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殺手本色
第三百九十三章 天悅茶樓的老闆

進入到天悅茶樓之後,無非就是找上一個空的桌子,分別在桌子的四面坐下來,叫上一壺熱茶和幾盤點心,湊在一起說話嘮嗑。在一起待上個把小時后,各自返回到家中吃老伴準備好的熱乎乎的晚飯。
「先生,這這個房間應該就是你們天悅茶樓掌柜的辦公室吧。可是,在這個辦公室裏面怎麼沒有見到你們天悅茶樓掌柜的呢?該不會是他突然手頭有事情出去了,抑或著是先生您帶我進錯了房間不成?」
「這位先生,你可是剛剛從李公館而來么?」正待王鋒站在天悅茶樓一樓大廳之內,暗自惆悵的之際,突然,他聽到了身後傳來了一個中年男子所發出的磁性問話聲。
王鋒在後邊緊隨其後走進了這一間辦公室后,他看到偌大的一個辦公室裏面,除了他跟剛才先進來的那個儒雅中年男子就沒有第三個人了,又想到剛才進門的時候,他還特別留意了一下,房間的外邊並沒有掛著任何提示的牌子,就此,他是試探的口吻,疑惑不解地向那個儒雅的中年男子詢問了一番說道。
「好的,這位先生,你既然是李公館的李先生介紹過來的人,那咱們就是自己人了。這位先生,你真的好眼力吶,一看就看出來我是在這個茶館工作的,真不愧是李先生特意介紹給我們茶樓掌柜的所認識的朋友。我們茶樓掌柜的已經在二樓的辦公室裏面等候多時了,來,先生,我在前頭為你帶路,你隨我來就是了。」
待這話音一落,王鋒當即就清醒了過來。他隨即就轉過了身去,定睛一瞧,看到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穿著一身灰色長衫、梳著二八分齊耳的短髮、看起來十分溫文爾雅的中年男子。
而且,那些個埋藏在心底鮮為人知的秘密,很可能會被一直藏匿在心底,可能永遠都無法對外人講述。唯一能夠知道這些秘密的人就是組織。
至於其他兩個出來的人則是穿著皺巴巴的西服迎著冷冽的寒風從天悅茶樓大門裡走了出來,一看就知道是在一些小公司裏面的小職員,和-圖-書去天悅茶樓喝一壺茶暖暖身子,然後在這傍晚時分,騎著破舊的自行車趕回並不暖和的家中。
「好了,志誠,你放心就是了,用不了多久,王鋒這小子會在老鬼哪裡吃不少苦頭的。到時候,這小子會哭著求著來找上門來的。咱們現在是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我倒要看一看,這個老鬼在我上江的地盤上能夠折騰出什麼來。」
當王鋒從車子上下來之後,再車子外邊片刻都沒有停留,就橫穿了馬路,直奔路對面的天悅茶樓而去。
坐在椅子上的孫志誠,在被李伯儒教訓了一番后就不敢再言語一聲了,在他看到王鋒得償所願的離開,而李泊儒那一副失魂落魄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后,他壯大著膽子,面朝著剛轉過身來的李伯儒,心有不甘的他,情緒有些激動地再次打抱不平了一番道。
同時,他還專門拿出大概兩分鐘左右的時間,全神貫注地注視著車窗外邊三四米開外正在營業中的天悅茶樓敞開著的大門,認真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從天悅茶樓對外敞開著的大門進進出出都是些什麼人。
那個看起來十分儒雅的中年男子看到站在他身前的這個比自己小了十幾歲的年輕男子看懂了他剛才所比劃的手勢,頓時,就長吁了一口氣,會心地微微一笑。如果把他給剃了光頭,就是一個瘦身版的彌勒佛。
把車子熄了火之後,王鋒並沒有急於下車,而是,待在駕駛座位上大概有五分鐘左右的時間,竟然調轉了車頭,把橫穿馬路,把車子停泊在了路對面的聖瑪利亞教堂門口前的一片空地上,這才十分警惕地從車子上走了下來。
看到這裏之後,王鋒忍不住微微一笑,臉頰上浮現出了幾分羡慕他們四個人老頭兒的神色來。在停頓了幾秒鐘后,他臉頰上的神色突然一變,變得神色暗淡起來。
暗自思忖至此,自然是不免讓王鋒黯然神傷起來,原本在這一路之上心情還不錯的他,頓時,就一下子跌入到了谷底一樣,心情差到了極m.hetubook.com.com點,臉色也是不一般的難看,就跟別人欠了一個守財奴幾塊大洋沒有歸還似的。
站在原地的王鋒,看到他身前這個看上去比他大十幾歲的中年男子對他也是一口一個「先生」的叫著,頓時,讓他覺得臉頰有些發燙,感到有些受用不起,便就故作一副謙讓的樣子,彬彬有禮地客套了一番說道。
「這位先生,你好,我看著你十分眼生,我想我們兩個人不認識吧?咱們是頭一次見面,我這個人長的就是一張大眾臉。幾乎每天都會有人誤以為我是他們的一個很長時間沒有見過面的朋友。」
「不好意思啊,王鋒先生,剛才在一樓的大廳之內,人多嘴雜,我沒有向你說實話。其實,我就是天悅茶樓的掌柜。鄙人名叫李三川,是民國二十一年進入軍統的,參加過軍統第十期特訓班,而當時的教官就是李伯儒先生。」
「而你李伯伯我呢,有你丹丹姐,還有你,還有這個家,又要考慮到追隨了我這麼多年的手下弟兄,還要應對戴老闆和老主任這些頂頭上司。這方方面面林林總總,都是需要我考量的。」
不過,在觀察了這五分鐘左右的時間后,讓王鋒感到十分欣喜的是,他並沒有發現有人特別注意到他這輛剛開過來的黑色小轎車的存在。
而那個儒雅的中年男子,看到站在他身前的這個比而立之年身材高大相貌俊朗的男子,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把他當做了一個陌生人來對待。頓時,就讓他覺得有些尷尬,緊隨其後,他也頗為尷尬地報以微笑。
聽到孫志誠說的這一番情緒有些激動和憤慨的話后,李伯儒隨即緩緩地抬起頭來,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坐在他對面年輕氣盛的孫志誠后,擺了擺手,沉吟了半晌之後,擺出了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若有所思地說道:「志誠吶,你現在還很年輕,著軍統系統裏面的事情複雜的很,有些事情你是不知道的,你也沒有必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你李伯伯我在為人處世人遵循一個原則,那https://www.hetubook.com.com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與此同時,也沒有看到他不想看到的人進入到天悅茶樓裏面去。在這短短的五分鐘的時間里,他看到從天悅茶樓出來的五個人,其中三個人都是在附近拉黃包車的車夫,主要是去天悅茶樓裏面歇歇腳解解渴而已。
剛才還跟個沒事兒人似的王鋒,在看到了站在他身前的這個中年男子比劃的手勢后,他立馬就明白過來了,這是他們上江市軍統站高級情報員之間互相聯絡的暗號,特意用摩斯密碼專門制定給軍統內部高級特工使用的,那中年子比劃手勢的意思是李公館的主人特意吩咐我前來接應你的,於是,王鋒趕緊改變剛才說話的態度,和顏悅色地說道。
「哦,這位先生,剛才不好意思,我誤把你當做陌生人了。沒錯,我就是李公館的李先生特意介紹我到天悅茶館里找你們茶館掌柜的人。若是先生你不忙的話,不妨就帶我去見一下這茶樓掌柜的把,我有一件要緊的事情要找他談。」
「方才,卑職對處長多有冒犯,還請處長您多多海涵。」李三川在聽到站在他對面的王鋒的詢問后,他當即就行了一個軍禮,一臉認真地稟告了一番道。
「在十五分鐘之前,是李先生給我打了一個電話,通知了我從今以後我以及在此聯絡點的所有行動處的弟兄都無條件服從王處長您的朋友。除此之外,我們不再聽從任何人的調遣。除非,軍統局總部有新的指示。」
除了這五個出來的人之外,王鋒還看到在這五分鐘的時間里進去了四個人,是花白頭髮看起來五六十歲的老年男子,他們是湊在一起結伴進去的。
「只是,現在還不到時候而已。你是有所不知,別看這個老鬼向來做事情都非常喜歡獨來獨往,身邊也沒有什麼朋友。正是因為這樣,才顯出他的可怕來。因為他無牽無掛,沒有什麼世俗人情需要牽絆,做起事情來可以隨心所欲,無所顧忌。」
因為突然之間,他想到了自己到了和*圖*書晚年的時候,是不是能夠找到三五知己,湊在一起像這四個老頭兒似的喝茶聊天。而此時此刻的他,就是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他所能夠引為知己的人,竟然湊不齊無一隻手上的五根手指頭。
「先生,您真是太客氣了。既然,先生您願意代勞引薦我去見你們茶樓的掌柜,那我就不客氣了,恭敬不如從命。您先請,我跟在你身後走就是了。」
而在李公館的書房之內,李泊儒則是站起來,伸手拉開了書房窗帘的一角。這扇窗戶前方十米左右的下邊就是李公館院子的大門,大門外就是一條筆直的柏油馬。
行色匆匆地走進了天悅茶樓之後,王鋒在一樓的大廳之內四處打望了幾眼,果然在距離他有四五米開外的地方,發現了先他兩三四分鐘之前走進來的那四個結伴而來的老頭兒,他們四個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喝著茶水,吃著聊著閑天。
「李伯伯,咱們就這樣放王鋒這小子走了?您真的心甘情願把由你辛辛苦苦一手創建起來的上江軍統站行動處那二百多號弟兄,白白拱手讓給王鋒這小子么?」
在得到了這個答案之後,王鋒的心裏自然是有些難過起來。可是,這也是一件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他所從事的這個職業,就決定了他今生今世就不會有那麼多可以敞開心扉促膝長談的真心朋友。他的心裏藏著太多不為人知的穆密,怎麼能偶隨意與人去分享呢。
那邊廂李泊儒和孫志誠在李公館的書房裡面,你一言我一語地談著話兒,這邊廂汪峰所開著的那輛黑色的小轎車,用了大概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把車子開到了聖瑪利亞大教堂前面的馬路上,踩了兩腳油門,「呲」地來了一個急剎車,停靠在了天悅茶樓的門前。
就這樣,在那個儒雅中年男子頭前帶路的引領下,王鋒跟在他的屁股後邊,屁顛屁顛地走上了樓梯,拾級而上,到了二樓之後,看到走在前頭的那個儒雅中年男子連個招呼都不打,就伸手推開了天悅茶樓掌柜所在的緊閉著房門的辦公室,幾乎是前後腳,兩個人都和*圖*書沒有多想,徑直就走了進去。
開著黑色的轎車從李公館出來之後已經是下午五點鐘了。
萬一走進去了他不想看到的人,例如76號特務處行動隊的人,那麼,他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天悅茶樓里就什麼事情也幹不成了。
而在這五分鐘左右的時間里,王鋒並沒有坐在那裡發獃,而是掀開左右兩側車窗的窗帘一角,用他那一雙敏銳的眼睛,觀察了一番車窗外邊周遭的環境,看看是不是有人注意到了他這輛夏黑色小轎車的存在。
「我看吶,這位先生,你恐怕是認錯人了吧。」在觀察完身前的這個儒雅的中年男子后,王鋒略一思忖,微微一笑,並不急於回答他所提出來的問題,聳了聳肩膀,攤開了雙手,擺出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用半開玩笑的口吻,委婉地拒絕了回答道。
而透過位於別墅三樓書房那唄拉開了一角的窗帘,李泊儒目之所及,看到汪峰所開著的那一輛黑色的小轎車,緩緩地駛出了李公館的院子大門,便就輕嘆了一口氣,隨即又把抓在手上的那一角窗帘給鬆開,並低著頭轉過了身來。
緊接著,那個儒雅的中年男子伸出左手的食指,在他攤開的右手手掌上,輕輕地敲打了幾下,隨即就停頓了下來。
「志誠覺得李伯伯您不應該這麼做,不管這個叫老鬼的特派員到底是一個多麼厲害的狠角色。也不至於要與李伯伯您撕破臉皮,我就不信這個邪了,依李伯伯在軍統系統內的資歷和地位,難道還還怕那個單槍匹馬的老鬼特派員不成么?!」
此時,距離1943年的元旦還有半個月左右的時間,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傍晚的寒風吹拂著道路兩旁種著的那兩排光禿禿的樹木,一輛黑色的小轎車行駛在行人和車輛都稀少的道路上,直奔法租界的聖瑪利亞大教堂所在的方向駛去。
那個儒雅的中年男子在會心地一笑后,隨即就衝著站在他身前的這個年輕男子微微地俯下身去,伸出右手打了一個「請」的手勢,左手指了指旁邊不遠處通往茶樓二樓的樓梯口,客客氣氣地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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