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潛龍在淵
第93章 法式炮車

「當然不是,那種東西的成本不菲。也只有在城頭的小規模狹窄戰鬥中可以排上用場。如果是大規模成線型的野戰,光是足夠掩蓋隊伍的圓筒盾在行軍中的攜帶就是麻煩事。」張海笑道。
「當然有,這個就讓為師以後再賣個關子吧。」張海當然知道這種炮車只是火器早期時代專門為了對付擁有強悍投射力量的敵兵所布置的權益之計,並非火器火炮發展史中的最終方向。
「是當初東昌城頭上用的那種圓通鐵皮盾?」有弟子問道。
「如果面對同我們一樣火器的對手呢?比如我們在東昌城遇到的那些對手。我們並不知道裝備這些臼銃的對手是僅僅普及到大名府那個戰兵營還是在南面的敵人那裡已經廣為裝備。」張海說出了自己的憂慮:「如果是那樣,我們與可能多達幾萬敵兵交戰有沒有勝算?」
然而不僅是張海,就連大弟子劉洪濤卻不知怎的毫無勝利的暢快和喜悅。
「這火器既然是師傅發明的,就給起個名字吧!」李峰笑著問道。
弟子們沉默了許久,雖然結論很簡單,大弟子劉洪濤也是心算了一邊才說道:「完全沒有,就算這種臼銃彈道不直,需要在戰鬥中堅定的認真用標尺瞄準才能發揮作用。我們只靠勇hetubook.com.com氣與紀律上的優勢在對射中最多也就是一比十的效率對比。我們的戰士在作戰中至少用火器殺傷兩倍敵人的話,對手只需要五倍於我們的兵力並且採用我們一樣的作戰方式再配合其他部隊就能使我軍遭受嚴重消耗。」說到這裏的時候劉洪濤似乎感覺有些奇怪:既然東昌之戰就表現出這樣大的風險,為什麼當初在東昌商討作戰任務的時候師傅依然有信心南下?想到這裏,便忽然問道:「師傅,是不是早就已經有什麼辦法或者新發明來應對這種威脅了?」
打仗當然要死人,哪有敵人傷亡我不傷亡的道理似乎是一種思維定勢。然而在場經過張海多年教育的弟子們當然不會拘泥於此。
近幾百年來的世界歷史經過多年教育的張海弟子們並不陌生,當初師傅說到百年戰爭末期的神奇逆轉的時候很多習弓的核心弟子都有些不信。如此優秀的職業弓兵是那些早年火器就可以擊敗的么?還是從大戰中一比一百的損失比逆轉為法軍以輕微傷亡靠火器擊敗英軍?要真是如此,以後同火器眾多的官軍作戰有何勝算可言?直到今天才得知其中決竅。
這場戰鬥損失的不少人都是優秀的骨幹。一名做為弓https://m.hetubook.com.com手小隊長的核心弟子戰死,兩名做為火器小隊長的學塾弟子戰亡,負傷的人中不少都是極為嚴重的傷殘,全部損失中至少有多一半的人不是犧牲就是再也不可能參加戰鬥了。
在擊退了自濟寧而來的在河口西岸上岸的明軍戰兵營后,大部戰士撤退到距離岸邊半里之外的位置上,只留少數人負責監視可能繼續上岸的敵人。
張海並不隱瞞:「在東昌城頭之戰後我就思索了很久,直到我們臨出發之前才想出了短時間內簡單可行的辦法,明天早上第一批趕製過來的新裝備應該送來了。」
「要說起我軍相比敵人的優勢,首先當然是在於我們的火器規劃恰倒好處。用鳥槍也未必能夠威脅某些披甲的敵人前鋒。而相當於優秀投石兵用投石索拋出的鉛彈那種威力的鈍殺傷武器可以用不大的銃口能量就有效的殺傷馬匹或持盾甲的對手。我們的士兵素質足夠優秀和在戰場上堅定的開火,還能使一次攜帶多件武器殺傷對手成為可能。弓箭手就不用說了,戚繼光當年的練兵法,一天只內只是下午一個半時辰的時間用於自由訓練。而我們是是每日三四個時辰有監督有規劃的訓練。我們優等的七斗弓就可以發揮m.hetubook.com.com出一石弓的效能,更是讓訓練周期不算太久的弓箭手成為可能。我們的箭彈武器都可以有些威脅對手的鎧甲,敵人的裝具不太優良,盾牌的許多部位連同鎧甲一起也擋不住,而不是碰運氣才能殺傷。」李峰並不忌諱的總結。
「這兵器若被對手所仿相比師傅已有破解之策?」有弟子忽然問道。
「大家現在詳細的想想看,我軍相比敵人的最大優勢在哪裡?又為何不能零傷亡的取得勝利呢?」張海問在場的不少核心弟子。
不論從哪個角度上說,以數百戰兵擊敗幾千敵軍的襲擊、以二十多人的傷亡斃傷敵近兩千人都可以算的上一場完勝。
同張海手下的不少核心弟子一樣,韓金星平時是個沉默寡言但又嚴守紀律、對下面的弟子嚴格要求的人,武藝與學識表現也並不是最為突出的。可當他犧牲后,入伍大半年的少年們並沒有像平時所設想的那樣:要是隊長死了,換一個對大家更為寬容的該有多好。韓金星平日里點點滴滴卻引起了戰友們深深的敬意。
夜裡回到各小隊處野營的張家弟子們心情喜悅而不安,不知道天亮時從東昌城送來的是什麼新鮮玩意。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趕製出來的東西肯定不會太過機巧複雜。
和圖書了自幼跟隨張海已經行成新的世界觀的那些弟子,這時代的人們還難以接受火葬。而且張海也有信心在征戰天下的過程中儘可能把己方損失人數減少到最少,並儘可能的避免在夏季或者邊遠南方進行大規模的作戰,並無後世土葬帶來的種種壓力。
原來僅僅是在臨時製做的馬車甚至是連輪子都沒有「桌子」上面經過改裝后可以加裝帶支架板條防盾。在三尺寬左右的車盾上可以並排安裝二十五支裝好彈藥可以接連發射的連環臼銃。這樣,就可以進一步縮短髮射時間增加火力密度,同時安裝在「車盾」上的鐵板被覆的盾牌再加上人員的披甲就可以避免手臉等部位遭遇襲擊,還可以抵擋主要靠鈍殺傷、穿甲火力並不強的臼銃火力。
張海前世今生都是個比較誠實的人,並不善說謊:「我可不願做冒名頂替的事。這類火器本來並非我們中土所發明,是二百七十年前的泰西有個叫做法蘭西的地方的人發明的。他們同擁有強悍弓手的英格蘭打了一百年的仗,想到了一切可以對抗長弓手的辦法。卻屢戰屢敗,在百年戰爭的最後的幾年才想到了克制長弓兵的辦法,就是這種帶防盾的排銃炮車。」
戰鬥在對峙中最終以水師帶領殘存的數百名敵軍撤退而落幕。
hetubook.com•com家新軍隊伍里的確有親疏之別和等級之分,但除了那些最初跟隨而來后又潰散的臨時跟隨而來的武裝,對於犧牲的所有精銳之士而言卻沒有親疏之別。通常是馬革裹屍選隱秘處而下葬並做好下葬處的定位並按順序做好紀錄。
那些排量可能多達十余噸的「大船」又接連向河口的東岸發射了數輪共計千余發炮彈,終究沒有再次發起進攻的決心了。
「當年在鹽山第一次作戰並以寡擊眾獲得勝利的時候,戰場壓力解除之後我感到的是喜悅和興奮。然而如今卻再難有這種興奮之情了。至少在今天冬春季節朝廷不在乎付出幾萬傷亡十萬以上的損失,大不了關外不要了,南方的叛亂不平了。可我們這些人難道還要再付出幾百人的損失么?」夜晚于梁山水泊與北段大運河的河口宿營的時候,劉洪濤在作戰總結研討的時候有所深思的說道。
天色放亮的時候沿著河道的李師傅帶領東昌一些輔兵和臨時徵集來的人手終於送來了所需要的東西。
「而我們的戰士負傷一般是手部和面部,累計起來不過方圓四五寸的面積。在防守的情況可以有效的用盾牌加鎧甲抵擋住對手的絕大部分進攻。能不能破防,這是我們能同對手打出懸殊傷亡比的根本原因。」劉洪濤也簡明的直接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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