍分成三組。
「護送一位京里告老回鄉的公公,年紀大了,從宮裡放出來了。」
門額上嵌石匾一方。橫書「紫荊關」三字,大氣滂沱,一股逼人的氣勢撲面而來。
「咱們不是沒露出來嗎,別擔心,馬兄能應付過去的。」孟岩篤定道。
倒是郭月。這丫頭是第一次出來,看到什麼都是新鮮的,所以很是興奮www.hetubook•com•com,激動的臉都紅了。
「那當然了,不然你以為誰都能落葉歸根?」
接下來的路更加不好走。
為了自身的利益和前程,他們只能將楊善等人攔了下來了。
「我現在給那位公子混飯吃,給小公子當西席,一個月這個數呢!」馬蔚然伸出兩個手指道。
「過去。過去吧,您馬大人的面子還能不給?」哨官嘿嘿一笑,將銀元寶塞進懷中。
「沒,沒什麼,官爺……」那人驚慌。
「人家雖然來頭大,可沒有半點兒架子,禮賢下士,求了幾次我才答應的,待會兒。你行個方便,公子爺帶了女眷……」馬蔚然一抬手,一錠差不多十兩的銀元寶塞了過去。
有些事情可以變通。有些則不能,否則就失去了做人的最基本原則了。那還有什麼意義?
「那可不,不然我捨得辭官不幹?」馬蔚然嘿嘿一笑,「人家可是京城來的,去宣府探親,我這順道跟著過去。」
用了不到一炷香。時間,眾人來到了紫荊關的第一道山門。
「早就聽說這下面的人肆意盤剝百姓,設卡斂財,沒想到居然如此猖獗!」郭小超氣憤的說道。
「你去試試,看看情況再說,咱們也沒帶什麼違禁品,也不怕他們搜查。」孟岩道。
這也是孟岩對馬蔚然能力的一個小小考驗。
「公子爺,咱們可隨身帶了兵器?」郭小超小聲提醒道。
「對,我給忘了,可我們沒有收到撤銷通緝令的公文,這要是放他們走了,這責任誰擔負的起?」
「不!」
關口前,和圖書左邊是一座廟宇,右邊是一座軍營。
「客氣了,客氣了!」哨官嘴上說著,可手上的動作並不慢。
郭小超也很激動,如果不是孟岩,他也許這輩子都很難走出京城那個方寸之地。
至於郭小超、姜峰他們都各有身份,目的也是為了掩蓋行蹤,象徵性的弄了些茶葉和絲綢布匹充作貨物。
峽谷開口進去,一處雄關矗立在眼前。邊牆自關門向西兩翼伸展,直達兩山峰頂,氣勢雄渾,令人震撼。
「京城來的?」
「公子爺,怎麼辦?」
從內地通往關外,盤插不是很嚴格,只要有身份路引以及必要的關防就可以了。
「公子爺,前面就到紫荊關關口了,咱們休息一下吧?」
「這太監不都是不準出宮,就是養老也得有專門的地兒,怎麼還給放回來了?」
「販賣私鹽,好大的膽子,抓起來!」
孟岩一聲令下。
「這還算是輕的了,能放過那個人就不錯了,更黑的是,給了錢還把鹽給沒收,那就更慘了。」馬蔚然接過話頭來,嘆息一聲。
「就這麼一點兒,你打發要飯的呢?」
這一點兒倒是沒有讓人起疑的。
「這些夠不夠?」那漢子哆嗦了一下,從口袋裡掏出一些銅板來。
而現在,他的心不再是守護,還有建功立業的豪情!
關口前很熱鬧。聚集了很多人,所以他們一行人來到這裏。倒也不算太惹眼。
「不要著急,先看看再說!」已經通過關口的孟岩一行發現了楊善被攔下,駐足朝後望來。
單個人的人通行速度很快,是不是夾帶。那一看就知道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甚至用不著檢查。
「那可不,告訴你。你可別告訴別人,這位公子爺可是皇親國戚……」
「這過關費還真挺貴的。」郭小超有些不滿道。
「好,下馬休息!」
「官爺,官爺,好說話,好說話,我們福威鏢局已經被朝廷解除通緝了,我們現在不是通緝犯了!」
太監興安則被安排在鏢局團隊,扮作返鄉的大員,雇傭鏢局做護衛的。
三組人前後遙相呼應,裝作誰都不認識。
這哨官片不巧,跟楊善有過幾次謀面,居然把他給認出來了。
「告罪了,楊總鏢頭,您老大人有大量,別介意!」哨官趕緊告罪道。
當然,嚴查走私私鹽和生鐵等物資。所以,這關門才聚集了這麼多人。
「可萬一是真的呢?」
「多謝了,一點兒小意思,官爺手下喝茶!」楊善悄然的遞過去一錠銀子,善意的一笑道。
「好,走,走……」
「走,走吧……」
「一定,一定,楊總鏢頭,請!」
因為人數太多的緣故,孟岩還將楊善他們分開來,弄了一個長風鏢局的旗號,分散出去四五十人。
「花了多少銀子?」
「怎麼通融呀?」
孟岩倒是沒覺得什麼,他是後世過來人,比這更宏偉的建築都見過了,而且他也不是沒見過紫荊關,也沒有那麼震驚了。
倒是楊善一行打著「長風鏢局」的旗號被攔了下來,原因很簡單。他被認出來了。
「解除通緝,我們怎麼沒有收到朝廷的公文?」
「這不是福威鏢局出了點兒事兒,雖然現在沒事兒了,可總覺得這名字取的不好,就換了和_圖_書一個。」
「官爺要是不信,您看這個,這是欽差大同巡察使衙門簽發的通行關憑,您看看?」
「馬大人您這是幹嘛呢,好好的官兒不做,辭了多可惜,大小也是個七品,我們墊著腳也夠不著呀!」
這樣一個看上去規模還不小的馬幫就成立了。
「真雄偉呀!」
「來頭這麼大?」
趕了一個上午的路,大家都有些累,休息一下,吃些乾糧,恢復一下體力。
「頭兒,您忘了前些日子不是有一道公文,說的就是這個欽差大同巡察使,還說要從咱們這邊兒過呢?」
「到咱們了,馬兄,這些人你應該熟悉吧?」孟岩問道。
但對於馬幫或者商隊這樣人數眾多的隊伍,那檢查可就仔細了。
「謝官爺,謝官爺!」那漢子趕緊扛起地上的鹽袋,撒腿就跑遠了。
「要說這官場,真是……」
駕!
福威鏢局的總鏢頭雖然早已不怎麼走鏢了,可是在這道上還是有些名聲的。
這些守關卡的哨官們也知道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弄不好還會惹上大麻煩。
馬蔚然年紀看上去有些老成,充任管家。
「欽差大同巡察使衙門,沒聽說有這個衙門?」
「這……」
「今兒個這是怎麼了,大人物一個接一個的,嘿嘿,便宜老子了,今晚又可以開葷了!」哨官望著遠去的隊伍,嘀咕一聲,掂量一下手中的銀子,不禁得意的一笑。
熟話說,落地的鳳凰不如雞,這都告老還鄉了,自然比不了在位的時候,該低調的低調,該花錢的花錢。
「來頭這麼大?」
「二百兩!」那哨官眼珠子都瞪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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