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嶄露頭角
第六十三章 武田沒死

「王鋒老弟,你不要如此緊張,這次晚宴,咱們沒有長幼和官職高低之分,大家都是一家人,一起為黨國效力,為了抗日大業走到了一起,好不容易今個兒,咱們聚到了一起,都放輕鬆一點兒,這隻是普通的家宴而已。」待王鋒落座了之後,李泊儒便扭過頭去,先是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王鋒,繼而轉過來,朝著左手邊的吳崇仁和謝瑩,說道。
見此情景后,王鋒臉頰上頗有些為難,因為他覺得自己以前都是在吳崇仁的領導下開展對日情報工作的,雖然他以前的上線是已經被他在無奈之下親手殺掉的代號叫「磐石」的田峰,但自從王鋒打入特務處後接到的任務都是吳崇仁通過田峰間接發送的指令。從這個角度來說,王鋒應該是屬於吳崇仁直接領導的,因此他應該坐在左手邊才是。
老謀深算的李泊儒下的這一招看似無意的棋,挨著他坐在左手邊的吳崇仁自然是明白她的用意,而作為當事人的王鋒站在原地思忖了片刻功夫后,自然也明白了李泊儒在心裏打的如意算盤。只是當著吳崇仁的面,他猶豫不決躊躇不前,即便是已經轉過身來,卻再一次地愣在了原地。
之所以說吳崇仁對於李泊儒這一番對共黨分子表現出的友善言論並不感到驚訝,是因為他早就知道李泊儒的靠山是有著親共傾向擔任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政治部部長章治中,而章治中又深受蔣委員長的信任。因此,在吳崇仁看來,李泊儒這種親共的傾https://m.hetubook•com.com向就是收到了張治中的熏染,但位卑言輕的他卻又奈何不得。
很快,他們來到一樓大廳左邊的一間裝潢考究古色古香的客廳之內,客廳中間位置的圓桌上早已經擺滿了菜肴和酒水、碗筷和酒杯,按照他們身份高低,各自依次落座了。
而吳崇仁在聽到自己的頂頭上司,竟然當著上江市軍統站核心人員的面前,不僅委婉地批評了自己,還表現出了對共黨的同情和友善,雖然這在他看來並不意外,礙於「官大一級壓死人」的為官之道,他只好曲意逢迎點頭稱是了。
可現如今,王鋒在見到了這個自從四年前踏進上江市這個城市,交流從未見到過的軍統站長今日竟然讓他坐在右手邊,很明顯,李泊儒這麼做,是出於對他的賞識,同時,也是在說明,他這是有意在當著吳崇仁的面拉攏王鋒。
坐在一旁隔岸觀火的吳崇仁見此情景后,覺得王鋒沒有這麼快見風使陀,心裏也就放下心來,又想到這是受人尊崇的自己頂頭上司發了話,若是王鋒不聽從的話,那這一頓晚餐估計吃的也不順暢。
至於王鋒這個掛著上江市軍統站的行動處處長虛職卻從未拿著槍執行過一次行動任務,按照常理自然是要坐在謝瑩左手邊空位上的。可是,李泊儒見到王鋒在走進了客廳后,很是自覺地走向謝瑩左手邊的空位后,還為走到空位之前,就被李泊儒給叫住了,他抬起手來朝著和-圖-書王鋒點了點李曉丹右手邊的那一個空位,示意王鋒坐這個空位上。
聽完吳崇仁書偶的這一番大言不慚的話后,一下子激起了王鋒心中的熊熊燃燒的怒火,讓他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現在就拔出槍來,一槍打爆吳崇仁這個多年來殘害了上江市不下上百個地下黨同志的狗腦袋,為死去的這些個英勇犧牲的地下黨同志們報仇。可是,理性告訴他現在還不是時候,既然隱忍了這麼多年,等到時機到了再結果他的性命。
在他們中間既作為最年長的李泊儒,又是他們中間官職最大的一個,還是這一家之主,自然是坐在了正對客廳房門的主位上,而身為上江市軍統站副站長的吳崇仁則坐在了王鋒了的左手邊,吳崇仁的機要秘書則坐在了吳崇仁的左手邊。作為李泊儒寶貝女兒的李曉丹,自然是坐在他右手邊了。
「這一點,吳副站長,你一定要切記,今後,讓你的手下乾淨點,如若讓我再發現了干擾和破壞上江市共黨活動的事情,到時候,我這個站長可是要奉命行事秉公處理的。」李泊儒在聽完了吳崇仁剛才對於共黨的態度后,覺得吳崇仁的想法和觀點十分的不妥,於是,他扭過頭去,故意把語氣加重了一些,用命令的口吻叮囑了一番道。
「對,對,對,站長說的極是。謝瑩,王鋒,待會兒,你們可要好好地跟站長多敬幾杯酒,咱們以後還要在站長的英明領導下精誠合作,先把日本人給趕出中國趕出上江市,再把https://m•hetubook•com•com共黨給消滅掉,這樣咱們才算是不辱使命。」吳崇仁緊接著李泊儒的話,左顧右盼了一眼謝瑩和王鋒后,故作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挺起胸膛,說著為黨國效忠的話。
「吳副站長說的好,我們在座的各位,都是我上江市軍統站的精英,一定要精誠團結,共同來對付日本人,爭取早日把上江市的日本人趕跑,把日本人趕出全中國。不過,至於共黨嘛,等到抗戰勝利之後,咱們再看蔣委員長的意思行事,在此期間,為了已經建立起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我們切不可輕舉妄動。」
被李曉丹這手指點下去,一下子就把怔在原地的給點醒了。緩過神來的王鋒,見狀后,報以尷尬的微笑,就跟隨著李曉丹的步伐,他們兩個人一前一後,加快步伐,追趕上了走在前面的李泊儒三人,先後走進了三層洋樓的大廳。
「根據上峰的指示,我對於潛伏在上江市的共黨,我們一邊是要團結他們共同抗日,另外,也要加強提防,防止他們對咱們軍統內部情報人員的赤化。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可做出咱們中國人自相殘殺的事情,以免給國內的各民主黨派,以及蘇聯人和美國人留下『破壞抗日統一戰線』的口實,從而對我們黨國不利。」
「站,站長,我,我剛剛從日本人哪裡收到一個絕密的情報,站長您剛才所說的那個日本駐上江市憲兵部隊司令武田並沒有死,唉,在前幾日的嘉獎午宴上被咱們混進去的殺手一槍斃命和*圖*書的那個人,只是武田的替身而已,並非是武田的本人。」王鋒和其他幾個人都舉著手中盛著紅酒的玻璃杯站起身來后,待他見到在李泊儒的引領下,其他三個人都高高舉起酒杯正要飲杯中的紅酒時,他覺得此時不把實情說出來是不行了。於是,他故作一副頗有些黯然神傷的樣子,在輕嘆了一口氣后,支支吾吾地說道。
不過,王鋒在聽完了李泊儒說的這一番真知灼見的話后,雖然,表面上他故作一副面不改色的樣子,其實,內心裡卻是感到極為震驚。因為在他接觸過的國民黨軍統的人,對待共黨的態度大多數都是極為排斥的。
「傻子,你還愣在這裏幹什麼,趕緊走啊!」站在一旁的李曉丹在跟她的父親李泊儒和吳崇仁、謝瑩他們三人轉過身去走向了四五米開外的三層洋樓大廳門口,才邁了兩三步路,突然感覺身後的王鋒沒有跟來,待她回過頭來后,定睛一瞧,而王鋒卻還跟一根電線杆子似的杵在哪裡,目光獃滯一動不動,好似泥塑木雕一般,於是,她在輕嘆了一口氣,跺了一腳后,邁著大步走到了王鋒的跟前,伸出她的一隻纖纖玉指點了一下王鋒的額頭,沒好氣地說道。
「這飯菜都早已經上來了,現在剛好晚上八點過一分鐘,咱們大家開始動筷子吧。不過,在動筷子之前,我李某先向大家說一下,咱們這一次來我府上聚餐的最重要的一個目的,就是為了慶祝前幾日刺殺掉日本駐上江市憲兵部隊司令武田,來,大家舉起手中的酒和-圖-書杯,咱們大家乾杯!」李泊儒在看了一眼掛在對面牆壁上的鍾錶后,收回目光,左顧右盼了一番后,便抓起擺放在他面前桌子上的一杯紅酒站起身來,衝著站坐在他左右兩邊的眾人,臉頰上掛著淺淺的笑意,如沐春風一般地宣告道。
在聽到了吳崇仁發了話后,王鋒忐忑不安的心這才稍稍踏實了許多。於是,他轉過身去,立正站直身體,衝著隔著圓桌早已經落座的李泊儒和吳崇仁分別行了一個軍禮后,這才邁著矯健而又輕鬆的步伐,走到李曉丹右手邊的哪一張空位上坐了下去。
待吳崇仁想到了這裏后,他便伸出一隻手來,衝著舉步不前的王鋒,輕笑著嗔怪道:「王鋒吶,站長讓你坐在哪兒,你就坐在哪兒,你連長官的話都敢不從么,你小子這幾天不見,果然膽子大了不少,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坐過去。」
其實,張治中早在延安事變時,就是國民黨內部促成和平解決的有力推動和促成者,也為當時國民黨和共產黨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做出了自己的努力和貢獻。即便是吳崇仁背後的靠山國民黨軍統局局長戴立在蔣委員長面前讒言說了不少關於章治中的壞話,可對章治中卻依然沒有收到太大的影響,依然受到了蔣委員長的信任和賞識。
而今今個兒,他頭一次聽到這一個擔任上江市軍統站站長的李泊儒竟然對共黨釋放出了聞所未聞的善意,這讓王鋒對李泊儒這個有著傳奇色彩的軍統「王牌特工」,在心底油然而生出了濃濃的敬佩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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